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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温蒂重现 卷二终(2 / 2)

她是装着能够为祸世界的终极邪恶的封印容器,封印着有灭世能力的混沌的傀儡。

所谓的风之本源,温蒂是这个傀儡产生的另一个自我意识,在追随新神的道路上选择自我毁灭,化作规则的承载体。她受到重创的意识附身到一名男教徒身上,变成萨拉德。

她不甘,她不舍。

普希林,克莱斯汀,玛莉亚,给了她一段美好的时光,作为幼年的莎兰·达格斯蒂诺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简单的幸福,以及亲情。

还有赛丽丝·菲特对她的爱恋,皇后陛下不经意间的暧昧,蒂安娜公主对她的友情,也许只是作为被其利用的手段而已,即使如此那又如何?

她一点都不想失去这些美好的东西。天知道自己找回了真正的自我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若自己变成了那样的存在,是否意味着她经历过的幸福都是虚假的?甚至更可怕的是她是否会变成普希林,以及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敌人?

莎兰她……只是想过着平静又自在的生活而已啊!

如果这是一个甜美的梦境,醒来以后还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那么她宁愿永远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

“我的过去,封印就封印着吧,我想活在当下,作为莎兰·达格斯蒂诺,一个人类的模样活下去。”

莎兰无时无刻不这么想。

但命运注定这个要求无法实现。有一个人执意要让莎兰去面对真正的自己,这个人……这个恶魔就是伊芙。

也许在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时候伊芙就已经为她安排了她的路该怎么走。这些事情普希林和克莱斯汀一直被蒙在鼓里,莎兰也没办法告诉他们。

不管怎么说,莎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身躯化作风元素体让她不会死在防御塔的攻击之下,但并不等于她就可以毫发无伤。光幕喷涌的力量不能消灭风元素,但可以扰乱靠精神力维持的风元素体,让她不能正确的重新还原回来。

看似已经完成任务,表面上只是虚脱的莎兰实际上身体内部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夜族的变异体质让她不至于立刻死亡,可她也没有一丝力气离开封印了。

“若玛莉亚真的能够复活,那么我做的一切应该是有意义的吧?”

莎兰有些累了,扬起头看着不住坍塌的洞穴,长吁一口气:

“你们不要来救我,我死不了。快离开这里吧,我恢复一下就出去找你们。”

这是普希林和克莱斯汀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塌方将地下的一切掩埋,隐藏了不知多久的封印化作一片废墟,整个地表都深陷下去。兽人们发觉自己领地上出现异常前来勘探时只能看到大地上一片狼藉,兽人的长者们讨论再三也无法得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个现象,最后不得不把其归咎成一种不祥之兆。

是的,不祥之兆。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些比较强大的存在都感受到了这难以言喻的变化。

奥林波斯山脉,光明教会圣堂。

奥林波斯在古语中意为“发光”,奥林波斯山是一座神圣的峻峭的山,雄伟壮丽,巍然耸立在奥林波斯山脉中。冬天,白雪皑皑的山峰,夏天,谷地绿树成荫。每天当太阳升起时,曙光首先照射到这座圣山的顶峰;当太阳下山、月亮从东方升起时,辉煌的奥林波斯山顶峰又洒满了夕阳。

这里被光明教会誉为“圣地”,也是离光明神最近的地方。

圣堂内只有教皇和一名女性教徒。教皇坐在至高的宝座上,双目轻瞌,嗓音低沉又悠扬:

“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吧,神性觉醒了的你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感觉,也能知道灭世的灾难临近了。”

“……是的。我将代替圣子赐予人类救赎。”

女性教徒睁开双眼,一头金发随风飘扬。她的身体蕴藏惊人的神力,仅仅是目光触及就能体会到一种无法企及的强大,令人敬畏。

“去吧,爱丽丝。受到吾神恩赐的你作为光明教会的圣女,散播吾神的恩泽吧。”

“光明,将照耀天下。”

