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可以喊我温斯基,你父亲也这么喊,这没什么不妥。”
“父亲所说的规定,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强调我不能违反规定,但他没说具体是什么。”
“是这样,这所谓的规定,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别让瑞塔生气。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要让你牢牢记住,他有权力,并且很享用这份权力。所以,别让他找到责罚你的机会。”
沙洛佛克点点头,这是他能够理解的范围。权力,意味着你会被孤立,但也能吃好睡好,还没有人再敢欺负你。尽管他不希望作为权力行使的对象,但到最后,他才会是那个行使权利的人。
温斯基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实验室。这里放满了炼金器材和药瓶,桌子上堆着积满灰尘的书籍。
“我们就在这里学习。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小习惯。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药瓶。如果你想看书,看完的话一定要把它们放回原来的地方。这些书都有一个复杂的目录,我可不想任何人把它弄乱。”
“我还不识字呢。”沙洛佛克的声音里有些微小的失落。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可以改变这个状况。但首先,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情况,这样我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教你。坐在这个沙发上,放松一点,不要想的太多,诚实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温斯基的声音让沙洛佛克不再紧张。沙洛佛克知道,通常人们无法得到他真实的想法,事实上,最好也不要让他们知道。然而,温斯基咄咄逼人的黄色眼眸让他有点不真实感和昏昏欲睡。这张沙发也很舒适,让他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杀过人么?”
温斯基望着沙洛佛克,他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显示出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兴趣,而没有任何他想要的答案的暗示成分。
“如果我说,我杀过呢?”沙洛佛克有点忧虑。
“别紧张……你已经很放松了,这样才好,别担心,告诉我吧。”
“好吧,是的,我是杀过人。而且……我喜欢这么做。我的意思是,不是在事后我会这么认为,而是在当时,那种感觉,很好。”
忽然,沙洛佛克觉得想找个人来倾诉这一切,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恐怖的记忆已经太久了。把这些事大声的说出来,仿佛可以减轻他心头的重负。
所以,他毫无保留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他连那个怪物般的影象,恐惧的梦境和体内奔腾的暗流都提到了。他怀疑这么做是不是太蠢了,但温斯基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软弱的一面,仿佛这个倾听他的男人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对象。
“真是太棒了,比我期待的要更好。”
惊讶中,沙洛佛克看到温斯基的脸上浮现出赞叹和鼓励的神色。
“我曾经想过,我不得不清除掉你意识中那些愚蠢的,限制人类潜力并且让他们成为凡夫俗子的道德观念。但事实上,你的灵魂很纯正,完全没有受到这些的影响。你是一个真正的孤儿,一个真正的幸存者。”
沙洛佛克根本搞不清楚温斯基在说什么,但他看的出来,温斯基很高兴。就因为他杀过人,而且还喜欢杀人?
这很奇怪,但是,他也有点高兴,他甚至还有一丝自豪。
“别担心,小鬼。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哲学教育的问题……你在说了这些以后应该觉得很累了。明天,我才会开始我们的书写课程。”
之后,沙洛佛克去厨房陪杰丽娜。他刚刚吃完晚饭,母子俩坐在一起正喝着茶。杰丽娜的表情既温暖又悲伤,握着沙洛佛克的手,她温柔,忧伤的天蓝色眼睛深深的望着他。
“沙洛佛克,我想要一个小孩很久了。在我的身体里有很多很多的爱,只等着一个孩子来拥有它。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带着这份爱,却没有付出的对象。”她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在我……我的房间里放了很多玩具的原因?这也是为你的孩子准备的?”
“是的,现在,神把你赐给了我,毕竟,我还算是个幸运的女人,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爱?是爱让她这样温柔的注视着他吗?如果是的话,爱,也许是一种很好的东西。沙洛佛克有种怪怪的感觉,既苦涩,又甜蜜。这真让人感到迷惑,比起让杰丽娜知道他喜欢杀人,而且杀过人的事,他更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内心那个陌生而凶残的怪物。他有种预感,如果她知道他是个怪物,她就不再会爱他了。但另一方面,温斯基却对这件事感到骄傲和喜悦,而他也很想让温斯基高兴,那么,这俩个人,究竟谁才是正确的呢?
Chapter7
沙洛佛克和杰丽娜正在整理厨房碗柜中的玻璃餐具。自从他住进这个新家以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吃完早饭以后,沙洛佛克一般都会呆在厨房,他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而且,他也喜欢看杰丽娜操劳家事时即麻利又优雅的样子。他会经常帮她做一些家务,现在,他正在把洗好的杯子递给杰丽娜,好让站在梯子上的她将杯子放进碗柜的最上层。
杰丽娜和沙洛佛克说过矮人和精灵的故事。在沙洛佛克的旅途中,他曾经见过一些矮人和精灵,但从来没与他们交谈过。杰丽娜没有见过矮人,也没有见过精灵,不过,她和沙洛佛克说,她早已去世的的祖母,曾经说过很多他们的故事。杰丽娜曾经是个寂寞的女孩,当她还在学习操持家务的时候,祖母是她唯一的伙伴,她的故事给了她很多的幻想。
现在,杰丽娜就说着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矮人,遇上一个精灵小孩的傻傻的故事。故事中的精灵和矮人总会跨越种族的界限成为朋友,沙洛佛克知道这根本不现实,但他总是会对故事的结局抱以微笑,因为这样,他可以看到杰丽娜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光彩,掩盖掉她脸上难以化开的忧愁。
当他们开心笑着的时候,沙洛佛克有一瞬间几乎忘了他在做什么,他的手一滑,一个水晶杯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哦不!”杰丽娜失声喊道,急忙从梯子上下来,她飞快的将玻璃碎片清理掉,可是,太迟了,瑞塔的脚步声重重的传来,他猛的推开厨房的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光扫过地下的玻璃碎片,他的声音变的十分阴沉。
“别告诉我这是我最好的卡丽杉水晶茶具的碎片。”
泪水从杰丽娜的眼中落下。
“对……对不起,瑞塔,我们正在说话,一不小心,我……”
“不!是我,我打碎了那个茶杯!”不假思索的,沙洛佛克打断了杰丽娜。
瑞塔转过脸来面对着杰丽娜,他看上去怒气冲天。
“你竟敢对我说谎,你这个贱人!”
他喘着粗气,狠狠的将杰丽娜推dao在地板上。
然后,他开始瞪着沙洛佛克。
“既然你承认是你干的,沙洛佛克……去马廊把马鞭拿来。”
“瑞塔!你不能这么做!他还是个孩子!”
