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忽然传来了一些沙沙声,开始我以为是玛雅的脚步声,但玛雅的脚步声没有这么杂乱,似乎有些东西向这边靠过来了。
是五头狼精,至少我是这么称呼它们的,因为它们长得和狼一样,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他们直立行走,带头的那一只是黑色的,还拿着根木棍。
我想我不该躲到玛雅后面的,但我确实怕得不行,因为我的胆小玛雅成了所有狼精的目标。
狼精的速度太快了,玛雅没能完成她的咒语和手势就被领头的那只狼精一棍扫得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死。
我想我实在被吓得不轻,以致于发出了一声惨叫,而这声惨叫吸引了狼敬的注意,然后我就看到所有扑向玛雅的狼精改变方向向我扑了过来。
我实在有必要锻炼一下跑步了,我跑得实在不够快,上次就差点葬身熊腹,这次更是让那个黑色狼精在我后背狠狠地捅了一棍,将我攉倒在地上。
我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翻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家伙向我扑了下来。
“嘭—”狼精队伍里面出现了一片火海,是玛雅的法术,四只跑得慢点的家伙立刻葬身火海,但那只黑色的狼精头领因为跑在前面并没有受到波及。
狼精头领一棍子向我砸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挥刀挡去,刀棍相交,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我虎口被震的生麻,勉强才没有让单刀从手里飞出去。
但我确实没有它强壮,握着单刀的手被压得弯了下来,木棍压着刀离我的眼睛越来越近,我拼尽全力也只是让木棍接近的速度缓了一缓,木棍近在眼前,我已虚脱无力,刀背已经贴到了脸上压得我脸上生疼,但忽然丹田一热,一股热流急冲而出,直灌右臂,正是我近日苦练不通的“右曲”脉。
我直觉臂上力道陡增,猛力一推,那个黑色的家伙就被推得飞了出去,然后就听一声惨嚎掉到了它背后的火海里。
我努力了半天才勉强站起身来,只觉脚下踉跄,看来我刚才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火还在烧,地上有些湿气,所以火势并没有蔓延开。
我拣起刚才逃跑甩掉的酒葫芦,见玛雅正靠树坐着休息。
我向玛雅走过去,玛雅看了我一眼道:“我刚才在想你那么没用不如让莱肯杀了算了,不知道你是命大还是力气大,竟然没死成。”
我没想过她刚才迟迟不救我,竟然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我心里有点发寒,只离她远远地坐下休息,惴惴道:“我第一次……所以……有点紧张。”
她没有再说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装有红色药水的小瓶扔了过来,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但见她也拿出一瓶一样的喝了下,于是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下去,味道并不怎么样,我想如果要解渴还是喝水好一点,但过得一会便觉得背后的伤痛渐渐减轻,很舒服的感觉,想不到这瓶红色药水的效果竟然这么神奇。
等火势熄灭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拔出一把匕首在那堆烧焦的尸体里一阵拨弄,然后取出一块紫色的晶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尸体里会有这种晶体,也不知道玛雅要它有什么用,但我没敢问。
穿过那片恐怖的森林,远远就看到一座大城镇。我们加快了速度,在天黑前进了城。
这座叫奇岩的城市确实很大,从外城进入到内城再找到落脚的地方竟花了我们一个多时辰。
经过十多天的奔波劳累和惊吓恐惧之后,我又睡到了柔软的床上,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说不出的舒服,衣服是玛雅进城的时候帮我买的,虽然不太合身,但我已经很感激了,因为我虽然一路跟着她,却没有真正给她帮上多少忙,唯一的作用只怕就是消耗她的金币了。
虽然有了舒服的床,我并没有睡意,只好坐着练习内功,在野外奔波的日子里我已经习惯了上半也醒着守夜了,通常我会利用这半夜时间来练那本《打狗棒法》,玛雅曾经看我练过,但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似乎并不感兴趣。
第二天早晨下楼的时候,玛雅正在楼下喝着什么,是一种墨绿色的液体,我怀疑是茶,因为玛雅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玛雅看了我一眼道:“你最好把背后的东西存在柜台上,它好象不怎么结实。”
