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啊,当真富人和流氓都是一个德行见不得钱。唉,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李胜馗眼看天花板。镜子一旁快笑出声,她没见过彪哥吃瘪成这样,关键收拾他的人只是十岁的毛头小子。
呼列那强迫自己不看可恶的男孩,他开始桌子上裹烟卷。李胜馗眼珠乱转几圈:“我有几条好烟呢,赶明儿给你拿来。”
“谢了,不用”。
“呵呵,别做守财奴嘛。”李胜馗象教训孙子的大爷谆谆教诲道,“你不抽可以给兄弟们,做领导不能用自己的好恶强求下属。人家为你卖命顶缸,难道连抽一口烟的要求也不能满足?”他用悲天悯人的口吻叹息道,“真可怜啊,只能怪他们投错胎靠错人,难怪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位姐姐要小心,今天彪哥不给兄弟们吸烟明天就会不准你多看其他男人,搞不好还会杀人。”
两个人没听他说完已经翻白眼,几条烟能发生到杀人?
“我要我收下。”呼列那唬着脸子说道,“不过欠的钱一分不少。”
不能少我找你个屁,获得初步胜利的李胜馗不慌不忙继续唐僧,“当然,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您不少钱我不能强迫你少,你要少要我也不能多给,你少不少是你的事情,我又不是债主你说是不是?”
镜子已经产生浓厚的兴趣,她悟着嘴忍着笑看男孩慢慢磨彪哥,不知不觉居然有希望他获胜的念头。
“你知道就好。”呼列那巍然如泰山般不为所动。
“你说话管用吗?”
“那是。”
“你欠钱也要还的?”
“肯定。”字刚出口彪哥感觉到一阵危险。果然,李胜馗的陷阱启动:“上次好象彪哥说过替某些人还帐哦。”彪哥暗骂一声,所谓还帐是指两只猫为莫家出面骚扰星魁楼的一事。
李胜馗抢先说道:“您不承认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是老大,拳头比我大腿还粗的道上大名鼎鼎的彪哥,而我只是十岁的小家伙。”
打碎牙齿和血咽的彪哥沉声说道:“多少钱我认了。”他心头气愤啊,莫家饭店已经是你的产业,居然我要出钱买单!
“喏,大家兄弟不会乱算帐。”早有准备的李胜馗掏出一张单子递了过去,呼列那接过来才看一眼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什么物质损失费、精神恐吓费、心理咨询费、康复治疗费、后续治疗费、声望补偿费。。。这费那费七七八八加起来足有一万二三。
彪哥终于动怒了,他冷冷说道:“是不是要我倒补偿你呀,李胜馗。”
李胜馗心中“咯噔”,瞬间压抑的空气迎面扑来,他终于理解气势的含义。强压心中的害怕,他笑道:“不用,该我给的要给。”
彪哥用很仔细的打量注视李胜馗,良久,他缓缓说道:“咱们兄弟一场,就这事情,你给多少我收多少,一分不给我也认!”他说话间慢慢撕碎李胜馗的纸条。镜子惊恐万分,她感觉到彪哥的杀气和怒火,男人生气是要见血。
豁出去的李胜馗从随身的书包中取出四叠钱,呼列那数也不数接过来扔桌子上。
“四千,您不点点?”
彪哥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男孩:“你还真敢给?”他不等李胜馗说话吩咐镜子取来荆晟煜的欠条,“好,咱们两清。”
李胜馗把彪哥亲手交来的欠条捏手里,他突然觉得男人的强大是一种虚幻,他觉得自己一根指头就能除掉他。李胜馗当然知道这是错觉,那是因为他第一次战胜彪哥的缘故。
“你击败我江城道就随你横行。”彪哥他出门的时候沉声说道。
李胜馗停了停脚步:“我不是螃蟹。”他推门离开。
房间出现死寂的沉默,过了一阵呼列那说道:“你看走眼了吧。”镜子无声的走到窗户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一条小小的背影正穿过街道走远。
这时门被人敲响,母的猫卑微地走进来,递上一个大大的纸包:“李胜馗让我转交给彪哥。”
呼列那依稀猜出里面的东西,他示意母的猫打开纸包,一叠叠十元的纸币三个人眼前晃动。彪哥对镜子说道:“是我看走了眼。”
李胜馗吩咐李梦乾:“快去查一个叫镜子的,她很重要。”有资格管理彪哥欠条财务的不能不重要。他有一丝后悔,自从脑海里出现《教父》这部影片,他的私欲便急剧膨胀,不管是商业还是与官儿打交道的一帆风顺也刺激了他的狂妄,他有不能说出口的**:成为江城的教父!
不能言表的念头何时出现,李胜馗本人也不知道,越是压抑反而越强烈。或者是舅妈和爷爷的话,或许是不能发泄的**转变成征服的苛求。
为什么不呢,李胜馗不能说服自己放弃便说服自己取。他列举了很多的优势,例如知道未来的发展,逐渐与上层沟通顺畅,有自己的班底,有日益庞大的商业组织。他相信初生牛犊不怕虎,成长的小狗磨砺爪牙得找个适合下手的骨头,看似粗壮的彪哥恰好是这样的目标!