杰丽娜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最大的勇气喊道,但是,瑞塔并没有妥协的可能。
瑞塔开始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既恐怖又讥讽。他威慑着靠近杰丽娜,轻易的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推在墙上,然后,他重重的捏着她的脸颊,沙洛佛克几乎能感受到她痛苦的猛抽一口气。
“一个孩子!是啊,一个甜蜜的,纯真的,孩子。我怎么就差点忘记了告诉你呢,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怎样的小恶棍吗?也许你应该亲自去兵营看看那个受伤的守卫,他的肠子几乎被人割断,你猜猜是谁干的?我收养他正因为他是一个冷血的小混蛋,我不会让你把他惯坏的!”
杰丽娜眼中的恐惧和怀疑就像一把刀深深插进他的胸口,沙洛佛克大声喊道:
“父亲,父亲!我会把鞭子拿来的,请放了她,求你……”
“现在就滚吧!”
那把鞭子真是个恐怖的物件,它几乎长过沙洛佛克的身体,鞭子的材质富有弹性,而且又硬又粗。通常,这种鞭子只用来给那些不听话的马匹一些小小的教训。
沙洛佛克拿着马鞭,他倒不太担心瑞塔会怎么惩罚自己,反而一直想着杰丽娜。她双颊绯红,眼睛哭的肿肿的,就像沙洛佛克曾经的那样,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角落里抽泣着。
沙洛佛克将鞭子交给了瑞塔,至少他现在不会缠着杰丽娜了,他舒了一口气。他讨厌瑞塔现在的眼神,通常,他的眼睛无情而空洞,而现在,却闪烁着兴奋和满足的光芒。
“把衣服脱了,趴在桌子上。”
一阵恼怒和羞耻涌上沙洛佛克的心头。他对于肉体的疼痛并不陌生,但以前他总是可以拼命战斗,而现在,他被命令接受痛苦,而且不得反抗。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仅凭瑞塔一人根本不可能强迫他这么做,但杰丽娜怎么办,他现在的生活又该怎么办?咬紧牙关,他脱掉了衬衫和长裤,趴在了桌上。
剧痛就像一头火焰怪兽撕咬着他的皮肤和肉体,他想游离火海,但无处可逃,他甚至可以听见鞭子抽打在自己的背部和臀部上发出的恶心的声音。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他的内心在痛苦的呻吟。当这一切结束后,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哭喊起来,他不想这样,但无法控制自己,杰丽娜也哭了。
“你们俩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一个只受了点皮肉之苦就像老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儿子!男人不需要眼泪,所以,闭嘴!”
渐渐的,沙洛佛克觉得不那么痛了,可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最后,他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醒来时,沙洛佛克发现自己趴在床上。他想转个身,可感觉就像在针搌上翻滚般痛苦,他呜咽起来。他又累,又热,又渴。
远远的,他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你不可以只把他当作一个赌注,你也不能像对待畜生一般的对待他。如果你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行为,你会杀了他!他现在已经病的很厉害了。”
是温斯基,听上去他非常不满,但他尽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呸!杰丽娜,那个贱人一开始就把他宠坏了,现在他至少知道如果他胆敢撒娇的话会有什么等着他。”
“好吧,但你也可以试一下不同的手段。如果你换一种对待他的方法,说不定他会明白的更快一点。”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温斯基离开了。
温斯基来到沙洛佛克身边,碰了碰他的额头。
“哦,可怜的孩子,你的情况还是很差,想喝水吗?”
沙洛佛克点了点头,温斯基倒了一杯水,小心的让他喝了下去。
“温斯基,为什么父亲因为一个茶杯就那么生气?”
温斯基叹了口气。
“他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茶杯只是一个借口,如果你明白的话。”
沙洛佛克点头表示理解。
“我告诉过你,他乐于行使他的权力。他喜欢打击你,侮辱你,还有杰丽娜,因为他能这么做。平时,他的这一面隐藏在他的表象之下,茶杯事件只是他这么做的合理借口而已。”
沙洛佛克的心沉了下去。他怎样才能够避免让父亲这么做?因为每一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机会让他找到这种借口。
明显的,温斯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和他谈过了。我希望我的话能让他不再殴打你。你所能做的,就是避免和他争执,别让他发怒。我知道,这委屈了你,你是特别而骄傲的那类人,也许你应该把这个当成考验你耐心的一课。因为你总会长大的,而到那时,瑞塔将不能再限制你。所以,忍耐吧,做一个顺从的儿子,记住每一个微妙的变化,那一天总会来的,你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的那一天,而不是现在。”
沙洛佛克仔细回味着温斯基的这番话,温斯基拍了拍他的脑袋说:
“现在睡吧,小鬼。”
沙洛佛克醒了,他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他遍布伤痕的背上涂着什么凉凉的东西。杰丽娜正把一些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她默默的流着眼泪,很快,她注意到沙洛佛克已经醒了。
“亲爱的,你觉得好些了吗?我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为了茶杯的事替我受罚,我没想过瑞塔那么在意他的水晶……不过,我一直在想,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伤害过,甚至杀过人吗?”
