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时随便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产生可怕的连锁反应以至导致整个战争的结局。叶枫此时也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似乎能感觉到叶枫的手里所带来的温暖，凤怡然好似虚弱地轻靠进叶枫的怀里，将自己的目光掩盖在细长美丽的睫毛下。
“谁能告诉我天风军为何会走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方子然将手中的枯木枝甩到一旁，重又用脚将地上的胡乱途画擦掉，沉吟片刻方突然沉声言道。
齐默始终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疑惑的望着方子然，似乎不明白他在此时为何有此一问。但片刻后也陷入沉思中。
叶枫细想过往在天风军的经历及近来融入其中后所了解的一些事情，不由言道：“也许是过于急进了吧。”
方子然猛然转过头来，两道粗眉紧紧拧在一起，哑声问道：“此话怎讲？”
齐默听见叶枫的话双目中精光一闪，旋又陷入沉思中。
叶枫折断一棵不知名花草的枝叶放进嘴里体验着这种植物带来的酸涩滋味，言道：“对于孤军作战的天风军来说过早的攻城掠地只会让天汉李明远特别注意起来，而现在的天风军实在不具备与天骑军这样的军团作战的能力，很容易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其实叶枫的话实在是很容易让人理解，但对于方子然之类的人来说却实在有些困难。并不是说方子然不聪明不具备军事素养，而是在多年的苦苦挣扎下一旦有机会获得回报难免让人陷入兴奋和盲目。
“那如叶兄弟所言，天风军犯了战略上的错误，那徐军师……”齐默终于开口问道。
感觉到怀中的凤怡然紧张起来，叶枫不由紧紧了手中的劲道以示安慰。虎目掠过方子然苍白的面孔停在齐默的面上。哂道：“若我是徐军师我也会如此做的，明知不可为也定须为之。”
叶枫也知道若不能给齐默和方子然一个满意的回答，将很有可能使两人对徐少左产生疑问。倒不是自己的话会产生这么大的作用，而是这样的话题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这绝对是叶枫所不愿见到的。
“那是为什么？”方子然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风军出其不意的进攻竟轻易地攻取了汉文郡城的吴湖及沁洲两城，这使一直采用游击骚扰之术的天风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不仅有了所谓的生息之地更吸收了大量的壮年来扩充到天风军中，而最重要的是提高了天风军在天汉王朝的影响力。这两城的占领绝对地提升了天风军的士气。这是利的一面。”
方子然轻轻点点头，双目似在回想当时天风军取得两城后意气风发的时刻。毕竟在绝少的伤亡下取得汉文重镇是每个军人极大的荣誉。
齐默回视着叶枫沉声问道：“那弊的一面呢？”
感觉到凤怡然微微侧头凝视自己的温柔目光，叶枫哂道：“利弊相辅相成，宇文不及的反应两位将军不觉得奇怪么？叶枫却感觉奇怪之极。”
“是啊！叶兄弟一提我倒是想起宇文不及的态度，他只是派出汉文水师出来攻击我天风水军，但在陆上却不派一军一卒，任凭我天风军在两城站稳脚跟后去攻打他。”齐默修长的双眉也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苦苦思索起宇文不及当时的作为起来。可这表情配合脸上的伤口竟变的无比恐怖起来。
“先不论这个，徐军师曾和我提过他的担心，那就是宇文不及在等待李明远的援军，谁曾想终被军师言中。”叶枫顿了一顿，重又言道：“徐军师曾想过退守两城，但此举动势必发生连锁反应，不仅会严重影响天风军的盛誉更会打击天风军高涨的士气。而一个长期处于作战状态下的军队一旦失去士气是很可怕的。但最使人担心的是，天风军新吸收了大批的新人，若撤退的话势必军心不稳让人失去信任，严重的话会使天风军四分五裂。”
“啊！”凤怡然听到这里不由轻呼出声，她实在没有想到天风军有可能会出现这一天。
方子然与齐默也是相顾愕然，但细想之下叶枫的话却很有道理，若事情真的朝这个方向发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战争本就如博弈，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全盘皆没。但形势迫人，徐军师考虑这也是锻炼天风军的机会，因为以后的这种大战役定会长期出现，没有经历正规战争的军队是不可能生存在这个乱世的。前进与后退的抉择就是如此，当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们除了能冀望自己外就只能期望老天能公平一些了。”
叶枫最后几句话兀地变的深沉起来，脑海中却不由闪现出司马尚文曾说过的一句话并轻轻道出：“兵贵速，不贵久，在于破敌而不在于攻城掠地！”
叶枫尝试自己以徐少左的角度看待天风军此次一战并以徐少左的口吻讲给方子然三人听，当自己讲完后也似能感觉其进退不得的无奈心意。
“在于破敌而不在于攻城掠地！”齐默目中精光闪烁，细细品位起其中所蕴涵的意思。
“如此精辟的理论实在让人佩服，这是谁说的？”凤怡然幽幽地问道。
“司马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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