爱丽丝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

帝国皇家学院,高塔主楼顶层。

这里是皇后陛下私人的房间,自某一日突然炸毁。按照皇后陛下的说法,是她不小心做某个实验引发的爆炸,为了不引起恐慌决定将顶层变成封闭起来,不仅堵死了整层的出入口,还用法术将其隐藏起来。

次顶层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皇后陛下新的临时住所。自从蒂安娜公主被救回来之后,皇后陛下就很少再从高塔里出来了。

房间里除了皇后陛下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以及更衣柜还在之外,其它的所有家具都被请了出去,甚至连坐着的椅子都没有留下。屋里架起了许许多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器械,各种烧瓶和试剂码放在临时打造起的工作台上。

皇后陛下小心翼翼的端起一个烧瓶将里面暗绿色液体滴入坩埚,里面原本平静的无色透明液体突然沸腾起来,迅速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又转瞬间泛起红,白,黄等各色的花纹。她随手打了个响指,火元素汇集到坩埚下面使其加热。

“接下来是……三号提取液。”

皇后陛下伸手一抓,另一边摆放各种试剂的架子上飞起一支试管到她手上,她拔掉瓶塞将里面的试剂全部倒了进去。

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一个侍女试探的问道:

“陛下,天色已经很晚了,您一天都没有进餐呢。”

“谁让你打扰的?滚!!”

屋里传出咆哮。吓得门外的侍女连忙跪下哀求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恳请陛下惩罚!”

过了一会儿皇后陛下才打开门走出来,恢复平时和善温柔的样子。

“算了,是余太心急了。你们没有错,不过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哦。”

“是……是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扰到您!”

侍女如同大赦一样告退,心中暗道一向贤淑的皇后陛下生气起来真是可怕。

“自从三公主殿下回来之后,皇后陛下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诶?皇后陛下她明明早就吩咐过不可以制造响动打扰她,为何我却一次又一次的犯禁呢?”

艾克赛琳关好门,看着又一次炼制失败的药剂自嘲的撇撇嘴,顺手将其丢进了废液桶里。若不是侍女敲门分散了她的注意,导致在关键时刻炼制的温度没有稳定,恐怕这一次就成功了。

“余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宝贝女儿。”

她迈步走上楼梯,进入被封锁的顶层。顶层经过爆炸之后已经被重新修缮好,只是修缮之后将所有的窗户全部砌死,屋内若没有照明则伸手不见五指。她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幽暗的灯光射入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映射出坐落在房屋中心一个超大的活体组织。

它外表非常像一个巢,呈枣弧形,无数个树状突触深入墙壁中将其牢牢固定住。

艾克赛琳伸手拨动突触,不一会儿从巢里吐出一个少女,她浑身上下赤裸,还挂着许多透明的黏液,只露出头和上半身,四肢依然被禁锢在巢里。

“宝贝女儿哟,为什么要这么淘气屡次破坏试验呢?是因为寂寞了想妈妈,才这样犯脾气么?”

蒂安娜怒道:“住口,你这个恶魔,我的妈妈才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艾克赛琳微微一笑,伸手帮蒂安娜整理粘在脸上的秀发。

“你的力量又进步了许多,这可都是余的功劳哟,虽然有时候‘真视之眼’这个能力也怪讨厌的。人家已经和你的母亲融合的非常好,可以说同体同心,只要人家不主动离开的话,你母亲的灵魂都和人家是一体的哟。”

“不要碰我!你再怎么假冒我母后也终究是假的,若父皇能够察觉,一定会来救我和妈妈的!”

“哦?你是说卡尼奥桑达斯·克维萨么?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咯。”

艾克赛琳舔了舔嘴唇,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说人家是恶魔,可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恶魔种么?人家可是一只魅魔哟,你知道魅魔是靠精气而食对不对?你想想这母巢可以给你提供养分维持你的生命,人家又是靠什么来生存呢?”

“你……难道你把父皇……!?”

蒂安娜惊恐的品出话里的潜在意思,双眼模糊哭了出来,“不!不要!!你这个恶魔,放过我父皇!你会付出代价的!!”