就像一颗大石头堵在了胸口,沙洛佛克什么都说不出来,在痛苦和羞愧中,他点了点头。
“哦……哦,我可怜的孩子。你受了多少罪!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再经历像这样的事。”
杰丽娜温柔的在他的背上涂抹着药膏,眼中充满了母爱,忽然,沙洛佛克哭了起来,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仿佛在他过去的那些寂寞岁月里没能宣泄的情感,在此时此刻全部化为泪水流淌。
“我知道,这一定很难受,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
然而,杰丽娜误解了沙洛佛克哭泣的原因。抛开他所有的痛苦不谈,他没有感受过比杰丽娜温柔的双手更甜蜜的事物,因为,即使她知道他不是故事中的小矮人和小精灵,而是一个凶手,她也会一直爱他。如果能够再次感受这份爱,就算多挨几次打,他也无怨无悔。
Chapter8
温斯基·佩内罗正在调和一种致命的毒药。他试图让这种毒药的痕迹在二十四小时内能够挥发干净,作为一个精明的法师,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很不容易。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谁?”他回答道,有一点点被打扰的不快。
门打开了,沙洛佛克犹犹豫豫的往房间内看了几眼。这个孩子看上去既健康又生气勃勃。自从那次虐待事件后,他恢复的很好。事后他发了高烧,如果他是个虚弱的孩子,可能就会因此死掉。温斯基真不想看见像沙洛佛克这样的人才被那个粗鲁的莽夫所毁了。
始终,命运的卡牌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的责任是引导这个孩子走上他正确的道路。
“沙洛佛克?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是去训练武艺的。”
“哦,是的,不过……我……父亲说今天让我和你一起学习。”
他们开始温习一些比较复杂的生词,但是男孩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时吞着口水,坐立不安。温斯基仔细的看了看他,他发现男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于是,他眯起眼睛,温和的对他说:
“沙洛佛克,看着我。”
温斯基不想让男孩有压迫感,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声音中的情绪。
沙洛佛克的脸是肿的,眼眶红红的。
“瑞塔对你做了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又这么做?”温斯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且自制,沙洛佛克羞愧的避开他的目光。
“真的没什么……他没有再用马鞭打过我。”
温斯基在心里数到三,他希望平静自己的情绪。
“是的,就算只用皮带抽你,也会让他觉得心满意足。他不会打昏你,因为我告诉过他不能毁坏有价值的东西。当然,他也放弃了教训你必须找个什么理由的想法。现在,他来到你的房间,让你脱guang衣服然后抽打你,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
温斯基说中了。沙洛佛克红着脸,几乎把头埋到了肩里。他那比同龄的少年宽阔,但比起成年人依然稚气未脱的肩膀颤抖着。哦,我的天,温斯基想着,这真让人心碎啊!
“我在想,如果我曾经认识过一个拥有着骄傲的灵魂和伟大的目标的人,那就是你。在铁王座我和你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你为你的理想而活,这一点让你区别于那些平凡的小孩。而现在,你的雄心畏缩了,就因为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蠢货。我知道,他是个成年人,他是这里的主人,但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你的灵魂呢?难道体罚你就能够让你屈服吗?”
沙洛佛克捂住自己的耳朵,颤抖的更厉害了。在不耐中,温斯基抓住了他的头发,当沙洛佛克害怕的叫喊出来时,他忽然感到了巨大的悔恨。下意识的,他抱住了面前的孩子,轻轻拍着他,对他耳语:“对不起,对不起。”
他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放开了他,然后将他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放了下来。男孩没有反抗,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睁的大大的眼睛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小鬼,我并不是要考验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过会再谈。”
男孩在温斯基的沙发上睡着了,在这张沙发上,他曾经承认过他杀了人。温斯基有些负罪感的点燃了一些迷魂香,没有药物的作用,他不认为他会坦白的说出一切。当他醒来时,温斯基站在他通常所在的地方,说道:
“你之所以耻于告诉我瑞塔体罚你的事,不是害怕失去你现在的生活和家庭,而是害怕我会轻视你。沙洛佛克,我发誓我不会看不起你,所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让他对你这么做。”
男孩红着脸,犹豫着,寻找着合适的字眼。
“母亲。如果他打了我……他就不会再去打母亲。”
“我明白了,我能理解你……杰丽娜,她的天性就是爱你,养育你,那是你从未曾体验过的。让这成为你新的一课吧,如果在你的心中有善良和仁慈,或者对他人的同情,你就会像她一样完了。她难道不是在瑞塔的怜悯下存活的一只狗?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昏头了,无论瑞塔怎么责罚你,她都会盲目的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温斯基看到沙洛佛克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他飞快的继续道。
“我不是要诋毁她,但仔细想想,沙洛佛克!瑞塔和杰丽娜,他们俩究竟谁更快乐一些?杰丽娜的好心能给她带来什么好报?如果你认同她的观念,你就会像她一样完蛋的!你会像她一样成为瑞塔的出气筒!同情是愚者们的信条,忘了它,摧毁那些胆敢反抗你的人。让那些虚弱的,善良的家伙成为战争的炮灰吧。”
沙洛佛克猛的抓住温斯基的衣领。
“母亲……她不是……战争的……”
温斯基觉得,最好不要停下这个话题。
“那么,你那是什么眼神呢?我想瑞塔见了只会狠狠抽你一顿。”
“他让我去他的房间,让我站好,然后,他打我的耳光,打的很重。他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除了疯狂什么都不剩,然后,他打我打的更狠。我没有哭,他说,他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没有哭。看上去,他似乎很喜欢这样。”
温斯基叹了口气。
“也许吧。”他的眼睛充满了悔恨,“可怜的小沙,我想这是瑞塔给你的最接近父爱的东西了。”
Chapter9
温斯基来到了瑞塔的书房。平日他庸懒、优雅的步伐被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代替。他猛的推开门,没有得到瑞塔的同意就走了进来。瑞塔丢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他,露出恼怒的神情。
“我必须和你谈谈你儿子的事。”温斯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什么?难道他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你这样随意打扰我吗?”
“按照计划,今天是他训练武艺的日子,但是,你却让他和我在一起学习。他鼻青脸肿,而且郁郁寡欢,什么都学不进去,你让他来我这里,是不打算让铁王座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打了他,对吗?实际上我很疑惑,你是不是想用这种经常体罚他的方式来毁了他!”温斯基的语气相当的冰冷。
瑞塔的脸因为怒气而涨红,他空洞的眼睛里闪动着暴力的火花。
“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如果我想要你的意见,我随时会让你来的,温斯基。”
温斯基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就像他的语气那样冷酷。
“不,瑞塔。我喊你瑞塔,是因为现在我们要一起负起这个责任。你并不是在教育你的儿子,教育意味着责任,指导,处罚也要根据合乎情理的纪律。而你所做的,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嗜好而随意虐待他。”
“哈!真难想象你会说出这种话!上次我们拷问那个想抢劫商队的蠢货时,我可不记得你曾经发表过什么慈善言论。你变软弱了吗,温斯基?”瑞塔耸了耸肩。
“那次我只是想要找出谁指示了那个家伙,我才不会像你那样觉得拷问是一件娱乐活动。瑞塔,我没有变的软弱,我只是担心,沙洛佛克还太小,你这么做会毁了他。但一旦他长大,拥有足以和你匹敌的力量,你在他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温斯基,玩火者必*,记住,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一些小小的挫折和疼痛,那是调教沙洛佛克性格的手段。他现在的学习和表现是不错,但是,他还是太他妈的狂!整天趾高气昂的走来走去,看着别人都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好象这地方是归他所有。他需要有人来修理他一下,所以我……”
“所以,你让他脱guang了好让你用皮带抽他,或者你一边打他耳光,一边还不许他哭。我明白了,你情愿让他变成一个只会蜷缩在角落里,碰上风吹草动都会发抖的懦夫。”
“他应该学会如何尊敬他的父亲。”
“那你又是如何赢得他的尊敬的呢?我看你从来都搞不清楚这一点。你以为你给他吃喝,让他有个地方住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这真是个划算的买卖啊,瑞塔。可是你忘记你收养他的初衷了吗?他是那么的骄傲,自信,他是一个特别的孩子啊。”
“他的确脑筋不错,他会成为一个强壮敏捷的男人。否则,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继承人。”
温斯基讥讽的哼了一声。
“事实并不仅是如此。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但他的确有一种非同一般的特质。我感觉到,他注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停止你毫无道理的体罚才是明智的,你挫败他的意志,让他无法反抗。作为一个骄傲的生物,他以此为耻,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会磨灭他的灵魂,但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却远非如你所想。他在保护杰丽娜。他就像一块海绵,吸收了你所有荒淫无耻的暴力行径,这样,你才会远离她。所以,他体内对你的憎恶只会积压的越来越多,如果有一天,这一切爆发出来……你会得到你的报应的。”
“唯一可能让他变的伟大就是他拥有我的姓氏,和成为我的继承人!我教育我的儿子,让他吃点苦头,告诉那个小混蛋他在这里绝对不可能为所欲为。滚吧,温斯基,我没时间再和你讨论这种事。”
瑞塔手忙脚乱的抓住桌子上的文件,开始审阅了起来,不再看着温斯基。
“好吧,很明显,你不会再听我的劝告。不过,最后一件事,关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认为你打折了他的颧骨。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你永远都不可以再打他的脸!”
