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去,当叶枫置身最繁华的汉明大街之际,天空已渐渐泛起白色。经过与杜山一战,叶枫感觉全身气机充盈圆润,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充满身心之中。
随意走进一家售卖早点的店铺,香气萦鼻的豆浆,香脆可口的烧饼,样式繁多的菜品让叶枫食欲盎然。
汉明大街之上来往之人满身新衣,相互见面寒暄问好,虽贫瘠之人却不乏喜色,虽富贵之人不乏礼仪。只因今日是新春第一天,这意味着新的一年又将开始,新的希望又将燃烧。
历数自己从南山之战至今虽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其中经历不可谓不奇特。千里护送司马遗孤中与北蛮二使的艰辛血战,初遇杜山一战使自己差点甘于平淡生活,其中与问竹的淡淡温馨至今让人回味不已。随后就是汉阳渡口与凤怡然的相识,命运又从新开始出现转折,至此与天风军结下了不解之缘。
华灯初上,喧闹沸腾的嬉闹之声,此起彼浮的爆竹之声响彻整个天汉都城。登高望去,天都处于火红的世界之中,各式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红色灯笼挂满都城的每个角落,喜气,红火。
而高达三十余丈的同乐阁无疑是欣赏这人世每年一度美景的最佳去处。同乐阁傲视独立,飞檐直欲摘星,人站在顶端一层,俯视天都全景,飘飘似仙,有乘风而去之感。
此时,阁内灯火辉煌,温暖如春,与外界如白昼般火红的世界相映成辉。阁内之人俯视下方,下方之人同样观赏同乐奇景。
洁白如雪,柔软顺滑的域外进贡名贵毛毯从楼梯口一直延伸至整层楼阁的每个角落。十六烛云龙巨烛及四盏硕大雕络着各种奇兽异花的九转宫灯分挂四角,发出明亮直如白昼的明光,但其中究竟是何物所发之光却令人难觑全貌。
面南的主位之上,李明远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帝冠,面含微笑俯视阶下众人,身旁一雍容华贵无比的妇人侍座一旁正殷勤地服侍着。
妇人身披华贵宫服,年约三十许人,云髻之下眉梢眼角俱是春意,细长明亮的风目确是点睛之处,顾盼流连之间,媚惑诱人,似有无穷的话儿要倾诉一般,教人不忍侧目他顾。虽侍座一旁,但阁内温暖如春,轻纱之下诱人肌肤在灯光之下丰腻光滑,清晰可见。
阁内空间宽广,以李明远所座之处为中心,数张长几分列两旁。长几后此次新春之会的各风云人物与天都城权贵济济一堂。冷眼望去,天汉王朝的气数精粹尽在这同乐阁之内。
朱时久一脸闲适的坐在当今太子李翔和被封靖王的二皇子李吉之后,旁顾无人地轻食着长几之上的各种美食。与阁楼中肃穆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叶枫坐在朱时久的身侧,共一张长几,虎目微阖,嘴角时而溢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对对面相隔几丈远的清水郡武场主明扬的怒视视而不见。
本来叶枫是怎么都不够资格进入这顶层阁楼之上的,最多会和沈言物一般坐在下一层,专为一些普通官僚准备的酒宴上。但朱时久却浑然不顾规矩礼法,牵着叶枫的手大摇大摆的进入顶层,对守在阁楼口的执礼太监的询问理也不理。
而执礼太监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异姓王爷,无奈之下只有禀了主持之人太子李翔。
李翔挥手退下执礼太监,好奇地凝视朱时久身旁的叶枫,稍久,暗自冷笑数声,不知作什么年想竟毫不理会,一心操持着酒宴。
朱时久也不给叶枫介绍在座诸人,从入阁对李明远行完简单的礼后就携叶枫坐在属于的座位细细品尝长几之上的美食,但细目中时而闪射出的目光却让叶枫知道他并不象表面那样闲适自在。
让叶枫注意的是对面下首有一名身穿葛服,面容猥琐的老者正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而目中的莫明笑意却也着实让人奇怪。叶枫在方始回了礼貌的一笑后,就不理老者的注视,变成万事不惊的模样,只是偶尔对明扬的怒视报以微笑,任凭其面容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李明远环视坐下众人,忽然而生的一种疲惫感让他有些心烦气躁,对眼前的环境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厌烦,天汉王朝的内外交迫几乎让他心力交瘁。暗叹口气,岁月不饶人,自己再也不复以往的雄心壮志了。现在能想的只是如何能应付掉目前的形势,天汉王朝内部隐隐的暗流让他十分担心是否能顺利将自己一手创立的千秋功业传给太子。
想到此,看看下面的太子李翔不由暗自摇头,谁知却正好捕捉到李翔停留在自己爱妃清照惜面容上的目光。李明远不知能用何样的词汇去形容这目光,贪婪,yu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目光让人望之触目惊心。一股怒气勃然而生,瞬间充斥在胸臆之间,徘徊不起,脸上的神情再也不能保持淡定、威严,一时阵红阵白起来。
恰在此时,轻柔滑腻的柔荑轻抚在自己的手掌之上,清照惜温暖柔和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皇上,宴会的时辰已经到了。”
李明远涑然一惊,此时微妙时刻,他不想将自己的任何想法袒露在脸上。坐下众人无一不是洞察入微的人物,自己稍一不谨慎就会让这些人心存疑虑,以致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想到此,深吸口气,启口道:“朕今天很欣慰,看到众位卿家济济一堂不由让朕想起当年四处征战的光景,转眼间二十余年过去了,时光如电啊。朕本是江湖草莽,应势而起,经过血火般的经营,创下了天汉王朝,而征战期间曾得到不在少数的江湖志士的襄助。时值今日,朕敬各位一杯水酒以聊表心意。”言罢端起面前玉盏,略一示意,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忙举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下去,但其面上却神色各异,或淡笑或肃然或恭敬,不一而是。
李明远将各人神情一一收入眼底,言道:“朕此次邀各位起来,本意是想品定十大高手之序位,因朕感觉今年天汉渐渐少了尚武之风,而我天汉以武立国,断不能丢了尚武二字。但朕近日斟酌一番,感觉此举实在过于轻率,所以朕决定各位若想在天都设立道场,只要符合天都城规就可以。司徒鉴爱卿将会办理此事。而此后,每年的城卫军与禁卫军的选拔则优先在道场中开始。”
无论是明扬抑或是其他人等听完李明远的话俱都不由的面面相觑。无论是存何种目的而来,众人心中却都存了大展手脚的想法,而此时李明远的一番话使的众人的准备皆付之东流了。
在天都城设立道场是各门派期望以久的事,天汉定都二十余年,天都成在各门派来说始终是真空地带。天汉王朝初时对各大小门派的压制使其元气大伤,而这种禁令逐渐消失时,在天都建立道场是每个门主日思夜想的事。在天都城建立道场可谓好处多多,不仅在天子脚下有了结交权贵探听朝中消息的场所,也有了提高影响力的地方。毕竟学武在某些人间就有借此晋身的想法。而李明远最后的那句许诺则给了各人均等的机会,毕竟在天汉精锐的城卫,禁卫两军中安插自己门中弟子是好处多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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