“呵呵呵~女儿还真是可爱,稍微吓唬一下就哭了。”艾克赛琳吃吃笑了起来,指尖轻点蒂安娜的额头。

一股精神波动进入她的脑海,蒂安娜渐渐萎靡了下去,陷入沉睡。艾克赛琳再次拨动突触让母巢组织蠕动将她吞了回去,转过身一扫脸上的微笑变得严肃:

“时间不多了,人家也需要努力一些才行,若不能把定型液制备好可就做不出玛莉亚的肉体了。精选了那么多稀有材料才培养出来的容器,在这一步前功尽弃的话怎么对得起人家正在拼命的宝贝。是不是,莎兰·达格斯蒂诺?”

……………………

帝国海岸之西,一个普通的小岛上。

这里常年天气阴沉,海风颇为潮湿,打在衣服上很容易透过衣服粘附皮肤,有些难受。

蓝莉雅·弗雷桑茉心中有所触动,恰好后面一名教徒跑过来对她行礼道:

“圣女殿下,蓝宝石找到了!”

她伸手接过教徒捧着的蓝宝石,六方柱形状的蓝宝石闪闪发亮,里面蕴含着充裕的水元素。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将其揣入怀中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大海的深处。

“第二道封印解除了,生命之海与人间之境的通道又加深了一层,这是幸还是不幸呢?换做你又该怎么做,海神耐普特伦?”

……………………

自封印地陷之后,普希林数次搜寻莎兰的下落,其中艰险不需多述。他与克莱斯汀从通风孔反向挖掘,竟是在几天内活生生开出一条可供人进出的洞来,找到了封印所在。但此时封印的那口井已经被毁,井底干干净净并无人迹,也没有见到什么真正的封印,这不得让普希林起疑。

“孩子,你若脱离了危险又跑去了哪里?这兴师动众设下防护背后,封印又是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不只是普希林,莎兰也同样抱着这个疑问。

“我到底在哪儿?”

她只记得封印失去了生命之石之后就一直崩塌,她没有力气躲开掉入了井里,一直下坠就坠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光也没有影,若不是低头能看到双手她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瞎了。

眼前还有许多个人,准确的说是许多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是莎兰·达格斯蒂诺。虽是从细节上或是形态都不尽相同,但莎兰一眼就能感觉的出来,这些莎兰都是她。

这些莎兰紧闭双目,像是没有意识的玩偶可以随便碰触。

“哟,看到这么多个自己也没有被吓傻,不愧是本体么?”

莎兰一回头,见另一个她在其背后打招呼。这个她是唯一清醒着的,神态面相像是莎兰又略有些不同,给人的感觉如同孪生姊妹一样。

她继续说道:

“别误会,我可不是你。但我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重新确立自我。”

莎兰呆愣半晌,才确定对方的身份:

“你是……温蒂!”

“不错,正是我。若不是借助你破解封印,我怎么能从教典里重新塑造一个躯体出来?”

莎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教典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神力,原来一直是因为你在教典里!”

温蒂摇摇头,解释道:

“其实也不算全对,你记忆中的那个温蒂已经死了。她为了成为新的神将自己的存在否定了,你现在看到的我实际上类似一个分识,换句话说是留在人间之境的一个死剩种。哼,当年温蒂为了摆脱自己是封印容器的命运极端排斥你,怎可惜还是受了你的影响分裂出一个我,就像太古战争一样,古神不管如何抗拒还是会受到你的侵蚀。可笑的是我虽然因你而生,但是和温蒂却为同源,温蒂拥有什么特质我就拥有什么特质。成为风之本源的它发现了我,就将我封印在了教典中,这一晃就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躲过了一劫,那个傻女人最终死在了风神的内斗里,而我成为了唯一的‘温蒂’。”

“风神内斗?我不明白。”

温蒂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新神里面别的神格只有一个神存在,而风神却是有三个,分别是安哥拉斯,温蒂和艾若罗斯?风神本只有一个神格,却能让三个神在于其位,这本身就不合理。实际上,这不是巧合,而是光明新神故意为之的。”

