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矿确实是紫丁山精矿,但今日的矿,却绝不是从紫丁山采来。”三岛直人似是没有听出福永启介话音里的怒火,沉着声音解释道。
他说的斩钉截铁,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那日送来的矿石,可是由族里的每位匠师都瞧过的,而作为有着独特眼力的三岛父子,当然也是亲自去仔细的检视了一番。
当日的矿绝没有问题!
那么,事情的真相便已是呼之欲出了。库藏里的这批矿石并不是当日的矿石,并不是真正由紫丁山采来的精矿!
“怎么回事?”福永启介已然眯起了眼睛,声音里透彻无比冷彻的寒意。
“这些矿石应当是采自寒溪岭,虽然看着与紫丁山精矿一般无二,也能用这些矿石铸出刀来。但用这些原料铸出的物事材质极脆,当不了斩人的刀来用。”
三岛直人开口解释道,“所以,今日这批刀具所出的问题,有一大半是来自这寒溪岭的矿石上。”
说来也是奇特,紫丁山的矿石虽然品相绝佳,但在距着紫丁山不远处一个名叫寒溪岭的地方也是出产着一种矿石。
这种铁矿与紫丁山的矿瞧着是一般无二,以至于世上有许多的人都会看走了眼。只有当真正上炉铸刀的时候,才会察觉出这两样矿石的不同来。
而三岛直人,却恰巧是个只需要仔细瞧过几眼,便可以看出手中矿石真正来历的高超匠师。
可惜这些日子里三岛父子与他们带领的小组都是在族外的一处工坊里监造铸刀。
若是他们早一天来到家族大院里藏着的这处最为要紧的总工坊,岂不是就能早一天的察觉这些刀具里所隐藏的秘密了吗?
“照你的意思是,这所有的问题都是因着这些废矿引发的?”福永启介将心里的惋惜暂且按下,向着三岛直人问起发生这样一桩麻烦事的最底层的缘由来。
“有一大半是。”三岛直人点着头说道。
“寒溪岭铁矿铸出的刀具怕是连木材都斩不断,但咱们铸出的这批刀却只是无法注入灵力,若是放到俗世里,送入流魂街上那些没有灵力的人手上,这批刀却也能算作是绝无仅有的宝刀。”
但他紧接着却又说出了另外的一件事儿出来,说出了那寒溪岭铁矿的特点。
听三岛直人的介绍,这寒溪岭里出产的铁矿石虽是瞧着不易分辨,但若是到了一个稍有些经验的老匠人手里,便可以轻易的将之分辨出来。
而供职于霞大路家这间总工坊里的匠人,又有哪个不是经验丰富地老匠人?
既然连他们也没能瞧出铁矿石竟被人调了包,那只能说明在另外还有某个方面上,同样出了一样足以毁掉整个霞大路家工坊的大麻烦。
“可以找出问题的所在么?”福永启介沉声问道。
他的眼光紧紧的盯着三岛直人,只希望由他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出来。
“很难,但我们已经在试。”三岛直人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才来到这里仅仅半日时间,又哪里有功夫去找那真正的症结所在?
“但这原料出了问题却是不容质疑的。”福永启介沉着脸说道。
他忽然加重了语气,目光冷冷地向着四周环视一圈,“既然当日大前田家运来的是真正的紫丁山精矿,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咱霞大路家自己内部。”
福永启介甚至已能猜出是什么人的身上出了问题。
他忽然立住步子,向着身后的一名随员寒声命令道,“负责看管仓库的是什么人,给我将他找来!”
“是北田龙之介,还不去找!”有个中年汉子反应很快,立即便想起了负责仓库管理的是什么人,连忙向着后面吩咐了下去。
“是!”又有一名侍卫连忙走开,要去寻这位北田龙之介回来问罪了。
此时已走到了这工坊里最大的一处仓库门前,三岛大辅嗫嚅着看向福永启介说道,“大人,其实还有罪要紧的一件事情。”
这当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要比前面发生的所有问题都要重要几分。
对于三岛大辅来说,他已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讲出。
“什么?”福永启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见三岛大辅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个究竟,福永启介不由得怒喝道。
“咱们零号仓库里的东西,丢了许多。怕是至少已丢了一半!”叹了口气,三岛大辅终于说了这件最为紧要的麻烦事儿出来。
“什么……”
而反观福永启介,却已是呆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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