“如果我这么做,你又能如何呢,温斯基?”瑞塔满不在乎的说。
“如果你被指控谋杀,你在铁王座有多大的权势也救不了你。你应该清楚的很,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控告你杀了几个人。”
“我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完了你也一样!”
“也许吧,如果我不得不如此的话,我们可以看看,究竟是谁输不起。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摧毁我这一生中最看中的也最特别的人。”
“滚!”瑞塔恶狠狠的说道,温斯基重重的关上了门,飞快的离去。
温斯基依然无法摆脱愤怒的情绪,他来到了沙洛佛克的房间。男孩正在用杰丽娜给他的冰袋敷着眼睛。
“沙洛佛克,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来,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很小,他就要八岁了,所以,他还依然是个小孩子。还要过很多年,他才能长大成人,成为卓尔不群的强者……
“本来我打算迟一点再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温斯基把沙洛佛克带到了他的实验室。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堆满了复杂的设备,有毒的药水,落满灰尘的卷轴和各种药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一张桌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温斯基把手放在桌子下面,按动一个开关,只听见墙壁上发出咯啦一声,他推动那块墙壁,墙壁移开了,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另一个房间的入口。
Chapter10
秘门后的房间就像某个神殿内的忏悔室。屋内有一个祭坛,上面点燃了黑色的蜡烛,还有一个人类的头骨和乌鸦标本。地面上有很多黑色和红色的丝绒枕头,柜子里装的东西和屋外温斯基的所有差不多:药瓶,草药,书和卷轴。
“这是什么地方?”沙洛佛克炯炯有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些枕头可以让我们很舒服的坐着,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于是,他们坐下了。温斯基继续说道。
“这里是我进行秘密仪式和实验的地方……你父亲对此完全不知情,当然,我更不愿意让他知道。我想,你是不会告诉他的,对吗?”
沙洛佛克笑了,他问:“可这里难道不是他的地盘吗?”
“是的,但这是个魔法实验室,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这里,让我们换个话题吧,你知道,我成为他的部下,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我带你来这,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在密室里,我们能不受打扰的进行我们的交流。今天,我和瑞塔谈过了,事情并不像我期望的那样进展,而因为这件事,也多少影响到他对我的信任。他现在知道,我讨厌他,蔑视他,我不得不面对这个情况。”
“这和我有关,对吗?”沙洛佛克看上去十分内疚。
“是的,小鬼。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瑞塔是一个混蛋,一个虐待狂,他认为你在他的恩准下才能生存,他会变的越来越暴力,以虐待你为乐。你的骄傲,你的干劲,你的yu望和坚强的灵魂,这一切让你如此与众不同,而这一切,也被瑞塔视为眼中钉,他想击垮你,击垮你的骄傲,你的一切。因此,他体罚你的次数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狠。另一个我不得不面对他的原因,就是你的情绪问题。他打你的脸,也许会比鞭苔你更让他觉得满足,我不能允许这继续发生,如果脑部受伤,会影响你的智力,你甚至可能会死……尽管鞭苔这种羞辱会损害你的灵魂,但至少,这不会是永久的创伤。”
沙洛佛克涨红了脸,紧握双拳。
“上次当他对我……你知道的……”他低语道。
“我知道。”温斯基很清楚那件事,他不需要男孩再重复一遍被虐的细节。
“我……我真想杀了他。我想慢慢咬断他的脖子,让他在痛苦中煎熬。当他对母亲施暴时,我甚至想唤醒体内的那个怪物,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男孩开始啜泣起来。
“总有一天他会的,”温斯基叹了口气,“但是现在,我要你注意,沙洛佛克,看着我,这很重要。我知道,你脑海中的那个影象,他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我也确信,你可以杀了瑞塔,但你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不是现在,不是用那种方法,也不是没有计划的意气行事。你是可以暂时心满意足的看着他死掉,然后呢?你会被迫亡命天涯,利用你的聪明才智,重新过上无家可归的生活,也或者,警卫们会抓住你,绞死你这个胆敢谋杀收养自己的,可敬可爱的父亲的杀人犯。”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露出讥讽的神情。
“难道我就不能做你的儿子吗?你,母亲,还有我,三个人一起离开这里?”
