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师祖，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楚驹一咬牙再次问道，虽然这次提问和上次只差了两个字，但意思却直接明白许多，直指问题的核心，也就是二十年前师父一手造成的少林血案。

“这只是要和你说的事之一。”

出乎楚驹意料，玄拙并没有回避，但楚驹仍旧疑惑，什么事需要讲上一个月，说书吗？

“不过在这之后，我们要你听一个月的佛经，这一个月，你要一直伴在我们身边。”

好在玄拙大师没有和他打哑谜的意思，接着说道。

“啊？”楚驹大是意外，愣了一会儿，有些讷讷地再次确认道：“佛经？”

“嗯。”玄拙点头。

“澄明，你这几年是否经常感到气血翻腾，运功之时还有几处经脉涨痛？”

“师祖怎会知晓？”

楚驹这回真的吃了一惊，正如玄拙所说，近两年来，他的武功屡有突破。但不知为何反倒时时烦躁气闷，心绪不宁，若不是至小根基就打得深厚，有几次还差点因此走火入魔，思考许久也不知其中缘由，其后想起玉石有安神宁息的功用，这才会专程去江南曲然居收购美玉，想要在练功时握在手中祛除那烦躁郁结的感觉，但一月前收到那枚古玉后，他练功时也试过几次，却全然没有用处，这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玄拙看着楚驹，道：“澄明你可知道，你师父在少林时，每月都会听老衲三人诵经一日？”

“莫非……？”

虽然困扰自身两年的心病被人一口道出，楚驹难免失色慌张，但他终究是智慧超群的智识人物，已然隐隐有些猜到其中缘由了。

“少林佛法武功并重，越是高深的武功，越需要佛法化解其中戾气，否则难免走火入魔，堕入魔道……。”老僧微笑着揭开了谜底。

“而且你的天资虽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但你师父的脾性却不善于教导弟子，你尚有许多不足之处，老衲三个就你这一个徒孙，若是武功太过马虎，岂不是丢我们的脸。”说着，微笑已经变成了嘻笑，又没了正经模样。

“弟子谢三位师祖再造。”

楚驹大喜之下恭敬拜倒。

×××××

其后一个月，楚驹便留在了少林后山的竹林之中，每日听三位师祖念诵佛经，消解郁结经脉内的戾气，其余时间则在三位少林玄字辈的指点下从最基本的少林长拳，少林六合拳，少林罗汉拳从头练起。

在第一天的夜晚，楚驹已知晓了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少林血案后面的种种缘由决断，各种感受纷至沓来，多得反让楚驹忘记了自己当时到底是何感受，只不过脑海中原先清晰无比的师父身影却恍然间越来越模糊起来，那一夜，楚驹在竹林中盘坐沉思至拂晓，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密密的竹叶投射进竹林时，他才缓缓站起身来……”。

十几日后，在确定楚驹真的没有危险之后，燕想衣准备离开少林，并对楚驹说他这十几日在少林想得清楚，下山后便去边关投军，若是立了军功，不仅可以重新响亮华山派的名头，而且可以磨练武技，再还可以替华山弟子铺一条出路，对于复兴华山派大有益处。

楚驹很是惊讶，四哥在这个宁静祥和的佛门胜地呆了十几日，佛经也听了十几卷，怎么反倒下了去沙场杀敌的决定，不过听到后面的几点理由，楚驹也只能承认四哥说得未尝没有道理，现在江湖伤赫赫有名的天武门神候门南海派等门派就是因为子弟多有投军建功才如此兴旺，最后也只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祝四哥早日成为大将军，复兴华山派，看着燕想衣有些萧索的背影山门远去，楚驹也只能希望自己的祝愿当真成真。

而关小君则一直陪着楚驹呆在少林，除了惊叹于楚驹的天资之外，三位玄字辈老僧也非常看重关小君习武的天份，曾经说如果关小君愿意剃度出家便收他为弟子，可老七只歪头想了一想，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因为这样虽然可以比自己五哥高上一辈，而且可以学到少林寺的绝顶武技，似乎是又威风又实惠的好事，但自己曾经刚进少林寺就嘲笑大雄宝殿前和尚们光秃秃的头顶，如果自己以后再顶着一个亮晃晃的脑袋闯荡江湖，岂不是非常没有面子。

其后，老僧们诵念佛经替楚驹消解戾气时他开始也陪在一旁，但没有几日便百无聊赖，又始终对老僧们曾经“偷袭”自己耿耿于怀，于是便想着法子给几位老僧捣起乱来，不是在老僧们念经时哼唱江南小调，便在老僧指点楚驹武功时候怪笑着胡乱打岔挑刺，到了最后，三位玄字辈老僧只好以少林长老的身份特许他去罗汉堂“观摩”少林武僧练武，这才把他打发走开，落了个耳根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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