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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儿辞别金雀和铜虎,又骑虎携猿飞驰在林间山径上了。奔驰中,虎儿忽然减缓步伐,灵儿轻拍英儿后背。英儿也察觉出前面林中有些异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催虎狂奔一程蹿入林中,从百宝囊中拿出鹿筋细绳交给灵儿并做了个手势。灵儿拿绳蹿上了一棵大树。英儿继续催虎前行,并有意发出些声响。
“啊!救命!”从英儿走过的林中传来一声惨呼,接着是灵儿的嘶嘶叫声。英儿急催虎来到灵儿近前,只见灵儿正与一五彩涂面人缠斗着。树上却也挂着个头下脚上的五彩涂面人。
地上五彩涂面人被灵儿纠缠着,救人救不了,想逃又逃不成,他一口大刀使足了招势去砍灵儿,却总是被灵儿躲过,刚要救人或要逃走时,灵儿又张牙舞爪地攻来,而且速度飞快。迫得他非出手自救不成,又气又急,汗水已把脸上的色彩冲成条条道道。
“哈,哈哈,连我的猿儿都打不过,这虎儿要上去你就更惨了。你走不了啦!放下大刀才有活路!”英儿对地上的五彩涂面人笑嘻嘻地说着。
那人也知逃不掉,只好掷了大刀站那不动了。灵儿也仃了攻击,并拾起大刀来到英儿身边。
那人虽累得有些气喘,但还是气壮地说:“放下树上那人,我俩既已被俘,要杀要剐都由你了。”
英儿摆手叫灵儿放下树上的那人,走到近前细看。两人虽是色彩涂面,但也可看出都是浓眉大眼,鼻正口方,二十多岁的憨厚人。英儿没好气地说:“你俩本该死,别装英雄好汉了,但今天我不想杀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俩人都怔住了说:“为什么不杀我们?”
英儿冷笑着说:“你俩武功太差,看来人还很厚道,家中必有高堂和妻小吧。山不转水转,以后如再作恶,我定杀不饶。”
俩人同时跪倒抱拳在胸说:“多谢小侠指教,我吴中先、吴中平兄弟二人本是宋庄农夫。学了几招三脚猫的招势本是自卫之用,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此次是庄主派脚力,先是叫我们等在山林中,说要挑运一批山货。而后一拨儿五彩涂面人来到林中,我们以为是强盗,但那些人与我们林总管特别亲热。他们说了一会什么,林总管过来叫其他人都回去了,留下我俩,并叫我们也用色彩涂面。还告诉我们跟踪一个骑虎的少年强盗,查明去处回来禀报,就给十两银子……”
英儿不等他们说完,扶起二人说:“好了,你们快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此时英儿已发觉远处林中有人走动,那才是真正的高手,虽然轻功较高,但也难逃英儿从小练就的野兽般的感觉。不等二人离去,英儿已骑虎向那边山林飞驰地奔去了。一条人影电闪般隐入丛林了。太阳偏西了,英儿并不追赶林中人,而向谷口奔去。
走出谷口,眼界豁然开朗。前面是四十多里方圆的盆地。东、北、西三面是较高的山区,山势虽然不算陡峻,但却起伏连绵。南面则是几座屏风似的小山,将这块平地与外隔断。脚下的小河好像是条晶莹闪烁的玉带,蜿蜒地镶嵌在碧绿的田野上,条条块块的农田布满在小河两岸。远近错落几个村庄已是炊烟袅袅了。山川、田园在夕阳辉映中显得格外恬静。
几天山林穿行,英儿也有些疲倦了,指着东面山坡边的一座大村镇对虎弟和灵儿说:“兄弟们,我要到那村里往两天,你们在东山里等我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英儿顺着山脚下的官道向东山下的大村镇走去。
这村镇坐落在河的两岸,河西多是茅屋竹舍农家院落,一桥相连的河东却是较大的集镇了,对着桥是条东西向的较宽的石铺街道。两侧不但有店铺买卖还有茶馆酒楼和客栈。这里很繁华,人来车往也很热闹。
英儿走进一家大酒楼,八张饭桌上,六张桌上都有客。
店小二见来了个英俊少年,便前来招呼着:“小爷,里面请了,有几位要座?”随后抽下肩上的毛巾,擦着靠里边一张桌子旁的空位。
英儿落座说:“谢了店家。只我一人,来一斤米饭随便上二个菜吧。”
店小二呆了呆,众食客目光也转向了英儿。英儿习以为常的拿出了二两碎银子说:“店家,这些银子可够用吗?”
