“哈哈哈哈!”天王仰天大笑,道:“半人堂?半人堂岂能跟我极乐国相比。”
林啸啸道:“我不敢苟同,半人堂的人我见识过几个,武功都是一流的。”
天王笑道:“我极乐国的英雄怎么样,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林啸啸想,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执掌的山中小国能有多厉害?能比得过半人堂?半人堂少说也有三百多名好手。
林啸啸边想边走,晨光普照,林啸啸穿的还是一身白衣,红里白面的英雄氅,腰里别着红木刀。
小山村里静悄悄的。这里的房舍很奇怪,这里一家那里一家,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家家都有小木楼。林啸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村庄。
他路过一家木楼,嗅到有炖肉的香气,才想起来喝了一晚上茶,只吃了几块点心。想不起来还好,想起来才觉得饥饿难耐。
想找一家饭馆吃饭,却不知道饭馆在哪里。正好路边有个面貌丑陋的妇女在泼脏水,忙上前问道:“这位大姐,打扰了,借问一下哪里有饭馆酒楼?”
这个妇女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刚来的吧?”
林啸啸道:“对,我昨天刚到。”
妇女道:“这里没有饭馆。”
林啸啸愣住了,“没有饭馆,从山外来的人到哪里吃饭?”
妇女道:“随便哪里。”
林啸啸想,随便哪里又是哪里?和没问一样。当下道:“多谢!”转身就走。
妇女道:“等等,你是不是饿了?”
林啸啸想,不饿我找饭馆干什么?当即点点头。
妇女道:“饿了还跑那么快干什么?进来吃饭吗?”
林啸啸道:“如此打扰了。”
妇女一下子乐了。
林啸啸道:“你笑什么?”
妇女道:“想吃饭,随便哪一家都可以。”
林啸啸道:“那饭钱怎么算?”
妇女惊讶道:“饭钱?吃顿饭也要钱吗?在极乐国,吃饭不用给钱,随便你到哪里,都可以吃饭。”
林啸啸道:“那多不好意思?”
妇女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东西都是大家的,在哪里吃饭都是一样。”
“东西都是大家的?”林啸啸笑问道。
妇女道:“对。”
林啸啸笑道:“你的银子也可以给我了。”
妇女道:“银子在我们这里没用的。想吃饭哪家都可以去吃,想穿衣服哪家都可以去要,只要别人喜欢你,你就不愁吃不愁穿。”
林啸啸道:“如果别人不喜欢呢?”
妇女道:“那你只好自己盖座木楼,煮饭给自己吃了。”
林啸啸道:“那么说你是喜欢我了?”
妇女被他逗的“咯咯”直乐。
这山野人家的饭菜却也不错,一盘霉豆炒腊肉,一盘野葱炒鸡蛋,一盘不知名的野菜,一盆排骨炖草鱼,几个菜团子,一个瓦罐盛汤,还有一坛子清酒。
林啸啸捧起坛子,倒满一碗,眯着眼抿了两口,咂咂嘴,道:“好酒,醇厚清冽,还有青草的香味。”
妇女道:“好喝你就多喝点!”
林啸啸指指坛子,道:“可以吗?”
妇女微笑着点点头。
林啸啸捧起坛子,咕咚咚喝了一气。用袖子一抹嘴,道:“痛快!”
忽听一个男子道:“好酒量,你如果能够参加欢乐节斗酒比赛,一定能够赢了大老牛。”说话间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妇女道:“这是我弟弟,叫穆青。在金矿上干活。”
妇女又对穆青道:“阿青,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穆青道:“后天就是欢乐节了,矿上放假了。”
穆青对林啸啸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啸啸道:“林啸啸,江湖中的人都叫我花心浪子。”
穆青道:“你一定是个大英雄?”
林啸啸道:“哦!我哪里像英雄?”
穆青道:“看你喝酒就知道。”
林啸啸道:“你说的那个大老牛是英雄吗?”
穆青道:“他算什么英雄?他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
林啸啸道:“我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已。”
穆青道:“我不信。你说你是江湖人,我们就不是。”
这句话说得很天真,把林啸啸和妇女都逗乐了。
林啸啸道:“你喝酒吗?”
穆青看看妇女,有些不解。
妇女笑道:“我们这里,每到吃饭的时候都要喝酒,而且不管男女老少。”
林啸啸尴尬的笑道:“那多不好意思,你看我都对着坛子喝了。如果你们不嫌弃……”
妇女打断他的话,道:“没关系。地窖里还有很多酒,我看那一坛酒也不够你喝的。”
穆青道:“我再去拿两坛来。”说完,蹦蹦跳跳的取酒去了。
林啸啸道:“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懂。”
妇女道:“这没有什么。”
林啸啸道:“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妇女道:“我叫穆毓。”
林啸啸道:“我发现你有一个特点。”
穆毓道:“什么特点?”
林啸啸道:“你说话的时候很爱笑,不说话的时候也爱笑。”
穆毓道:“衣食无忧,吃喝不愁,为什么不笑呢?”
