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虽然没有出鞘,但他的人却像一柄巨大的剑,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剑气却冰冷刺骨。
冷汗从傅酌玉的额头上流了下来,花不语的声音仿佛冰一样冷:“六月十七,城外竹林,带上你的刀。”他继续又道:“或许你认为我是为叶兄报仇,但是我们之间的一战是不可避免。”
傅酌玉承认。
江湖中有很多事是不可避免,不然就不能叫做江湖。
傅酌玉道:“我们之间的决战我不希望有第四个知道。”
“很好。”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转身走了。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总是先迈出左脚然后右脚慢慢向前移动,并且两个脚步之间的距离很准,只有五寸,永远只有五寸!
看着他消失在远处,百合叹了口气道:“好冷的人!好冷的剑!”
傅酌玉也叹了口气道:“‘一剑七花乱红飞’,花不语,你的剑是不是真的那么多情?”
百合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你的事情我会帮你查。”
傅酌玉道:“答应我一件事。”
“说。”傅酌玉道:“如果我死了,不要把这间事告诉雪依。”
百合突然很生气道:“为什么你知道你一定会死?或许你们两个人都不会死!只不过是决战而已!”
傅酌玉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明白的。”
百合在拼命喝酒。
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壶。每当她心烦的时候她就去喝酒,她认为通常想问题就是这样,想不通的问题醉了、醒了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唉!”有人突然叹了口气。她回头一看,竟是这家酒坊的店小二。她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服,道:“你为什么叹气?说!不说我烧了你的店子!”旁边的人以为他碰到了疯子,店小二不慌不忙道:“我叹气是心疼这些酒,被你这样喝简直是糟蹋。”百合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她拍拍小二的肩膀,道:“有趣,有趣级了。那我应该怎样喝?”
店小二倒了杯酒,道:“其实酒是要慢慢品尝的。”他慢慢喝下去,道:“就像这样。”他又倒了杯酒,道:“其实喝酒就像在品位人生。”他喝了下去,道:“酒就像人生一样,越久越干醇。”
百合大笑道:“有趣!太有趣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你叫什么名字?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小二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丁。”
在别人看来,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百合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你已经喝了我的酒。这次就算是我请你,下次你一定要请我。”
小丁道:“好,下次我请你。”
百合继续又道:“不知道客人喝酒不给钱会不会被掌柜的骂?”
小丁道:“会,而且会骂的很惨。”
“很好。”
小丁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百合道:“‘很好’的意思就是再见!”“再见”这两个字在嘴边的时候,百合的人就已经跳出窗外,整句话说完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在五米外了。小丁还挥了挥手,道:“谢谢你的酒!”百合也挥了挥手,道:“不用!”
百合于是风也似的走了。
在别人看来这两个人不仅是疯子,而且是疯子中的疯子。
可是百合不在乎。
她认为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
自己高兴才是自己的事。
今天是六月处十,距离六月十七还有七天。
下午,一缕阳光射进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百合醒来时觉得头痛的非常厉害,仿佛大醉过一场。“不对啊,我昨天明明没有醉,怎么醒来好象喝醉了一样?”她揉揉自己的头,“难道我的酒量变低了?”
“吱呀”一声,傅酌玉推门走了进来道:“你醒了?你昨天醉的很厉害,我从没见你喝那么醉过。”百合疑道:“我昨天明明只喝了一点酒,怎么会醉呢?我昨天下午还是很好啊很清醒。”
“那是不是酒有问题?”傅酌玉道。
“不,酒没有问题,我怀疑我是中了毒。”百合道。
傅酌玉道:“中毒?什么样的毒?”
百合点点头道:“我听说有种叫‘如痴似醉’的毒,中了这种毒的人就好象喝醉酒一样如痴如醉。”百合继续又道:“可是这种毒早已经失传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
傅酌玉沉思许久道:“我知道为什么了,这件事和这个人有关!”百合问道:“谁?”“陆双。”
百合拍拍傅酌玉的肩膀道:“放心好了,我会去查的,你还是好好准备你和花不语的决战吧。”
傅酌玉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也最好不去查这件事。”
百合道:“我为什么不能查这件事?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傅酌玉冷冷道:“我没有朋友,从来没有过。”他继续又道:“我只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刀和我葬一起。”说完他就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百合突然感觉很苍凉,“生命真的就这样轻吗?”她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有人死?”她不明白,永远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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