她既然这么说,我当然不会反对,而且这是我师傅的酒葫芦,我确实应该小心点才对。我把酒葫芦交给柜台时,老板似乎皱了一下眉头,可能他认为这东西不值钱吧,但他最后还是收下了,并给了我一个号码牌。
奇岩城也有一个“佣兵馆”,但却比肯特镇的大了很多,里面的老板也是个年轻人,一双眼睛似乎精明得很,不时地在所有人身上扫来扫去。
玛雅走过去道:“佣兵玛雅,肯特镇的修斯老头说你这里有我可以接的任务。”
年轻人立刻去翻看柜台里的册子,然后道:“是有个任务适合你,押金是四百金币。”
玛雅点了点头,然后用一袋金币换了一张纸条,我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因为她只看了一下就把它塞进了右手聚集的火球里,然后走了出去。
我们在出城前准备了一些粮食和水,玛雅还买了一些红色药水,然后出城向西南方走去,那里覆盖着大片的森林,现在见到森林我就有种莫名的恐惧,但玛雅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感受,径直向树林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们进入森林要找什么东西,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片森林并不密集,走在里面并不觉得光线昏暗,有些地方似乎还有刚被破坏过的痕迹,这些让我多少有些担心。
第一天,我们除了几只野兔和山鸡以外什么也没碰到,第二天也只碰到两只狗熊,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到森林的腹地了,脚下的泥土湿气很重,踩在上面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那东西出现的时候,我们正在吃午餐,突然一声“嗷”的嚎叫传来,声音很大,也很刺耳,把我手里的面包也吓掉了。
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用鼻子发现我们的,它很快就向我们这方向靠了过来,许多枝叶折断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声音越来越近,等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差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站在我们面前的家伙至少有我两倍高,身体也壮得不行,胳膊就有树干那么粗,拿一根更粗大的木头,我想应该是哪棵大树的树干吧,腆着大肚子,脖子上竟然长了两个脑袋。
大个子一出现就立刻向玛雅冲了过去,速度非常快,玛雅在念咒打手势,但我想她根本来不及,大个子的速度太快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正我拔刀冲了过去。
我运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砍了过去,但在碰到它的大木棍的一瞬间我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大树上掉了下来,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玛雅的尖叫,她也被大个子一棍子甩了出去,她运气比我好,并没有撞到树上,但她的腿似乎受伤了,挣了两下都倒了下去。
大个子似乎也看到了便宜,挥舞着木棍向玛雅冲了过去,我也跟着冲了过去,希望可以来得及阻止它,我根本没想到我有什么可以用来阻止它的本事。
大个子忽然慢了下来,是玛雅的缓速术,我曾经在玛雅对付野狼时用过,我追了上去,一刀砍进了大个子的大腿里,红色的血液蹦射出来溅了我一脸一身,看来他皮并没有看上去厚。
大个子疼得连木棍也丢了,大吼起来,转身看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很想逃,但已经被它恐怖的表情吓得没了力气。我被它一把抓住脖子提了起来。
它的手上力道很大,而且越来越大,我拼命想扒开他的手,但没有用,我的脖子被渐渐勒紧,我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很多星星冒了出来。
我想我不行了,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似乎看到师傅,看到了妖精女孩……
在我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然后我就掉了下去,我没来得及想这道闪电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已经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我仿佛感觉到许多真气在体内乱串,胡乱冲撞着许多未通的经脉,体内的浊气压抑在胸口散不开挥不去,让我非常难受。后来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接着许多奇怪的暖流随着游走的手流了进来,在我的体内和那些杂乱的真气混合在一起,这些混合的气流渐渐靠拢合并成一股,接着在我的体内继续冲撞那些有阻碍的经脉,这股气流非常强大,我的经脉里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所有经脉都被打通了,那股强大的气流慢慢向丹田收去,只留下一小股在体内不停地循环运行,随着这些气流的运行,我渐渐恢复了感觉。
