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摆手面带歉意地笑着说:“哦,抱歉,我不能抽烟的。我爸爸不喝酒,烟却抽得厉害,到我这里,烟酒都不来了。”
罗曦浅浅地笑了笑,把那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又吐出,然后轻轻地说:“我的外祖父也不抽烟不喝酒,但他却非常喜欢喝茶。”
我微笑着说:“您的外祖父一定曾给您带来很多美好的回忆吧?”
罗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又抽了口烟说:“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过三四年时光,但是这段时光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说起回忆来,他的脸型跟你的倒有几分相像,我见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蛮像你现在的样子哦。”说完冲着我呵呵地笑。
我听他这样说,知道是在开玩笑,因此也呵呵地笑着说:“你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小的时候我经常和我的那些堂兄弟们一起玩,在一起都是蛮好的,但是读书上学以后就很少见面了。去年过年我回家,十几年没见的一帮堂兄堂弟在一起聚会,这才发现他们都变了大样子了,和小时候的完全不同,如果要是在路上见面了,互相之间是绝不可能认识的。你说我长得与你的祖父相似,我一见到你,也觉得蛮亲切的,或许我们有什么亲缘关系,小时候见过面,现在却都长大了,面生了不敢相认也很难说哦,哈哈。”
我哈哈地笑,他也哈哈地笑。笑的时候,我有一种预感,觉得我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我也相信他也同样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我们会心地笑了一场之后,互相之间的距离显然是拉近了许多。
“你这茶挺特别的,”我笑着对他说,“含在口中有股药味,到了腹中却化作了股股暖流,我从未喝过这么好的茶啊。”
罗曦却叹了口气道:“其实原本这茶应该叫做丹凤茶,是用丹凤叶泡制而成的,但是如今这丹凤叶已经不能够找到了,只能用别的药物来调配这丹凤茶的效能和味道了,我也是寻了好多的地方,找了许多种草药,经过了精心的配置,才配得这茶粉,泡得这茶的,但是依然与原汁原味的丹凤茶有很大的差距。我所调泡的这种茶基本上已达到了丹凤茶入腹暖身的功效,可是入口的时候依然会有淡淡的药味,这一点我一直不能调好。”
我惊奇道:“哦?难道这种茶叶真得这样难找?”
罗曦道:“现在这个时代估计是没有这种茶叶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要是有她在,也定然能够配置出那样的味道来。”说完这话,他抽了口烟,若有所思地悠悠吐出。
我发觉他的眼中有种异样的光芒在闪动,也隐隐地猜出他定然是在怀念某个人,而且这其中有种淡淡的伤感,想来应该有情愫在作怪,于是便岔开话题地说道:“你说这屋子里面就你一个人住?”
我问过之后立刻便觉得有些失言了,前面曾听到他说过,说一个人住,什么事都要自己来做,想来是在慨叹自己的孤单寂寞,而现在我却还要问这样没有头脑的问题,岂不是哪壶不想提哪壶么?
“原先是两个人,不过不久前我们吵架,她出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却不失温情。
我猜测,刚刚他那个异样的眼神所怀念的她,定然就是搬出去的这个人了。于是便安慰道:“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哪那么好没有一些磕磕碰碰的?小的时候我就经常见到爸爸和妈妈吵架来着,结果经常是妈妈一气之下带着我回了外婆家了或者爸爸赌气不吃妈妈做的饭了,那时候觉得这些可都是惊天动地的事情,现在想来这些事情反而可以证明他们的幸福了,夫妻之间偶尔吵吵闹闹,像这样这日子才过得有波澜,才会有趣味嘛!呵呵。”
我一边说这些,一边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望着我笑,我又满脸笑容地继续说:“那时候每逢妈妈回娘家了,过了几天爸爸总会亲自找上门来,恭恭敬敬地把我们接回来,呵呵,半路上他们竟然又打打闹闹起来,不过这回是脸上带着笑打闹的了。”我说完见他咧开嘴笑,知道计谋得逞了,便也跟着咧嘴笑。
我们就这样轻轻松松漫无边际地聊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想起早上还有课,我光顾着说话竟忘了时间了。
于是赶紧道别,走得时候让他在邮件登记上签了收,他又包了些他调配好的茶粉送给我,我推却了几下也就收下了,他又邀请我下次有空了再来,我也很爽快地答应。
临走的时候我才想起没有自我介绍,忙转过身对他说我叫张恺,是Q大学的学生,这是在勤工俭学,他听了我说了名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问道:“你叫张恺?”我看他似乎有诧异的神情,想问他为什么这样诧异,但是时间无多,笑着说是便匆匆告别转身离去了。
急急忙忙地回到学校的时候上课时间已过,所辛的是上午的课因为老师生病而另改时间上了,所以逃过一劫,要不然迟到一次会扣分的,那样会直接影响到我拿的奖学金的多少。我连连庆幸佛祖保佑。回到宿舍了把那茶粉分为两半,一半留下和同室的两位兄弟一起分享,另一半依然包好了,准备明天去领邮件的时候顺便寄回家给老爸喝,也写了封信,信中劝他尽量少抽些烟,多喝些茶做些运动。
自那以后我就经常去他的别墅和他聊天,我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他面前我竟变得特别健谈了。我和他侃侃而谈我们所感兴趣的一切东西,我发现他的知识特别渊博,尤其是历史、地理方面的知识,而且对于政治似乎也很精通,因为他总能很合理地解释当今世界各国各方面的关系,并能够给出一些很有实用意义的推测。这在我以后和他的接触过程中更加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呢,跟他所谈的内容,除了我所感兴趣的历史知识之外,还有计算机和文学。文学和历史是很难分开的,喜欢历史的人往往对文学有所涉足,而喜欢文学的人则又不可能不了解历史。我比较长于文学,他比较长于历史,我们便在一起经常谈论这方面的问题,互相学习,确实也乐在其中。
我也发现他在军事方面经常有独特的见解,当然我曾经服过役,对于军事也有些了解,但自知还是非常浅薄的,故而不能知道他的军事才能到底怎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似乎经历过不少的战争,因为他的这些军事见解大多数都是从实战出发的,极少有不切实际的虚夸的成分。
至于计算机,他懂得一些基本的操作,但是显然比较浅薄。他屋里面没有计算机,由此可以判断出他对于计算机的兴趣似乎也并不是很大,但是他却知道自己非常需要去精通计算机,因此也很愿意跟我学习计算机方面的知识。我经常把我的笔记本带过去教他学习,他的领悟能力很强,没多久便基本掌握了计算机的基本原理和高级的使用方法。
虽然我们在一起相处得很融洽,但是我隐隐地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隐瞒着我,譬如他的过去,他的工作,还有他为什么独自在这边隐居等等。一谈到这些他总会回避。因此对于这些他不说我是不会问的。
我相信我的判断力,我相信他瞒着我这些一定是另有隐情的,我也知道他定然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因为从他的不凡的气质和非凡的才能便可以看得出这一点。并且那是他的隐私,我对探求别人的隐私向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的。
有一天我无意中提到了在校外寻找宿舍的事情,他立刻邀请我到他这边来住,他说这屋子这么大,空旷得很,他非常希望能够两个人住。我当然求之不得,满口应承,虽然距离学校远了些,但这也正好可以减轻像我这样的计算机系学生在电脑面前呆的时间长而运动量过少的弊病,通过这段路来锻炼锻炼身体。
在以后我和他同住的一段时间里,我从他那里所得知的事情将从很大层度上改变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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