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看来正确,随着之后的航行,轻云感到有某种充满生机的力量在不断靠近,不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
这气息如此熟悉,又让人格外兴奋。每个人心中都有了默默感受,心态有了巨大的变化。
有水手欣喜地喊道:“公子,是日出!”
那是如火如荼的骄阳,烁如赤金的辉芒,万丈的光辉洒满了大海,多日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天空中白鹤齐飞,海鸥畅游,大海中虾跳鱼跃,都是一幅盎然生机。
轻云站在船头,和众人共同领会着心中的一丝丝的欢快、畅意。自追寻冲星轨迹而行后,水手们便发现海水中有一道暗流,推动着大船前进。而正是顺着这一道海流的方向,他们见到了眼前这属于人间才有的熟悉场面。
而远方的海天接壤处,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神州赤县的良田美镇、万民生计;繁荣闹市、酒榭楼台、攒动人群,无不呈现在他们面前,虽然远远地望去,那些事物不知道在他们眼中缩小了多少倍,但他们无人不肯定那景象的真实!
那决费海市蜃楼,更不是他们神智不清的幻想,家边那些事物再在他们眼前缩小无数倍,他们也能从那清晰的景象,大地的轮廓,深深地认识到:那就是他们所生活的世界,那就是他们曾经经历幸福、痛苦,无数经历、生之长之的人间界!
经历了种种生死,终于看到希望的水手们终于有人喜极而泣,向着远方不知何方的大地跪了下来。不管他们这次将踏上的是块什么样的土地,他们终究回到了人间,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只要那个是自己熟识的世界,回到生养自己的家乡便不再是难事。
正在大家欣喜若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时,一阵毫无预兆、不明原因的巨震突然传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前一倾,栽倒在船上。
缓过神来的众人迅速开始调查起了原因。水手焦急地禀告过来:“公子,不知什么原因,船卡住了,一步也动不了了。”
“难道触礁了,快查什么原因!”轻云疑虑着。
无痕早一纵身跳入海中,向水底深处潜去。很快他爬了上来:“海面下无遮无挡,宽广无际,并无任何礁石——”
“船只上下完好无损,并无任何异常。”检查船只的船工也禀告道。
“海水好象划不动,无论我们怎么用力,船都动不了……”一个水手忍不住吞吞吐吐道。
“胡说!”绝暗怒斥道:“这跟海水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划不动?”
但随着他的手指,他自己突然也突然怔了怔:好奇怪,那些鸟一直在往这边飞,他却感觉它们一直还在原地一般,并没有靠近半分,永远在眼中那么小。
“拿弓来!”弯弓搭箭,他瞄准一只海鸥。这只海鸥离他们最近,就在他们头顶飞掠,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绝暗瞄准着它移动,盘算着距离:五十步,最多五十步,如此之近,就算闭着眼自己也能射到!但他却听不到那海鸥的歌声,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近了,不再迟疑!一支羽箭迅疾如电光般飞向了天空,不出意外地击中了目标。
绝暗吁了口气——还好。
但很快,他的眼睛诧异地睁大:他的箭矢消失在晴空之中,而海鸥依旧在他们天空盘旋,却依然无法接近他们。
他的脸变了,所有的人也很快变了1在轻云心中暗暗猜测到了一种可能的事实后,轻云汇聚全身上秒所有的十二成功力,汇做一拳,向前方的天空砸去。那汇聚他一身功力的劲道却莫名其妙地反弹回来,砸在了他自己胸口,伤得他吐出了一大口血。而整个天空也因这一拳发出了一阵可怖的怒吼,原本在众人眼前清晰的各种景象也瞬间变得模糊,仿佛天地突然变得混沌一片。
而轻云心中的猜想也因这一拳终于得到了证实——真是结界啊,虽然如镜子一般的透明,却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要白费力气了!”造化在天空中巨大无比的脑袋变幻出现在众人面前。
“盘古异世的结界若是能这么容易穿越,那它就不是盘古异世了。你们确实很不错,竟然能顺着冲星的轨迹,找到通往人间界的真正道路。但若以为如此简单便可以回到人间,却只是痴心妄想。人间虽然就在你们眼前,但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若无打破结界,破碎虚空之力,你们是永远也回不去的。”
轻云怒目瞪视,目光中有了怨恨:“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们?你是这的大神,原本就知道离开这的方法,却让我们受尽艰难险阻,迟迟不肯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在他火灼样的目光瞪视下,造化也有了不自在:“休要误会,当日只是时候未到。如今万事俱全,只欠开天一击。只是,这盘古异世本就不是该让人间得知的地方。我会帮助你们离开,也会同时设法让你们忘记这里。即便是你们中还有人记得此处,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因为到那时,便将是世界末日!”