“这不可能,瑞塔不会放过我们每一个人。而且,不得不可耻的承认,我们现在还需要他。除了魔法,我一无所有,只等有人来雇佣我,而瑞塔他就是我的雇主。在铁王座,他拥有权力,和他在一起共事,也会增加我们自己的力量。一旦你长大成人,沙洛佛克,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们会杀了他,在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不会寂寞的,有我教育你,守护你,瑞塔是个蠢货,他什么都不懂,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实际上他只是个贪婪和蠢笨的傻瓜。他根本无法理解你有多特别。我会引导你的每一种潜力,总有一天,你复仇的日子会来临。”
“但是,当他打我的时候,我会……我很愤怒!压抑这种愤怒,任由他为所欲为,对我来说越来越困难。他嘲笑我!如果我忍不住哭了,他会大声笑话我,还说我是个娘娘腔……”因为羞耻,沙洛佛克的声音不禁颤抖了。
“我可以想象。”温斯基的声音冷酷的可以杀死一只火元素,“不过,我有对策。我已经让他搞清楚了,如果他再敢打你的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他。我觉得,这足够让他动摇一阵子。当然,这也让他大为光火,一旦他恢复到鼠目寸光的本性,我很担心你又不得不挨上一顿皮带。我希望你可以忍耐……至少你知道,你是在等待报复的机会。沙洛佛克,你知道……诅咒吗?”
“我们能诅咒他吗?”男孩的脸上显现出快乐的笑容,这比诅咒瑞塔本身还要让温斯基满足。
“哈,你进步的也太快了吧!你刚进来时,还像个乖学生似的紧张的坐着,听我的大道理呢!”他笑着拍了拍男孩的头,然后继续解释他的想法。沙洛佛克就像以前一样,很快就能抓住要点,不时提出有意思的问题。温斯基非常喜欢教给他东西,他吸收知识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又快又有效率,还能毫无错误的总结出一些独立而富有创造力的推论。
“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今天这一课的实践部分。首先,你必须确定,不能让他怀疑我们。所以,每隔一个小时把粉红妖精粉弄到他耳朵里还对他说‘这是为了击垮沙洛佛克’是个糟糕的主意。”
沙洛佛克笑了起来,这样开朗的笑容,温斯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的心中略过一丝难得的温情。
“然而,一些俗语总是有精妙的含义,你知道”以眼还眼“这句谚语吗?”他继续说。
“你能让他瞎掉吗?!他的眼珠会嘭的一声暴掉?”男孩好奇的问道。
“恩,沙洛佛克,我觉得这是一个单词练习的好时机。‘精妙’这个词实际上的意思是……”
第二天,暴跳如雷的瑞塔·安基夫招见了他的儿子和他那位挂着讥讽微笑的魔法师。他的一只眼睛又红又肿,还流着黄色的脓水。
“我的眼睛究竟怎么搞的!杰丽娜帮我敷了药膏,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连牧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痒的要疯了!而且,我越是抓就越痒。”他向面前的两人抱怨道。
“哦,我真感到抱歉,这也许是某种新型病毒造成的。”温斯基淡淡的说道。
“父亲,我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沙洛佛克说,做出温顺的姿态。温斯基悄悄捏了他的手一下。当瑞塔离开的时候,他笑着对他耳语道:“别做的太假,小鬼,虽然他完全没发觉出来。”
沙洛佛克以一个短暂拥抱来回应他,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他都没有再像这么快乐过了。
Chapter11
“真的?那孩子的确有两手,好吧,他究竟多大年纪了?”
“八岁。但我不能确认,之前我看过他的练习,他简直可以摧枯拉朽。”
“八岁?那我得去看看了。”
“行,我们同去,他正在训练场和教官一起练习。”
当年轻的沙洛佛克穿着训练用的军装和铠甲,手持一把标准规格大小的阔剑,立正站好时,没有任务在身的铁王座士兵们全部来到了训练场观看。穿着同样装备的教官面对着他。
“现在,沙洛佛克,之所以让你使用阔剑,是因为你的轻武器技巧已经十分出色了,而且,就你的年纪来说,你的力量也令人印象深刻。当心,别太逞强,如果你累了,或者觉得自己无法掌握这把剑的时候,告诉我,我会暂停的。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毕竟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
沙洛佛克微微一点头,抿紧嘴唇。他线条优美的肌肉开始发力,他就像等待猎杀的食肉动物那样警觉。那双金琥珀色的眼睛,牢牢的注视着教官手中的剑。别看着他,看着他的剑……就像在以往的战斗训练中一样,他兴奋异常。血液在体内加速流动,感官也变的更加敏锐,他感到自己多么的富有生气。他想要使用大剑已经很久了,但直到今天教官才答应了他。盾牌只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想要一把又大,又重,攻击范围广的武器来代替。
他们开始了训练,剑与剑撞击在一起,身体灵活躲闪。教官自然而然的套用着以往的训练模式,毕竟,他是抱着和小孩子玩玩的心情,然而,他还是有些诧异,沙洛佛克竟然这么的出色。教官比孩子高很多,他的攻击范围也比孩子要大,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能够用剑撞击到他的身体,或者肩膀,好让他因失误而摔倒。男孩是如此的警觉和迅速,全神贯注的击退了教官的攻击。教官加强了攻势,他惊讶的发现男孩依然可以挥动他的大剑。
实际上,沙洛佛克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吃力,就算是成年人,也无法使用这样的武器太长时间,但是,他对这事实感到十分恼火。汗水从他的前额慢慢流下,胳臂上的肌肉开始感到刺痛和僵硬。最糟的是,他一直在躲避对手的攻击,却没有机会去攻击对手。他的速度开始慢下来,躲闪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困难,呼吸急促的几乎让他有窒息的感觉。最后,他筋疲力尽的双手再也无法做出迅速的反应,教官的剑击中了他的锁骨。
“放弃吗?沙洛佛克,你已经很累了。”
绝不!男孩低吼一声,感到一阵狂怒袭来。他仿佛看见瑞塔站在他的面前,讥讽的嘲笑着他放弃战斗,被击败的样子。
剑锋在正午的烈日下闪闪发光,大风卷过一阵黄沙,让他们的眼睛和鼻子又干又涩。沙洛佛克的耳朵嗡嗡作响,忽然,他开始听到自己最恐惧的噩梦中的那个人的声音传来,尖叫,令人作呕的声响,急促的呼吸和呻吟,沙洛佛克眼前一阵空白,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苦涩的铁锈味让他的灵魂飞扬,让他的胳臂不再疲累。他几乎可以看见挥舞的剑锋被飞溅的鲜血染红的样子,他感到一阵狂喜,充满了力量,还有愤怒,毁灭……
“沙洛佛克!沙洛佛克!天啦!住手!”
他的胳臂僵持住了,他想要从那种愤怒中逃脱,但是,没什么用处。
忽然,他停了下来,他猛的摇着头,喘息着,一阵迷茫和失落的感觉传来。他试图将自己的视线聚集在某一点。
四个男人正紧紧的抓着他,教官看上去一副震惊和恐惧的表情,他的肩上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我干的吗?
