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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保险箱的门,离开南市小楼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事情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半个多月,小店已经是焕然一新,何蓉蓉和程沧海经过半个多月的恶补,谈起古玩来,已经能够吓倒一大批外行人了。今天程沧海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店堂里,等商依农和何蓉蓉一起来商议开张的事。

商依农先到,站在门口满意地看着程沧海半个多月的杰作,上方飞檐斗拱挑出半米多,两边楠木的柱子顶在花岗石的石础上,飞檐下一块古色古香的木匾雕着淡绿色的《蹊径阁》三个大字,为了小店的店名,程沧海和商依农讨论很多次,最后才定下这个,不落俗套,另辟蹊径。

店堂里沿墙摆着六张玻璃大橱柜,店堂中央还有一个玻璃大地柜,两边各有两张红木椅子和茶几。顶角处有一张电脑桌一把转椅和,电脑桌上的一台电脑还没有启封。

何蓉蓉急匆匆跑进来,进门先向商依农打个招呼,“我到各个文物商店转了转,看看他们对各种古玩的标价,来晚了,对不起。”又对程沧海说,“我怕赶回来晚了,拼命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回话。”

程沧海尴尬地笑了笑,“我今天忘了把手机带出来,这里的电话今天刚刚换了电话号码,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了。”

商依农不管他们的闲事,自管自地对他们说;“我想我们的蹊径阁过两天可以开张了,不知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程沧海拿出一叠印刷精美的介绍书,对商依农说,“商哥,我把这些介绍书都印好了,还有古玩目录,。”

商依农看了看目录,对何蓉蓉说;“蓉蓉,以后就全看你的,不过这些介绍和目录上的东西我们暂时不能卖,除非有人肯出大价钱,这些是给蹊径阁做广告的。”蓉蓉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去看的主要是一些民国时期的钱币和铜器、木器。”

商依农把两把钥匙交给何蓉蓉,对何蓉蓉说:“蓉蓉,以后贵重的东西晚上要放到保险箱里,这两把钥匙归你,你来开开看。”对何蓉蓉说了密码,对程沧海说“你负责教会蓉蓉。”

为了这两把钥匙,程沧海和商依农费了无数力气。

因为保险箱的钥匙只有一套,如果放在蹊径阁用的话,钥匙起码要三套,所以要找锁匠配钥匙,不料程沧海开着哈雷跑遍全上海,没有人能配这种钥匙,连号称开锁大王的某名人都摇着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钥匙。

商依农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动手试试看。

钥匙确实古怪,一把像中国古代的兵器,圆形的杆子前面四愣的尖角,连捏手大概长十五公分,另一把样式大小差不多,不过形状是三愣的。由于形状根本不规则,连测绘都成问题,一般加工,根本不能保证精度。

不过好在商依农有一台精密数控机车,能够进行仿型加工,按照钥匙的材料用白铜试了好几次,费了两天的时间,才把钥匙做成功。

“明天把东西搬过来,后天试营业,大后天,八号正式开张。大海,你把你几个记者同学都请来,我们要他们吹吹牛。

在一连串的长长的鞭炮发出令人兴奋或者令人畏惧的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蹊径阁正式开张了。

商依农每天都到蹊径阁去,他不是去干涉何蓉蓉的事务,开张几天来,何蓉蓉总是向他说生意清谈,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纸币和零碎的民国银元有人问津外,蹊径阁几乎没有做成什么生意。不过商依农并不着急,他安慰何蓉蓉说,古玩店从来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整天生意兴隆的古玩店,不要说中国,就是欧洲也没有。

商依农到蹊径阁,是因为很喜欢蹊径阁的气氛和喜欢和那个当营业员的老王聊天。

老王人长的很精神,保养很好的头发和穿着得体的西装,很显示出老上海人的精明和谨慎。他本来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来蹊径阁发挥余热的,在国营的文物商店混了多年,他对目前的古玩市场膺品充斥,假货泛滥的程度很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商依农这样的年轻人能懂什么古玩,无非是市场上又多了一家增加迷惑的商店罢了。

不过当他在目录上看到张大千、任伯年、徐悲鸿的几幅画和几个清朝末年的粉彩花瓶,以及一套十二枚吴昌硕的青田石印章,他的态度有些转变,尤其是当他见到商依农特为请他鉴赏的一件康熙珐琅彩双龙耳供瓶时,老王极为惊讶,对商依农充满好奇和不解。

