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纵然九五之尊,也不过只是血肉之躯。慕容弘虽权势滔天,却也是命比纸薄。死亡面前,也不见得比旁人多几条命。念及至此,慕容弘悄然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几位世家家主的身后。
否则若是一时不慎,血溅五步之内。纵然天下缟素、风光大殡又有何用?
杨岳松听见慕容弘喊话,先是看了一眼纳兰雄,却见纳兰雄眉头轻皱,也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杨岳松心一狠,随即也是走了出来。
他虽与岳新武素有龃龉。但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岳家的家主陨落了,他身为杨家的家主,自然也要为他讨一个说法。否则旁人岂不是要说大靖世家无人了么?
杨岳松认定岳新武只是过于轻敌,才会阴沟里翻船。否则两个区区清明境的小子又岂会奈何得了他?
反而没等杨岳松走到吴越跟前,一个声音便蓦地响起:“且慢!”
杨岳松回头看去,只见演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人,也不知声从何来。
大靖演武场平日可供三军演练,占地极为广阔。此刻大靖皇室里四处火海,只有演武场上这处平地因为建筑物极少,所以万幸没让火势蔓延至此。
宫里的妃子公主以及宫女太监之流,也到这来躲避火势。所谓人满为患,莫过于此。要在这偌大人海中,寻那出声之人,委实也是无计可施。
杨岳松见状便不理会那出言之人,自顾前行。但很快,一个倩影便跌跌撞撞挡在了他面前。
看清了来人样貌,杨岳松眉头一皱,道:“三公主,你这是干嘛?”
“杨大人,你先稍等一下。我有事要禀告父皇!”慕容熙气喘吁吁地道。
“熙儿,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回来!”慕容弘上前了几步,着急道。
慕容熙可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之一,自从她患了失明之症后,慕容弘可谓是愁白了头。此刻见慕容熙拦在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吴大恶人面前,慕容弘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慕容熙蓦地跪倒在地。
慕容弘眉头轻皱,斥道:“你有何事容后再禀,这恶贼嗜杀成性,杨家主正要将其伏法。你贵为金枝玉叶,岂可以身犯险?赶紧过来父皇这边!”
慕容熙蓦地抬手示意,随即两个太监抬着一尊石像走了过来。
“父皇!这是我自祖庙之中请出的石像,请你仔细看一下这个石像的相貌!”
“这是何人?也是我慕容家的先辈吗?为何朕全无此人印象?”慕容弘盯着石像看了一会儿,不由疑问道。
“这……这,这石像怎么与那恶贼这般相像?”杨岳松蓦地叫了出声。
慕容弘闻言一惊,随即看向了吴越。虽然吴越此刻分外狼狈,满身鲜血,但眉目间与那石像竟是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二者的容貌竟是一模一样的!
吴越苦笑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慕容熙在这个时候还会出来为他求情。
“石像所刻之人名为慕容越。自小被开国先祖收养,乃是圣宗皇帝的御弟。一生军功赫赫,被圣宗皇帝封为护国公,塑金身像入大靖祖庙,享百世香火。”慕容熙不顾众人反应,缓缓道来。
慕容弘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不过他怎会与这……”后面的话,慕容弘没有说出来,但看向吴越的目光中却明显多了一丝什么。
纳兰婉儿眼睛盯着那石像,口中喃喃道:“是他,是他!”
纳兰梦与韦小贝则早已经目瞪口呆。这吴越与那慕容越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慕容越没死。六十多年后,他又回到了大靖。”慕容熙语出惊人!
“什么?”慕容弘目露震惊。难道说,这吴越不仅仅是与慕容越有着一些干系,甚至根本就是慕容越本人!这可能吗?
杨岳松先是一震,随即冷笑道:“公主殿下这是说梦话吗?一个早已经作古的人,在你口中又活了过来。你不会告诉我,这恶贼其实就是慕容越吧?”
“是的,吴越就是慕容越。乃是开国祖爷御子,圣宗皇帝御弟。”慕容熙抬起了头,一字一顿道。
在场之人俱是石化了一般。
“休要胡闹!熙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人容貌相像些,又有什么稀奇?你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蒙蔽了。”慕容弘出声道。
“父皇,我没有被谁蒙蔽。或者说我早已经失去了被人蒙蔽的资格了。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做不到。又有谁会花心思去蒙蔽她呢?我说的是都是事实。传闻慕容越曾为禁军教头,精通武艺。更有一手看家本领,能够以手法卸去人大龙骨,让人陷入假死。而吴越,也曾经在纳兰梦身上施展过这门绝技。也因此当初在落凤崖,他才能将我们救离险境!”
“天下功法何其繁杂?不过凑巧罢了!”杨岳松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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