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天她一直恍惚。迟钝如同没有冬眠结束的熊。有人看着难过,她们总和她说,傻瓜,别这么让人心疼。她埋下头不回答。生生的将那些人的好意和自己隔在两边。她定义为同情。她不要。
太低廉的东西她总是不屑一顾。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东西一旦要了就再也离不开。于是不管是否有价值,都一律不要。
她空有的骄傲将自己显入一个无法挽回的尴尬局面。
死局。
她不后退,血淋淋的冲杀过去,最后得来的结果是遍体鳞伤。
一只独自舔伤口的狼,雪雾森林以及明月成了别人意象中她的样子。
她不理会,来不及理会。那些疼痛让她颤抖着想不到其他。
她学不会认错。那些在心脏里已经发芽抽枝的错,即使已经开了殷红的花,她也不会承认。
一旦承认,那便是结束。一旦后退,就是绝路。
她不敢。
她那么恐惧。
后来她终于明白,一个真正的强者,是能够隐忍的进,再隐忍的退。
她看着那些曾经因为心疼她难过到掉眼泪的孩子们。心里有暗暗的痛。痛。有一种感情叫做后悔,那是一种蚀骨的痛。
那个横冲直撞的自己被她隐匿在悠扬的音乐里。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那一首歌。ANGELBABY。
ANGEL,BABY。
她终于明白其实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用来骄傲。有那么多的人,做着和自己同样的事情,做的更好,好的接近完美。
缺陷是真实,任何事情有缺陷才是完满。于是对自己不再苛求。
她不再穿那些深色调的T-SHORT。白棉布的裙子和布衫被随时随地的套在身上。她的头发慢慢长长。凌晨的时候醒来。去洗干净头发,开了落地窗坐在地板上等待白昼的第一丝阳光。风透过来的时候能嗅到洗发水清甜的味道。
她开始学会忍耐和等待。莽撞和冲动被压制在大脑皮层的角落里。
即使正前方是万丈深渊的绝路,她也能看见希望在转角闪闪的发光。
她觉得自己的过去太决绝,太残忍,太轻狂。她的现在,只把坚忍刻在身上。
很个晚上她对着镜子,能依稀看到自己从前的轮廓。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指尖碰触到玻璃的时候,有种镜花水月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些自己都还存在。没有扼杀,没有舍弃。只是隐匿。
分裂出的那个新的自己,面凉如水,手势坚决。
她习惯性的抚mo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
自我保护。她不用别人保护,她自我保护。
夏天结束的时候,她的头发终于可以挡住整张脸。
于是,头发下面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人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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