“和古神不同,新神的神格是有高低之分的。古神不需要信仰之力,是创世时的规则化身,也不分高低强弱。新神则不一样,有明显的强弱,有阶级,也有诞生和死亡。在新神里面光明神是最强大的,可以说是新神里面的众神之王,它将其它的神格分别赐予其最忠诚的追随者成为了次等神灵,风神就是其中的一个。”

“温蒂是光明神最痴狂的追随者之一,为了能够伴随光明神左右,她挤进了风神的神格位,与其他两个追随者一起。但是这样风神的神格是不稳定的,必须要融成唯一对应的神才可以,它们三个神必将互相厮杀起来。光明神本来可以指定一个成为风神,但它没有,反而默许了它们三个同时存在。这个结果恐怕你是知道的,当你作为萨拉德死亡之后,温蒂和安哥拉斯先后被艾若罗斯吞噬,成为了真正的风神。”

“等等,你说的怎么和我记忆中的不对?”莎兰打断道,“我记忆里温蒂追随的神是殒落了才对,她是因为心中失去了信仰支柱才想要自己变成信仰支柱的。”

“这并不冲突。在那个时代需要先破后立,新的世界没有成型之前没办法容纳杂质,只有灵质才能穿越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障壁。在‘升华’的过程之后,旧世界的肉身相当于死了,也会和普通死亡的尸体一样分解,回归自然。升华到新世界的神灵重新为自己塑造身体,变成那个世界的存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光辉之殿里的次等神灵一个接一个的殒落,是光明神收回其神格的证明,对应在人间至境可以反映的出——光明教会一家独大,其他教会全部被打上了异教徒的烙印遭到毁灭。”

莎兰听着温蒂解说,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前只有一些片段的记忆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有一个问题却是她急切想要知道的:

“温蒂,我到底是谁,或者说我到底算什么?”

温蒂笑了,双眼环顾四周之后又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你就是你咯,经过这么多次的作死你还没有明白么?你是不死不灭,被称之为灭世之祸的混沌,你的自我意识从元初混沌中诞生,本是维持宇宙运行的炁,在这里所有的莎兰·达格斯蒂诺都是你被封印的一部分。”

“不,难道我真是全世界的敌人?我不要变成这样!!”

莎兰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若真相的确如此的话,那她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看来你现在很喜欢这个世界了呢。”温蒂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提醒道,“也许……并不是这样。错的也许不是你,是整个世界也说不准。你现在受到封印的局限想要理解原本目的怕是不可能了,既然你来到了封印这里,为何不解开封印找回自己?恐怕你自己的疑问,只有自己最清楚答案吧?”

是了,现在她就在封印之内。在她的印象里封印应该是有影有形,类似第一次接触的祭坛模样,但若是那样的话封印未免太简单了些。现在她才理解,所谓的封印容器是利用载体开辟出一个亚空间,让混沌与世界隔离。她现在就在这个亚空间内,所有触手可及的“她”都是在不同载体内同样被封印着的混沌。

在亚空间遥远的边缘依稀还可见几个巨大的身影,不需多问便知道那是古神集中封印的部分。

“我该怎么出去?”

她知道虽然在这里能够碰触到其他的封印,但终究缺乏一种解开封印的关键步骤,想要将这些分体逐一融合的话还需要回到主位面。

这个念头刚一动,她就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回归到了现实世界里。

开玩笑吧,这么简单?只要动动念头就回来了?

她念头再一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亚空间里,真是太便利了。

待她再回到现实世界,头上毫无来由挨了一个清脆的爆栗,疼得她捂着头蹲在地上。

“封印非哔——,进出无快!感!”

还没等她吃痛叫出声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先声夺人。她回头吃惊的看着她,指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叫道:“你……你怎么也出来了,温蒂!?”

温蒂饶有兴致的看着莎兰,捂嘴偷笑道:

“是啊,我说过我借你的力量重塑身体,自然可以从亚空间里出来了。而且你看,还长着你的样子,穿着你的衣服,继承着你的力量。噢!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可是赤身裸体,你这么喜欢裸奔么?”

“滚!变态,把衣服还给我!”

P&S:下次更新间隔会长一些,我要重新滤清一下我之前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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