虽然对老王的真实水平有所怀疑,因为老王的阅历相当丰富,所以商依农很喜欢和老王闲聊,来获取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有一天,老王和商依农正谈的高兴,蓉蓉也好奇地过来静静的听着,老王正说到自己过去跑码头收古玩的经历,蓉蓉听得入神,忽然问老王。“王伯伯,”蓉蓉对老王挺尊敬的“你光说你过去收到过多少多少古典,能不能讲一点过去古典做假的事情,让我也好提高提高警惕。”老王听到这话,突然间脸色阴沉下来,蓉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一阵害怕。

老王看看蓉蓉,平静下来,对蓉蓉说;“古玩这一行当,就怕上当,一旦高价收进一件假古董,轻则赔钱,重则倾家荡产。我就栽跟斗在这上面。”

原来老王在五六十年代,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古董商,开有一家小店铺,从事古董买卖,日子过得蛮不错,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穿着讲究的客人,在买了几件小古董以后,与老王攀谈起来,老王人很热情,觉得客人对古董见识不凡,俩人谈得很投机,那客人顺便向老王打听,知不知道有哪家古董店有明朝唐伯虎的画,那客人说,他的伯伯在帮他搞移居新加坡的事,希望他能带几张中国古画到新加坡去,因为他伯伯很喜欢唐伯虎的画,所以他想买几张唐伯虎的画,不过唐伯虎的画很难找到,所以他准备不惜代价。

老王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顺口说自己的朋友很多,说不定能帮他找的到。那客人留下自己的地址,表示过几天再来看看,千谢万谢地离开了。老王见那个客人很诚恳,便真心帮他到处打听,工夫不负有心人,老王有一个朋友对他说,南市有一个人准备出售祖传的唐伯虎的《秋风仕女图》,老王一喜之下,便兴冲冲地跟着朋友到南市去看。

那是一幅水墨淡彩的四尺挂轴,上画一仕女执团扇站在一桂树旁,愁眉紧锁,风情万种。左上侧题诗一首,落款“唐寅”及“六如居士”印款一方。

老王对那幅画细细观看,从纸色、墨色、字迹、笔法上判断是一幅真品。是唐寅在艺术创作高峰时的作品,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精品。

那画的主人要价五万,经还价到四万五,再不肯松口,说如果不是急需,决不会出让祖传遗物。最后那人说如果两天里能付钱,可以让到四万,再要还价,宁愿不出售。

在当时,四万块钱在一般人眼里,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老王虽然日子过得还可以,也远没有四万块钱。

第二天,老王正想去找那位客人,不想那位客人一早就来了,进门就跟老王说,自己的出国马上就要办成了,问老王能不能快点帮他找画。老王本意就是这个,马上把已经见到画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处以雁过拔毛的商家惯例,老王隐瞒南市这个地址和四万块钱这个价格,只说有人愿以五万的价钱出让祖传的《秋风仕女图》,那客人大喜若狂,连说难得难得,要老王马上去把画取来,自己马上去取钱。老王心里一盘算,这笔生意自己可以净赚一万,那是几年也难赚到的钱,便对客人说,如果留下定金,自己可以帮他忙。客人对老王再三叮嘱,说自己在上海最多还有三四天的时间,让老王千万不要出意外,在拿出一千块钱做定金,老王写好收条后,讲好下午三点钟来取货。便离开了。

老王喜中也没有多考虑,连忙出门找了好几个朋友,才把四万块钱凑齐,马上赶到南市,把那幅画拿到手,当然仍旧是细细辨别一番,觉得放心才回到店里,喜滋滋地等着客人。

不料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钟,还不见那个客人的影子,老王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打开桌子上的画,细细一看,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阵金星乱飞,人差点倒在地上。老王如疯了一般赶到南市,可是早已是人去屋空,黄鹤渺然。

最后的结果是老王卖掉了小店铺,加上多年的积蓄,才还清了债务,不过从此结束了老板生涯,到文物商店里做个小职员。

蓉蓉不解地问,“王伯伯,那张画真的冒充的那么好,让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哪里,我先看的那张画是真的,我当然找不出毛病。后来那张是假的,他们就是抓住我急于想赚钱的念头,又加上我已经见过真画,所以才能用假画骗过我,不过那张假画也确实冒充的很像,如果我不是先前见过那张真画,我应该是能够辨别出来的,唉,真是一昏头成千古恨。”