睁开眼的时候,我只觉得体内真气充盈,精力旺盛,然后从地上一越而起,天已经黑了,我不知道我竟然一下子昏迷了这么久。
中间的地上燃了一堆火,玛雅坐在火堆边擦拭她的奇怪拐杖,一点一点,和以前一样认真,我不知道她的脚怎么样了。地上的双头巨怪已经两只脑袋都不见了,我想它们应该在玛雅旁边两个圆鼓鼓的袋子里,怪物的身体也变得血肉模糊,有很多被刀挖刺的痕迹,我想玛雅已经在它体内找到晶体了。
我向玛雅走过去,玛雅没有抬头,火光映着她木无表情的脸。
“我的治疗魔法对你没有用,我以为你会就这样死掉。”我坐下去的时候玛雅忽然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现在确定我昏迷中和我内力混合的奇怪暖流是她的法术,但我一直怀疑她以前的搭档是被她见死不救害死的。
“你是我的搭档。”这个答案很出我的以外,让我对她的看法改观很多,看她并不算太冷血,只是不喜欢说话。
我们没有继续交谈,吃了些东西以后她就睡觉了,我却睡不着,在玛雅的身上我忽然有种师傅的感觉,虽然她并不向师傅一样爱说话或者教我什么,但她确实很照顾我,虽然她从不表现出来。
夜再深些的时候,我开始练功,我发现书上所有的内力行走路径我都能豁然运行毫无阻碍。打狗棍法的心法篇结束时有写着这样一句话:“此心法曲奥难就,但打通所有经脉时内力会自动沿着经脉运行,往返始复,生生不息,内力的增长速度也会比以前快上数十倍。”和我的情况完全吻合,只觉得内力每运行一周丹田内的内力便厚实几分,看来我今天是因祸得福,竟然在生死关头练成了这内功心法。
继续看下面写着:“此内功练就不易,天赋高者也需三十年,天赋低者恐穷一生光阴而难有小成。”我暗暗咋舌,看来今天我多半是占了玛雅那股奇怪暖流的光了。
既然内功已成,那就开始练棒法吧,我在树上砍了一段较粗的树枝,用刀去掉枝叶和尾端,成了一根木棒,虽然很不趁手,但总比没有好,我很想用玛雅的那根奇怪拐杖来练的,但这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终究没有胆量去拿。
棒法部分并不多,只是招式繁复,每一个动作都要配合内力的运作,我此时经脉全通,内力流畅,随心而动,练来快得很,只是要将每个招式要决记饶一时间倒也不易,我对照反复练习,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夜。
玛雅半夜醒来看我正在用一根木棒舞来舞去,似乎有些不屑,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地道:“该我了,你睡吧。”
我正练得起劲,只觉这套棒法妙用无穷,哪肯罢休,道:“你睡吧,我今天白天睡了一下午现在睡不着,今天晚上我值全夜好了。”
玛雅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疲惫的意思就去睡了,而我一直练习到天亮才堪堪将棒法记熟。
玛雅醒来的时候,正有一只野鸡从头顶飞过,我一时心血来潮,要试试这棒法的厉害,内力运转,大喝一声,用上“刺”字决,木棒脱手而出,快速旋转着向野鸡飞去,那野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棍刺穿掉了下来。
玛雅看着掉在地上的野鸡好一会,忽然将我还铺在地上的《打狗棒法》拿起来向火堆里丢了去。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等我连忙弄熄火的时候,那本书早就被烧成了灰,我有点生气,“你干什么?”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就不需要带着它了,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最好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究竟会些什么。”玛雅没有看我,收拾了一下开始向森林外走去。
我连忙跟上,虽然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我仍然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奇岩佣兵馆的老板还是那么精明,看我进来立刻就去翻他的小册子,我们用那两颗怪物脑袋从奇岩佣兵馆的老板手里换回了八百金币外加当初的四百金币押金。
玛雅从其中拿出四百金币给我,我没接,“不用了,怪物是你杀死的,而且我也不需要钱。”
玛雅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把金币塞到我手里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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