说完,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天与地都有了不止的震动,连原来仿佛静止的海水都有了不止的沸腾,天地间的光线突然一暗,无数光线汇集流转,蓦地合成一道粗壮无比的光束,罩在随氏巨舶头顶,直直贯射下来。
大海顿时轰得一震,海水向四面八方倒退开来,而随氏巨舶却罩在光束包裹之中,仿佛一只天上的飞船停在半空中,动荡不止。巨大的风暴沿着光束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拉扯着随氏巨舶摇晃不止,而一个无形透明的气罩却从一开始就罩住了整艘船舶,使得那肆虐的风暴终于未曾拆散巨舶的骨架,抵抗住了绝大数风暴的巨大力量。
终于那无数的风暴纠缠撕扯,最终尽皆汇合,化做了一股无比巨大的风暴,顺着光束旋转不止,带动着随氏巨舶也不止旋转。
就在这让人即将昏眩的关头,半空中传来造化一声大吼:“朝斧,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一道耀眼无比的精光自半空射来。
朝斧恍若早有准备,心与相通,飞身一跃,已将那道精光抓在手中。瞬间风暴、光束,天地间所有的能量都尽皆向他手中精光汇聚!
众人虽然无人可以瞧清他手中抓的何物,但无须猜想,也知便是那造化大斧!
当是时,朝斧也不再有什么迟疑,向天一吼,挟着那风暴惊雷,电光激射,万道精光,飞跃而起,一斧砸向了天空!
“轰”地一声,震破寰宇,精光爆射,突然间乾坤巨震,无边苍穹突然自正空至天际自上而下裂开了一道巨缝,那正是造化大斧一斧击下,劈开的时间裂缝。
巨大的风力自缝隙刮出,向心的吸力,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裹挟着随氏巨舶的巨大光束和风暴扯了进去,迅速地吞噬到了裂缝之中。
一种巨大的拉扯感和濒死挤压感,使每个人都昏厥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在杭州郊外的一个避风港。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指挥着一群苦力搬运着船上货物。
那掌柜正是随氏杭州商号的管事。据他讲,昨晚的时候,海上突然风暴大作,电闪雷鸣,奇景异常,更有人看到天空好象有一块突然炸开了一般,精光爆射,那样的亮,那样的烈,那样的白,真的是几千年都未曾见过。而风暴过后,到了第二天,人们就在港口发现了这艘船。当时海上静无声息,人人都以为是艘死船,而有认得的,知晓这是随氏商号的商船,于是立刻通知了随氏杭州商号和当地官府。待得上船查验,才发现船上的人都只是昏厥过去而已。
这时正好是随氏巨舶失踪后的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随氏也不知道派了多少忍受沿海一带打探消息,却都是一无所得。而就在人们灰心丧气,早已停止调查的这个时候,这艘船却突然而来地再次出现。而更让人诧异的,是船上三百多船员差不多尽皆失踪,剩下的竟只二十余人。而问起这些人这些日子中的经历,竟是无人能够说出。
他们竟然早已全部丧失了在盘古异世的所有记忆,竟谁也不知道这一个月中,发生了什么。
自然,象轻云、紫衣这种本领超强的人,倒也不象普通水手那样一无所知。他们的心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印象,隐约觉得这些天里经历过什么,却又回忆不起来。幸好,以前的记忆,还没有跟着这次奇怪的失忆一起消失。他们来杭州这趟的目的,还是记得的。
一入杭州城,便乐得玩耍。朝斧、绝暗都是跑了城中喝酒。却苦了轻云、无痕,被两个美女拉着逛街,真是苦不堪言。好在这两个,终究是美女;杭州也是江南富庶之地,都市繁华,更兼美景无穷,虽然说累了点,却也不算太苦的差使。在船上呆了许久,也当是舒爽下筋骨,便做出乐滋滋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在美女身后,生怕把她俩跟丢了。
别看这两个女孩,平时还都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好象大门不出,小步不迈,可一逛街,竟是跑的比飞还快。一见了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各式小摊,欢快的跟什么似的,见了这个两眼放光,瞧了那个又喜不自禁,左瞧右看,爱不释手地,看的是够多,挑中的却没几样。一见更新鲜的,便丢了这边,跑去那边,累得两个跟班跑前跑后不说,还要做背包,还要当保镖,冷汗、热汗都一大把。这番下来,两个心里都暗中发誓,以后再有这陪美女逛街的事,那是打死也不做的。不对,应该是即便打死了,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瞧那两人的兴头,别人跑的腿都疼了,这两丫头好似还嫌疯得不够。不过说来也怪。这次逛街轻云竟发现自己的轻功竟然追不上紫衣。这在以前,可是未曾有过的。不过这还好说,发生在随玉身上的变化就要让轻云诧异万分了。原本随玉的身子一向薄弱,不消说跑步,多走几步都有些娇喘吁吁,禁受不住。可今天的表现,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健康、活泼,仿佛原本的孱弱身躯,一下子强壮起来。这种种不同,自然使得他百思不解。但若是他记得盘古异世中的事情,自然会想到是琴心仙光的作用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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