老王停了一会,对商依农和蓉蓉说:“古玩行业最可怕的就是联手骗子,他们可以买通你的亲朋好友,甚至可以买通权威人士,让你上当在不知不觉当中,这种事防不胜防,你们千万要小心。”

老王的话,其实是商依农真正要请他的原因,收购古董,没有老王这样小心谨慎的人,是很难不受骗上当的。

半个月后,生意稍微有些好转,拿着家里的破烂旧东西来要求收购的人也有一些,蹊径阁的生意基本就是收购这些略有价值的旧东西,然后稍作清理,再出售,不过蹊径阁对每一件都附有一张或者一本打印的说明和相关的资料,而且价格公道,生意蹊径阁的口碑很好,来的人也日见增多。加印说明和资料是蓉蓉的主意,蓉蓉认为,中国年代久远,风俗各异,资料整理又很不完备,很多人有心收藏,但苦于见识不广,查找资料无门,在浩瀚的前代艺术品面前手脚无措。你给他详细的说明和相关的资料,再加上一些辨别真假的方法,可以让客户增加收藏的兴趣和对蹊径阁的好感。再加上自己对资料的整理查找,可以很快帮助自己提高鉴别能力。实在是一个大家得利的好方法,反正电脑打印,方便的很。

蓉蓉还想出一个主意,就是接受客户预定,对某些专门收藏的客户,可以为他们建立档案,这样,在收购的时候可以分门别类地通知他们。这个做法究竟效果如何,现在很难说,不过商依农和程沧海认为对蹊径阁不会有损害,所以鼓励蓉蓉把它做的更好。

不过,对于一些价值价格比较高的古玩,鉴定一直是很伤脑筋的事情,靠眼看手摸,总是一种很原始的方法,而且不正确,商依农一直想用一种科学的方法来正确鉴定文物古玩的年代,不过目前看来还做不到。还有就是收购的途径,靠客户上门,是收不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的,商依农一直在思索,在中国,真正有价值的文物古玩究竟散落在民间的哪个角落里。

一天,商依农和程沧海正在南市的房子里研究着那两张从保险箱拿出来的白纸。南市的房子已经给商依农请人打扫干净,作为办公和修理古玩的场所,商依农为了修理自己的那座黄金镶宝石人鹿八音钟而买的十几架旧钟里,有不少是不错的古董,还有三架货真价实的南京钟,不过破损较厉害,因为有客户要,所以商依农在这里慢慢的修理。

程沧海还是对那两个保险箱不死心,他坚持认为那两张白纸上有秘密,所以特地借了一个实验显微镜,要对那两张白纸进行仔细检查。

商依农也认为那两张白纸应该有秘密,不过他不像程沧海那么性急,他打算等手头的一些事情都结束了,才好好研究那两张白纸,撇不过程沧海的催促,他只得放下修了一半的南京钟,陪程沧海一起对白纸和保险箱再次翻来覆去地察看。

程沧海找了一本德文字典,对着保险箱门里面的一堆德国文字一字一句的翻译着,商依农则拿着白纸在显微镜下一点一点的慢慢检查。

“商哥,那上面好像是说,这两只保险箱是专门定做的,随保险箱有一大本使用保养手册,应该那两只白纸不会是随箱带来的废物。”“应该不是随箱的东西,我刚才在白纸上看到有水印,模模糊糊好像是中国造的纸,还有,这张纸上好像有笔写过的痕迹。应该这上面写过字,或者它上面曾经有纸写过字。”

程沧海接过白纸,走到窗前,借着外面的亮光,侧着白纸,果然看到白纸上有模糊的条痕,仿佛是有笔在上面写过,“真的,上面肯定写过字,不过可惜认不出来。”

商依农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商依农拿起电话,“商哥,你快过来,有一个人拿了一只奇怪的箱子到我们店里,问我们是不是收购,那只箱子真的很奇怪,老王也拿不定主意,那个人要的价钱蛮高的,你过来看看。”

蓉蓉一般不会这样,商依农一点都没有考虑,把纸放进保险箱里,关好房门,拉着还搞不清什么事情的程沧海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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