林啸啸看到穆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仿佛这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的生活是别人强加给她的。
林啸啸道:“家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穆毓道:“我长大了,就不能跟舅舅住在一起了。我妈妈和舅舅住在村子的另一头。”
林啸啸不解的眨眨眼,道:“你把我说糊涂了。”
穆毓道:“我们这里,男人和女人不结婚,游婚。所以小时候我们都和舅舅住在一起。”
林啸啸道:“什么是游婚?”
穆毓道:“女人到了十五岁,就不再穿裤子,改穿长裙。村里还要举行一个仪式,给她盖一栋木楼。仪式过后,这个女人就可以请自己喜欢的男人到自己的木楼来过夜,我们这里叫游婚。但只能过夜,夜里来,夜里去,白天见面还得装作不认识。”
林啸啸道:“很有意思。怪不得你们和舅舅住在一起。那你和你爸爸来往吗?”
穆毓咯咯大笑,道:“怎么来往?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
林啸啸愕然道:“为什么?”
穆毓道:“我们这里不是一夫一妻,妈妈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游婚,我们怎么知道爸爸是谁?”
林啸啸忽然明白飞天帮帮主为什么说飞天帮是人间的天堂,别人拒绝得了,他花心浪子去无法拒绝。原来指的是游婚。
林啸啸道:“你多大了?”
穆毓道:“怎么?你想和我游婚?”
林啸啸道:“不可以吗?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穆毓道:“不可以。”
林啸啸道:“这又是为什么?”
穆毓道:“你是我们家的房客。房客不可以和东家游婚。”
两人正说话间,穆青已经取酒回来。
穆青接道:“后天就是欢乐节,所有的女人都会去。到时候,你一定可以结识一位漂亮姑娘。”
林啸啸道:“然后就可以游婚了?”
穆毓刚喝了一口汤,被林啸啸这句话逗得全都喷出来,大笑着喘息道:“你、你怎么只想着游婚?”
林啸啸和穆青也是哈哈大笑。
这一餐,三个人吃得都很开心。穆毓和穆青姐弟因为结识林啸啸这样豪爽的江湖浪子非常兴奋,林啸啸也对姐弟俩的纯朴、好客干十分感动。
酒足饭饱,林啸啸道:“天不早了,该睡觉了。”
穆毓道:“你和穆青就在木楼上睡吧。”
林啸啸道:“不要吧?会影响到你游婚。”
穆毓道:“今天没有人和我游婚。你们尽管在这里睡吧。”
其实,林啸啸此刻已经醉的昏昏欲睡,就等穆毓这句话了。穆毓刚说完,他就歪倒在木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头昏沉沉的,才想起来昨天喝醉了酒。
阳光照进木楼,正好照在林啸啸的脸上。
穆毓姐弟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林啸啸爬起来,顺着村里的小路走下去,就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溪。
有个穿碎花长裙的女子正在河边打水。看她那样子,好像很吃力。好不容易打了两桶水,走不两步,便放下歇歇。
林啸啸赶忙走过去,道:“我来帮你挑吧?”
那女子莞尔一笑,算作默许。
林啸啸挑起水,道:“你怎么自己挑水,你们家的男人呢?”
那女子道:“我没有兄弟,自己住一个木楼。”
林啸啸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我叫蒋晶红。”
林啸啸将水送到蒋晶红的木楼上,扭身要走。
蒋晶红道:“坐会儿吧!我给你做碗醒酒汤。”
林啸啸道:“如此,就多谢了!”
蒋晶红道:“谢什么?你不是还帮我跳水吗?”
二人相视而笑。
林啸啸发现,这个小山村的女子都是那么温柔,体贴。
说是醒酒汤,其实就是酸辣汤。
林啸啸道:“你怎么知道我喝醉酒了?”
蒋晶红道:“看你挑水的样子,歪歪斜斜的,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就知道你昨夜一定喝醉酒了。”
林啸啸道:“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出来?”
蒋晶红道:“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啸啸道:“林啸啸,江湖中人都叫我花心浪子,朋友们都叫我啸啸。”
蒋晶红笑了。
林啸啸道:“你笑什么?”
蒋晶红道:“你这个外号最好改一改。在极乐国,没有不花心的人。”
林啸啸笑道:“那我就叫不花心的浪子。”
蒋晶红被他逗乐了,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林啸啸道:“我走了,谢谢你的醒酒汤。”
蒋晶红道:“谢谢你帮我挑水。”
林啸啸走到门口,蒋晶红从背后叫道:“咳!你今天晚上能来找我吗?”
林啸啸道:“你、你想和我游婚?”
蒋晶红点点头,目光脉脉含情。
林啸啸道:“好啊!好啊!”
蒋晶红道:“我等你。”说完,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林啸啸心中怦怦乱跳,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男欢女爱竟然是这样的自由!
晚上,穆青不在,林啸啸也没有喝太多的酒。
穆毓问道:“你怎么不喝酒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心的事?”
林啸啸神秘的笑道:“没什么,今天夜里我要去游婚。”
穆毓道:“哦!这么快就找到女友了?”
林啸啸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那个女孩是谁?”
穆毓笑道:“不可以问的,我们这里有规矩,不能问别人关于游婚的细节。”
林啸啸道:“这里规矩真多。”
穆毓笑道:“你赶紧去吧!天都已经黑了。记着天亮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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