在铁王座的顶层,温斯基正坐在瑞塔的办公室内。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混蛋将外出两天,所以,温斯基要帮他处理一些文件,他让沙洛佛克去训练场,之后再带他回家。他期待着今天会有一个愉快的晚上,于是,他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去,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安基夫先生在吗?”
“他不在,也许我可以帮你什么忙?”温斯基说。
军营的教官进来了,看上去很不安,他的肩膀被绷带包扎着。
“这和沙洛佛克有关,他惹麻烦了。”
无论哪个神让瑞塔今天离开我都要感谢你,温斯基心想。
“作为沙洛佛克的老师,安基夫先生同意我可以处理有关他的事情,”温斯基撒了个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他之前的表现一直都很好。”
“的确如此。我从来没有教过如此有天分的学生,尤其他还这么年轻,他是个天生的战士。但是……好吧,也许我应该告诉你整件事。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催促我让他进行阔剑的练习,尽管像他那个年纪的小孩子通常连举都举不动那种剑。最后,我答应了他,因为我觉得他已经足够强到不弄伤自己,而且,我觉得他实际上很快就会累了,然后意识到自己还太年轻,不应该急于求成。”
温斯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男人知道与其命令沙洛佛克去做什么,不如让他自己领会来的好。
“一开始,他的表现真是令人赞叹。比我想象中的更好。最后,他开始疲惫,就像我们在以往的练习中一样,我击中了他的肩膀,我问他,是否要放弃,然后他就……怎么说呢,失神了。就像忽然变身成一个恶魔或者什么别的玩意儿,不再疲惫,而是一个愤怒的机器。仿佛……杀意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我敢肯定,那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在和谁战斗。他狂暴着向我攻击,我支持不住,被他砍伤了。在训练中,我们通常都不会弄伤对方,而他似乎忘记了这一点。幸运的是,围观的人都很诧异他的行为,然后阻止了他,当然,足足四个人才办的到。四个成年的武士去阻止一个八岁大的小男孩。”教官的表情看上去很严峻。
“他现在在哪里?”温斯基问,他很担心如何才能掌握住情况。
“虽然我不认为他会再次失控,但我们还是把他关进了监狱。他回过神来时看上去几乎彻底傻了,当我试探着问他究竟对自己的行为有何想法时,他只是捂住脸,一言不发。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什么地方,这真是太怪异了。”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带他回家,我认为他在家里会快点恢复过来。”
“我同意,他还是个小孩,但问题是,如果他今后再像这样乱来一气,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教他了。他会弄伤我,当然,如果他和其他初学者们一起练习的时候发生这种事的话,他说不定会杀了某个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但他需要管教和纪律。”
“我会和他谈的,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我了解更多情况后,我会和你再商量这件事。”
“当然可以,安基夫先生回来后,你会把这件事向他汇报吗?”
“我会的,不必再劳烦你亲自来了。你还有需要些别的吗,比如,医疗费,或者给那孩子一些惩罚什么的?”
温斯基并没有多少钱,他更不想处罚沙洛佛克,但他决定要亲自将这件事处理到底。如果中途把这事交给瑞塔,他肯定会把已经恶化的情势弄的更糟。
“算了,我不认为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而且幸运的是伤口不是很深。佩内罗先生,找出那孩子究竟哪里不对劲了,毕竟我还很乐意指导他的训练,如果就让他这么走了我会感到很惭愧。”
谢天谢地,这个教官是个讲道理的人。温斯基有些担心,但也有些兴奋。四个成年男人……和一把该死的阔剑!他甚至怀疑自己都能不能挥的动那把剑。先让沙洛佛克好好的在那坐着吧……随后,他走进了铁王座的监狱。
Chapter12
沙洛佛克坐在监狱的长椅上,就像教官所说的,他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温斯基坐在了他的旁边。
“沙洛佛克,是我,温斯基,你愿意和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反应。
“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和我说说吧。”
还是一无所获。他只是呼吸着,毫无表情的看着什么地方。温斯基叹了一口气,握住了男孩的手,温柔的抚mo着。他坐了很久,什么都没说,他希望男孩能够慢慢接受他的出现,明白他不会催促他或者强迫他做任何事。他希望他能够将男孩受惊然、畏缩的灵魂重新带回到这个世界。
终于,沙洛佛克的手收了回去。男孩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温斯基,在他的眼中,只有绝望。
“你生气了吗?”他的声音难以置信的小。
“不,我正为你担心着呢,我们必须严肃的谈谈,但是,我没有因为你而生气。我关心你,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我有没有杀了什么人?”
“没有!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沙洛佛克?没有那么糟的。你的教官,他只受了一点轻伤,而且,他也没有生你的气。瑞塔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是,我还是闯了祸。”
“是的,也许吧,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小鬼,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让你如此震惊的原因是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现在我们回家去,我和杰丽娜都会好好爱护你,照顾你,然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
“母亲会怎么说呢?”沙洛佛克看上去更绝望了,温斯基抬起男孩的下巴,他淡黄色的眼睛凝视着男孩金琥珀色的眸子。
“杰丽娜是你的母亲,对于你,她只有无条件的爱。你可以做任何事,她依然会用她全部的生命来爱你。所以,你不必为此担心。而且,我会单独和你谈这件事,没必要去惊动她的情绪。”
温斯基领着迷迷糊糊的男孩回了家。他告诉杰丽娜这件事的模糊版本,并且强调事情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他们让男孩吃饭,沐浴,男孩吃了很多,很显然,他只是想让母亲高兴,而不是他真的饿到这个地步。
男孩睡了后,两个大人开始品茶休息,温斯基凝视着杰丽娜,感受到了一种混合着怜悯,恼怒和爱慕的复杂情绪。
杰丽娜不是一个笨女人,但瑞塔成为这小小空间内她生活的全部后,她的感受就开始变的扭曲了。当她说着上一次她是如何被瑞塔责罚时,他有一种不合逻辑,毫无常理的冲动,想冲上前去狠狠给她一巴掌,将她摇醒。但是,这只会让她觉得更加自卑而已。
一个像杰丽娜这样与世无争,温良敦厚的稀有动物,在这个荒诞又充满着竞争的世界,她的良善只会被残忍的摧毁。当然,对那个男孩来说也是一样,他不能确定,杰丽娜给他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也许只会让他变的软弱还说不定呢。但他同时也在需求着养育和母爱,从这一点看,也不全是坏的方面。温斯基不相信爱,他也不擅长抚育孩子,所以,杰丽娜给了男孩一些他无法给予的重要东西。
沙洛佛克醒了以后,温斯基再次将他领到那间秘室。他们通常在实验室里学习,但当温斯基想让男孩放松并做一些冥想时,他就会带他到这里。
沙洛佛克靠在枕头上,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温斯基把教官所说的一切告诉了他,并且着重解释了他实际上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哈……当他们都像那样抓着我时,我好害怕,我以为我杀了人。”
“我需要你把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毕竟这种情况自从你开始接受训练时就没有发生过。”
“的确。当我参加训练时,我一直感到很好,很有生气,但不是像这样。这就像是……我感到快乐因为我可以干到最好,这才是我的唯一目的。”
“也许我不该问,但是,你曾经告诉过我那个影象的事,是他造成吗?”