要不换个对手?彪哥不是一般人物,铲除他也不是简单任务。但欲图证明能力的李胜馗只能与强大对手对抗才能检验自己,何况他进步彪哥也没有休息。一句老话说得好: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但他的选择正确吗?
所以他主动试探呼列那的反应,小心翼翼而又果敢的试探。结果不算糟糕,彪哥看来被他不断变换的软硬手段搞得摸不着魂头,只要制造点什么事端也许急于挣钱的呼列那便会上钩,当然完成一系列策划前他得先头疼一万四千块的帐如何还,那可是毛毛卤鸡蛋一个季度的营业款。李胜馗不由欣喜他身处八十年代的中国,不完善的财务制度使他犯了挪用公款罪而不被发现。
“安排的工作是不是多了点?”李梦乾皱着眉头问堂弟,“要我查欧阳与呼列那的情感往事难度不小啊。”
“少说废话。”李胜馗呵斥道。这几天脾气大了不少,主要到处是催帐的人,家里三个丫头的漫画,小桃哀求杨白劳还钱的呼声。疾风广告公司的莫国梁莫副总上门求见的时候是如此,李胜馗用极其不友好的脸色警告来客:我正烦着呢,别惹我。
“周期来了?”莫国梁胆战心惊地问李梦乾。
吞云吐雾的李梦乾小声说道:“有人说欧阳局长与彪哥有染,他正打听这事。”
莫国梁鼓着眼睛诧异道:“怎么不问我?”
椅子上哼哼唧唧不爽的李胜馗一个箭步跳了过来:“你知道?快说。”搞不清他们其中的奥秘,他不敢贸然下手。
“我是包打听。”莫国梁傲然说道。
自号百晓声的李梦乾十分不爽。
“事情是这样的~~~~”莫国梁用悠长低沉的声音讲述了三位男人之间的感情故事。
现年三十九岁的彪哥十四岁随父母来到江城,困难时期父母死后四处游荡,有人说就是那时候他与欧阳小虎认识。
“小虎是谁?”李胜馗问道。
“欧阳的弟弟,据说是他老师的儿子。”
李胜馗立刻想到杜老师,他激动地问道:“后面,继续说。”
“很多事情众说纷纭,反正他们的关系很好,有人说彪哥为了欧阳和小虎才进监狱,有人说没有欧阳彪子少判死缓。但自从小虎死后,欧阳把彪哥看成死敌。”
李胜馗焦急地问道:“小虎怎么死的?”
莫国梁摇头:“那天只有五个人场,死了三个活了两个。”李胜馗明白活下的两个人是欧阳和呼列那。他也摇头,又是警察和贼的故事。
李胜馗盯着莫国梁问道:“让欧大哥对付彪子,有这可能吗?”
莫国梁听出李胜馗的意思,他笑道:“道上传言那天晚上你们遇险的事情,幕后是呼列那。”他主动换了对彪哥的称呼表明自己的立场。
李胜馗倒吸口冷气,如果彪哥心机高深至此,他没有胜算。
李梦乾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钢蹦怎么办?他是呼列那的侄儿。”
李胜馗反问他们:“你们说呢?”
莫国梁和李梦乾相互看看:“留着做个蒋干也是不错。”李胜馗眼光流彩地看着两个人,他们没有丁点的理由背叛自己,否则真不用活了。
李胜馗对大伯父说道:“我想对付呼列那。”
沉吟良久的大伯父问道:“想好,考虑清楚。”
“恩。”
“你搞定几个头就行,小喽罗由我安定。”
李胜馗对欧阳说道:“我受不了呼列那。”
沉着脸的欧阳过了很久发出阴森的话语:“一切该了结了。”
李胜馗问李德福:“爷爷,对于处处漏洞又没有漏洞的人应该怎么对付?”
李德福把收音机的音量关小:“这样的人不看重**,攻击他心灵的薄弱处。悄无声响地消灭他,大家会猜想漏洞吞没了他,至于他怎么消失会成为一个有无数答案的迷。”
李胜馗对自己说道:“我到底为什么对付他?”
他马上告诉自己:江城不应该存威胁他的人,特别当对手知道小惠妈妈是他大弱点。
李胜馗跑市委大院明显勤快不少,连门卫都知道市长有个乖巧漂亮的侄儿。他的举动当然使一家欢喜两家忧。
“尹尹,咱们是不是好朋友好姐妹?”
“当然。”杨嘉尹不解的回答。
“可鲁鲁也是我的妹妹。”
杨嘉尹咬着嘴唇不说话。
“换成你,你怎么办?”叮当步步紧逼。
杨嘉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看叮当,垂下眼帘说道:“我把鲁鲁也当成好妹妹。”
“那好,以后我们也来你家。”奸计得逞的叮当说道。
杨嘉尹爽快的回答:“行!”
这下轮到李胜馗忧愁了,他设计两头管不着自己的计划再度落空,找机会算计彪哥不方便。满腹不爽的男孩把气泻一帮兄弟身上,首当其冲的小毛叫苦连天。
过不了多久黄花猪向彪哥报告:“李胜馗与小毛矛盾加剧,小毛很不满意。”
彪哥淡漠一笑了之:“**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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