小二忙说:“小爷,上好的饭菜也用不了这么多银两。不要酒吗?请等一等饭菜马上就到。”
英儿的目光略扫了一下众食客,便低头慢慢地吃起刚送来的饭菜了,边吃边琢磨着;食客中靠街窗口的三个灰衣人,有些贼眉鼠目的不象正经人。
这时又从门外进来三人,先进来的是两个家丁,大喊着说:“范掌柜,快滚出来!你家大爷来了,找个净座儿侍候。”店老板和小二同时跑了过来,范老板颤抖着双手,急忙抱拳施礼说:“贵公子驾临小店,有失远迎,该死,该死,请里面坐。”
店内食客中一多半人是这里的常客,大家都急忙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恭顺着,弯腰溜出了酒楼。
靠窗口那三个灰衣人站起身来,同时抱拳施礼说:“宋公子,这就是那卖艺的父女。”说着用手一指英儿邻座的老少二人。
英儿也看出了,那憔悴的五旬老者身旁的俊俏小伙是个女拌男装的少女。
宋公子也不落坐,一双咪咪的细眼在两道远离鼻梁的淡黄色八字眉下眨动着,贪婪地看着女拌男装的少女,咽下了快到嘴边的口水说:“军师真是好眼力,果然是个小美人。来人啊,还不请小姐上轿。”说着手中一尺二寸长的铁骨折扇“刷”的一声打开了。
门外闯进四名彪形大汉,应声向老少二人扑去。
这一老一少并不答话,只低头吃着,周围发生的事好像与他们无关。当四名大汉来到身边之时,看不清用什么招势,只听“啊呀……扑通扑通”几声巨响,四名大汉却已摔倒在地了。
“哈哈,果真是好功夫。你们四个笨蛋,军师都吃了亏,还不小心点。闪开!还是叫她和我亲近亲近吧。”宋公子说着便闪身来到近前了。
他虽然胖了些,但身法很快,右手折扇砸向老者的左肩,左掌带着风声袭向了少年的右臂。这一招双击的打法,是强者对弱者的示威,也是虚实兼有的以攻为守的招式。出手如电,功力非凡。
老少二人都在戒备中,老者虽衣着不整,须发散乱,面容憔悴,却二目如电。只见他左臂轻抬去迎那折扇的一击。那少女也未离座,只是身形后仰一尺,双手便鹰爪般地扬起准备接招。
宋公子左掌突向里扣,紧握右手。他已知道这老者左右臂袖内都有精钢套罩着,虽不是什么利器,但却可防身,因此折扇中途变砸为剌,直袭老者左肋。老者左臂下压却被铁骨折扇架住,忽觉左肋下一股强劲的掌力袭到,急转身向后仰倒,一个到车轮双腿弹出。宋公子见老者的连环鸳鸯脚踢来,不敢怠慢,急用折扇回护胸前。“咔”的一声巨响,宋公子的折扇已将老者后翻时带起的并袭向自己的长凳一角砸断。老者的这一招当真的激怒了这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只见他五官挪位,小眼园瞪,骂道:“老不死的,小爷本想拜你做三天的丈人,不识抬举的老东西,先送你去西天吧。”
他疯了一般地向老者攻去,右手折扇呼呼生风,左手拳掌交加,踢腿投足虎虎生风。老者也不示弱,与他战在一处。但十余回合老者已体力不支,当他全力招架折扇砸击之时,不防一股掌风向胁下袭来,已躲闪不及,人被击倒。正落在三个灰衣人身前,这三人同时出手,两刀一剑架在了老者脖子上。
“爹!……”这少女没来得及出手,老者已被制住,只痛呼一声,已没了主意。
“惠儿,别管我,快逃命去吧!”老者急对少女说。
“爹,我和他们拼了。咱们死也死在一起。”叫惠儿的少女咬切牙恨恨地说着,抽出双剑,拉开了架式就要拚命。
宋公子打开折扇扇动着,嘻皮笑脸的说:“小妞,你可不能死,花还没开呢,死了太可惜。只要答应陪本公子睡三天,你们父女不但不死,还有吃有穿的,再不用在众人面前舞枪弄棍的了。”
英儿按师父说的本不想管这当子事,但见这叫宋公子的也欺人太甚,再也无法忍耐了,“啪”的一拍桌子怒声喝道:“畜生!满嘴喷粪,搅了小爷的美餐,真扫兴!”在座的全惊呆了。
这宋公子乃是本镇大庄主江湖驰名的宝刀镇八方宋来福的独生子,号称铁扇公子宋贵生。从小习功练武,并得高人指点。十五六岁时就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无恶不作,是这一带的土皇上。那里吃得住这般辱骂,回身怒视着英儿,见是个英俊的少年,更是怒不可遏。也不搭话,举扇便砸。英儿用脚一挑,长凳飞起迎向铁扇,只听“咔喳”一响,长凳粉碎,再看那英儿已不见了踪影。宋贵生正欲回身,几绺指风击中了身后七大要穴。这不可一世的宋大公子竟成了木雕泥塑一般。
众家奴各执利刃迅速围了上来。英儿背手站立冷笑着说:“奴才,你们的功夫比你家公子如何?想来送死吗?来来,一起上,我给你们都留点记号吧。”
这时,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个手臂包裹着白布的瘦小老头,几根稀疏的黄胡须挂在尖翘的下颏上。当场跪在英儿脚下说:“小英雄,高抬贵手,请饶我家公子性命。都是我们这些奴才惹您生气了,是我们该死。”
英儿也不想多惹事非,便说:“放了这父女二人,以后再不许欺男霸女了,否则小爷决不轻饶。”
这个小老头便是宋公子的军师,也不管公子是否答应,便命令手下说:“放开他们父女二人,都到门外侍侯。”
众人都撤出了酒楼。少女忙过去搀扶起倒地的老人。
英儿抬手狠拍了宋公子后背一掌,看来是解开了宋公子的穴道,但由于对这种人的奋恨,其内力已惯入了宋公子的丹田,使他在不知觉中功力大减了。
宋公子一招内穴道被制,便知这少年历害,但不服气,自以为是疏忽而至,又是在自己众手下面前被这个野小子制住,哪能不捞回面子。穴道解开便想再斗,军师忙附耳低语几句,才被搀扶着走出酒楼。
那父女二人忙过来谢过英儿救命之恩。互通姓名后,英儿忙说:“卢老前辈,此地不可久留,快带小姐连夜离开吧。”
父女二人收拾了行装,英儿付了饭钱,便送他们出了酒楼。到河边雇了一条小船,望着他们顺流而下,直到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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