“是的。他给了我同样的鼓舞,让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力量,而且,这种喜悦是其他事所不能及的。”
“沙洛佛克,你不是故意让他出现的,对吗?”温斯基严厉的问道。
“不!在很多目击者的面前杀了训练我的教官?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些生气的解释。
“我很抱歉,不过,这就意味着你还不能控制他。所以,找到让他出现的原因,就很重要了。告诉我更多的细节。”
“一个原因大概是那把剑吧,教官一直不许我使用,我盼了很久才等到那天。钉头锤,连枷,都不适合我,盾牌只会减慢我的速度。我想要用我的全身力气,我的双手,这样,那把剑仿佛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很高兴可以挥舞那把剑,所以我不想失败。”
“我想,教官肯定说了这是个特例,你就算放弃,或者喊停,都不意味着你因此失败。”温斯基说着,语气柔和了很多。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我年纪小。”沙洛佛克顽固的回应道,温斯基不打算和他争辩。
“然后,你的动作就开始慢了下来,并且感到疲倦。作为一个成年人,这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让我握那把剑,连两分钟都坚持不了呢。”
“也许吧,但你和我们不同——你只是个法师!”
温斯基的笑容消失了。
“就算如此,很多成年武士也不能很有效率的使用阔剑,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通常连举都举不动。”
“不管怎样,最后他击中了我,因为我很累了。他问我是否要放弃。我感到很耻辱,因为我甚至连一下都没打中他,然后,我看见了……那个人的脸,他正在嘲笑我。”
沙洛佛克根本不想喊瑞塔为父亲,虽然他当着瑞塔的面不得不这么称呼他。在和温斯基的私人谈话中,他一般都将他叫做“那个混蛋”。
“我看见了一些幻影,和我所见的现实混合在一起,锋利的刀剑,干燥的黄沙,只有鲜血不是真实的,还有那个声音……”
“在你的梦中听过的那个声音?”
“是的,那些被谋杀的人的声音,于是,我不再累了,我只觉得彻彻底底的愤怒,还有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仿佛我就像…一个神。再后来,我知道的就是他们抓着我,我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明白了。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问题。首先,就是那个影象,他究竟是什么,虽然他不完全是什么坏东西。”
“真的吗?”
“的确。你已经有了无与伦比的天分,而那个影象,如你所说,他可以让你像神灵一般的战斗,而你,仅仅是个八岁的小孩。但其次的问题是,究竟哪个问题才是我现在最需要你注意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你是个特别的孩子,然而,你不是没有缺点的,比如,你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
沙洛佛克目不转睛的看着温斯基。
“你很容易就感受到挫败,然后让你的愤怒占了上风。在训练中,你向两种情绪妥协了,而这两种情绪似乎和那个影象有关。在那个情况下,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一,就是骄傲。你想像个成年人那样握着大剑战斗,而不接受你身体实际的极限。你也忽视了你的教官给你的忠告,这很糟糕。我明白,做一个骄傲的人并不错,但是,你也必须倾听那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的意见。其二,是愤怒。毫无疑问,你对瑞塔有着满腔的愤怒,但你不能让这种愤怒损耗你自己。当你感到疲惫的时候,你觉得挫败和耻辱,即使你已经被忠告过根本不必期待这次训练能给你什么。然后,在你的意识中你看见那个嘲笑你的混蛋,进入暴怒的状态。实际上,瑞塔根本不在那里,你唯一能够伤害的只有你的教官和你自己,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得想想。”沙洛佛克看上去既迷惑又羞愧。
“当你感到巨大的恐惧,愤怒,迟疑或者是耻辱时,那个影象就会进入你的身体。你必须学会控制这些情绪,然后,你就可以让那个影象来为你所用。”
“那么,你是如何控制感情的呢?”
“通过练习。你必须将自己和你的情绪分开对待,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分析他们,学会认知他们,然后,在实践和真实的事件中,你远离他们,保持冷静。顺便一提,其实你已经这么做了,就是在瑞塔体罚你的时候。你想着你的母亲,和我对你说过的话。这就是你控制自己的动机所在。在将来的日子,你的誓言会得到回报的,学会有计划的,长远的思考问题吧。”
男孩看上去更加迷惑了,但很明显,他在思索温斯基的话。
“嗨,小鬼,这的确很费脑筋,不是吗?明天我们想想怎样才能劝说你的教官继续指导你,也要努力想出阻止这一切再次发生的办法。不过现在,让我们做一些有趣的事来放松一下吧。”
“坐在壁炉前,和母亲一起玩纸牌,假装我们是一家人吗?”
