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梨摇的质问,青幕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他亏欠玉肌的,永远也无法偿还。
“本座不曾忘记过她。”青幕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见他话语间的忏悔,梨摇心中五味杂陈,若是玉肌还在,听见青幕的这番话,该是有多么开心啊。理了理心情,梨摇平静的看着青幕,“梨摇还有事,先行告辞。仙尊请便。”
说完,便架着祥云往梨宫而去。
有些事情,过去了便再也无法挽回;有些人,失去了便再也无法拥有。当年玉肌冷漠高贵,行事果断,只在他面前才露出笑颜,梨摇知道她一直都是孤独的,她是西王母之徒,她是梅宫之主,她是花宫之首,在姐妹们面前,她更要做好表率。
后来她也想过,或许对她来说,陨落也是一种解脱吧。
继续往前走,入目的便是一片浩瀚的花田,百花争艳。梅花犹为醒目,然而一眼望去,只感妖艳,不似当初的孤傲。
青幕静静的立在花田之中,望着不远处的木秋千,心中莫名有些欢喜。
千年前,他便是在这里遇见玉肌的。奉天帝旨意,来此集百蜜为蟠桃盛宴作琼浆玉液,以供众仙家品饮。
然而她当时就坐在木秋千上,穿着一袭素洁的白裙,笑看着他,问道他是谁。她的眼眸里一片澄净,在偌大的花田之中,给人留下圣洁不可侵犯的印象。
她说:“我叫玉肌,是梅宫宫主。“
她还说“我的名字是取自‘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
他当时便想,她果然如诗中一般高贵圣洁,不染一丝尘埃。
百花丛中她向他走来,浅笑悠然。百花似是迎接她般,竞相开放。那般绚丽的景色,至今留驻在他心间。
后来,她一直缠着他。在他下凡救助旱灾时,在他去冥地超渡冤魂时,在他到极寒之地为月裳寻觅灵草时……
昔日种种,他们曾经历过的一切,仍历历在目。
她一直对他说:“我喜欢你。”
他想,世间哪有那般轻易的爱情。相识不过数日,并未了解对方,何谈喜欢。
后来,她一次次笑言:我喜欢你。而他却把那当作玩笑,一次次拒绝。
他是上古仙尊,有着清冷的傲气。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却在最后才发现,他自以为的不动心,只是因为早已习惯身边有她的陪伴。
如果时光逆转,他是否还会毫不犹豫取出她的心?
他还是会的……
微微闭上眼睛,静听耳边风轻轻拂过的声音。百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虽是各种混合的香味,却并不刺鼻,想来她当年种植花苗的时候,也是下了一番的功夫的吧。
睁开眼睛,望着浩瀚的花田,望着木制的秋千,似乎一切都和当年的景象一样。
却又是不一样的。木秋千是空着的,花田中也没有人,唯一还在开放的花朵,却怎么也没有当初的绚烂。
等到青幕离开花田后,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在花田中缓缓走出来,站在青幕方才站过的那个位置,淡漠的望了一眼花田,便转身离开,清风吹起她的衣袖,几株翠绿的竹子仿佛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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