温斯基有些悲伤的回答道:“你说的对。”
Chapter13
重重的叹了口气,温斯基将另一堆书搬到自己的书桌上。
他已经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研究恶魔学,可是他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开始,他怀疑沙洛佛克体内的那个怪物只是他潜意识的反应,是某种禁忌情感的映像。不过,这个理论并不太符合。那个怪物所带来的情感波动,并不是沙洛佛克打算隐瞒的。在被瑞塔收养之前,他就已经依靠这种战斗的yu望,依靠他的冲劲和愤怒生存下来了。
沙洛佛克有着热情的天性和外向的性格,但实际上,因为那个影象,他开始压抑自己的本性。在那件事后,教官重新把他带回了训练场,当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被禁止再使用那把剑,他没有抱怨什么。然而,沙洛佛克开始故意找其他小孩的麻烦,虽然他以往只会吓唬他们,而不会真的和他们动手。现在,一些小小的挫折就很容易让他大发雷霆,让他想要摧毁些什么东西来泄愤。
有几次,温斯基不得不去假设,沙洛佛克正接受着他最厌恶的那一种训练:被命令去自己的房间,想着自我控制这一类的事情,直到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合理的讨论现在的情况。但不管怎样,这总比让瑞塔来插手的好。他只会揍他一顿,让那孩子更加愤怒。有一次,温斯基让沙洛佛克写了一篇作文,名字就叫做“我被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搞的灰心丧气,所以我将温斯基的墨水瓶扔在墙上,砸了个粉碎,墨水弄的满墙都是,难道这么搞就能完成这道题吗”。在冷静下来后,男孩承认这是个不错的搞清楚头绪的办法。
另一个问题是,那个影象很明显的能够影响到沙洛佛克的身体,让男孩能够做出比平时更快的反应,这个事实,和上次的失控事件,以及那个影象破坏性的本质让温斯基怀疑他是不是和某种恶魔有关。如果某个强大的恶魔与沙洛佛克的精神有着联系,这就能解释很多的事,也是值得利用的一面。之后,他必须更加小心的照看男孩。因为恶魔必须百分百服从,不能让其成为主宰。但在这个课题上,即使他有着很多参考材料,他还是无法找出这个情况的本源。
在温斯基昏昏沉沉的放下手中的书时,有个人没有敲门就走进了房间。
是瑞塔。杰丽娜和沙洛佛克都是有礼貌的人,他们不会不告而入。温斯基掩饰自己的不耐,装出一个不得已的笑容。
“瑞塔,我没听见你敲门。”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敲。”男人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我想问问你关于沙洛佛克的事。”他走了进来,坐在温斯基的长椅上。
“好吧,我很高兴看到孩子的父亲终于对他有了一点兴趣。”
“我让你准备的明天的那个……计划,如果带上他,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他现在只知道吃闲饭,是带他出来干些实事的时候了。”
他只有十岁大啊,你这个畜生。
“的确,这是抚养孩子的乐趣中的一部分。你想让我们带上你十岁大的儿子,闯进你生意对手的那个守卫森严的大楼?”
“为什么不呢?你忘记我收养他的时候他都干了些什么吗?他现在还小,所以才能够藏匿在成年人无法藏匿的地方,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带他去。”
“我反对。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肯定会出差错的……”
温斯基瞪着瑞塔,他那双猫儿似的淡黄色眼睛虽然和沙洛佛克不同,但一样可以让别人感到紧张。
“我收养他可不只是打算供他吃吃玩玩,你要搞清楚。他要体现出他的价值。我为什么要收养一个没用的儿子呢?”
“我的观点是,你这么做只会浪费那孩子的价值。”温斯基仍然望着瑞塔,就象一只庸懒的黑猫,随时会快速伸出尖锐的利爪。
瑞塔避开他的眼神,扬长而去,留下既担心又忧虑的温斯基一人。
当天,沙洛佛克来上课的时候,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精神好的要命。
“温斯基!父亲说,明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大干一场!”
父亲,不是“那个混蛋”了。
“他有这么说过吗?”温斯基毫无感情的声音干巴巴的,沙洛佛克停下了脚步。
“为什……你不高兴带我去吗?”天啦,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去一副受伤的样子。
“你太小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想去,我一点也不害怕!”他顽固的回应着,受伤的表情还残留在他的眼中。
“小鬼,我知道你不害怕。你可能是我遇见过的最无畏的人。但这和恐惧无关,这意味着可能要牺牲很珍贵的……恩,我的意思是,瑞塔随时都可能把他的手下像棋子一样丢掉,当然,包括衰老阴沉的我,现在,他想让你也冒这个险!”
“我一直以为你比他要更喜欢我。”男孩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天啦,沙洛佛克!你怎么就笨到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呢!”温斯基大声说这,他也体会到受伤的感觉,“你真的认为我不想带你去就因为我不喜欢你?!”
“就是这样,你觉得我一点也不聪明。你认为我笨到无法做好这件事。你可能还希望他杀了我然后收养一个更好的儿子,一个听你的话永远不生气永远……”男孩歇斯底里的说着,哭了起来。
在温斯基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前,他感到一阵狂怒,重重的掌了他的嘴。
沙洛佛克停止了哭闹,他疑惑的望着温斯基,巨大的伤害从他金琥珀色的眸子里显现。温斯基缓缓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打了他。在沉默中,他们互相注视了一会儿,然后,沙洛佛克飞也似的冲出了这个房间,门在他的身后被重重的关上。
接下的两个小时,温斯基一边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灌着白兰地。酒精没有起什么麻醉的作用,他依然恨不得找一把斧头,或者一把生锈的匕首来砍掉自己的那只手。最后,他鼓起勇气,来到了沙洛佛克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但他知道,男孩在里面。
“沙洛佛克,我能进来吗?”
依然什么声音也没有,空气几乎都要凝固了。温斯基悄悄的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沙洛佛克坐在书桌前,背部的肌肉绷的紧紧的,温斯基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这似乎让他更加紧张了。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你有理由这么做。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冷嘲热讽。我告戒过你,要控制自己,甚至为此还惩罚过你,但现在,我自己也失去了控制,损害了你对我的信任,我打了你。这两件事都是你无法忍受也无法原谅的。”
男孩依然坐着,但他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些。
“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找任何借口,沙洛佛克。这只是因为,我们一直相处的很好,我没有准备……我知道你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想的,你很难过,但是那个所谓的什么我想让瑞塔杀掉你的念头……”温斯基默默的流泪了,“这句话实在很伤我的心,让我失去了控制,我请求你原谅我。”
沙洛佛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也哭了。
“你爱我吗,温斯基?”
哦,天啦。
在多少次理性的讨论中,他解释过,爱是怎样一种幼稚的,屈从于生殖yu望的无聊的情感?但他从来没有这样深深的感受到这种美妙的滋味,体会到他自己是多么的想要保护沙洛佛克,多么的想成为他的伙伴,看着他成长,为他感到骄傲……让这些教条见鬼去吧!他握着男孩的手,轻轻对他说:
“是的,我爱你,非常的爱你。”
“我不能确信……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母亲倒是经常说。”
温斯基微微一笑。
“我们三个是不同类型的人,你,你的母亲,和我。”
“明天你会带我一起去吗?”他再次用满怀希望的眼睛望着他。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吧,他必须保护他。
“是的,沙洛佛克,我们明天晚上出发。”
“你会明白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真的希望如你所说。”
“你刚才打了我……现在我原谅你了。”
男人和孩子默默的拥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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