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很多年没去了,当年留下的人差不多都走了,我怕再不了结,就没机会了。唉!这都是年轻时造的孽,可是还有个把人到现在还没醒悟啊!”
“那时候,……”老头子后来流下了眼泪。
张南一直等到午饭后,才小心翼翼地向父亲说出了那个想法。
“你开什么玩笑。”父亲僵住了,虽然早出看出要出事,还是僵住了。
“是真的。”张南很严肃地说。
“什么活!”作父亲的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大发雷霆,“我望你天高地大,你却给我发傻,书是白读了吗?”
“不,爸,我是真的觉得心灰意冷,已经看破一切,若再这样活着,只有痛苦。”
“你少废话,痛苦,老爸才痛苦,这么多年来不是过着,真是没让你若过不知苦,明天你跟你爸去,挑担子,体会一下,那叫不叫苦。”
“爸,肉体上的痛是可以恢复的,精神上的痛不能。”“什么神,我看你是发神精”。
“人各有志,不要强求,爸,请受孩儿三拜,恕女儿不孝吧!”就要下跪。
父亲冷哼一声,铁青着脸走开了。屋子里只听得“咚”地一声,当事人无法,又站了起来。
“你真是三个,就是天大的委屈也得想开,你怎么能那样对父母说话,你想想,我们有多辛苦,辛苦把你生下来,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还送你去上学,作父母的有多不容易,你爸这几年身体又不好,常发扰骚说:‘第一憨作皇帝,第憨做老爹’哪,你想想你这不是对他的全盘否定嘛!人家都说读书没用,你老爸偏偏送你上学,而且一上就是大学,他是多希望你出人头地哪!好,你越念越傻,竟然说出这等话来,这不是当着咱水涨全村的面打你老爸的嘴巴了呀!”母亲越说越激动,作女儿的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消下来。
“你跟你妈说,你到底怎了?”
“妈,女儿,对不住你们,可是我真的是看开了呀!我没什么事,只是再这样下去,我怕迟早您俩真的失去女儿了,您就当放女儿一条生路吧!”张南虽然流泪,然而那颗心早就像铁打的了。
“唉呀,你这犟性子,真拿你没办法,你给我好好想想,回头再跟你慢慢说。”母亲很沮丧地从房里出去。
“我说的没错吧!”老头子刁着烟斗,抽得满屋子像香火炉子。
“我们怎么这么背呀!”老太婆进门后竞忘记了对烟味的过敏,唉叹道。
“你去把她那两个嫂子给我叫来给她上上课!”
“也是,也是,先拖她几日,咱得打听打听她是不是失恋了。”
“算了,找个人家把她给嫁了,省得烦心、闷气。”
“村口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正到处打听南的住处。”过了三天,楞子来报。
“你们跟他说,我没回来。”女儿从房间里出来,吩咐道。
“可人家全村几百张口早就说你在家了。”老妈说
“那就说我从昨天出去还没回来。”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收拾好小客厅等远客的到来,私下里说:“这里头一定有戏。”
老的是大伯符莫任,年轻的是符伸,如今两人都是故地重游民,感触大不一样。老的是对沧桑岁月,故交尽调零的感慨,而少的则是对出生地的亲切与及即将与伊人见面的喜悦。
“阿伯,张南不在吗?”年轻人在门口不见那人出来,带着有点失望的口吻。
“昨天晚上走了。”作父亲的按女儿的意思说。
“去哪?”年轻人有点着急。
“不知道,没说。”
“那就糟了,我赶了几天,才到这里,她却走了。”年轻人开始失望,“唉呀!我咋忘了打电话叫您留住她呢!”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先进屋,什么事慢慢说。”主人招手说。
“若这人作我女婿也不错。”作母亲的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丈母娘了。
“你去房间里,把她给我拉出来,死活,知道吗?”丈夫拿热水壶的当儿小声吩咐老伴。
“你是我家阿南的同学对不?那您是――?”
“我是他大伯父。”
“好好好,先喝杯茶。”
“不客气”。
“她回来后有什么异常吗?”年轻人直奔主题。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脸色很苍白,而且很悲观,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父亲开始了查问。
“是有些事儿,不过,那是小事,小事。”年轻人支吾了半天。
“是被老师批评了,还是被人欺负?”
“这个,也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是也不是?”作父亲的开始把这年轻人当作他女儿的追求者,说话有些不客气。
“不好说。”
“你说,咱可先把话挑剔,不管你与我女儿是什么关系,你一定照实说来。”
“我说呀!这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搅和什么哪!阿伯,我们喝茶,叫他和你女儿一边说话去,不就得了。”符莫任在一边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实说了吧,打我女儿一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从她眼里看出了啥呀!委屈和泪水,女儿是我的女儿,这点小事能瞒得过我吗?前天,她就开始跟我闹出家,弄得我这两天来茶饭不香哪!我就一直纳闷,这是怎了。好,今天你来了,我一看就看出道道来,我问你,你是谁,你是我女儿什么人?”老头儿把头转向符伸上下打量,符伸拿着茶杯的手不禁微的擅抖。
“阿伯,我叫符伸,是张南的同学。”符伸答道。
“不仅吧,同学你会这么关心她!”
“阿伯,别误会,真的,我是有点喜欢她,可是像她这样的女生,誰不喜欢,只是我幸运些,和她靠得比较近,她出事了,临走给我写了封信,言辞很消极,我怕她会怎么了,因此赶了来。她自己是不愿我来找她的,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不知道她过去有什么挫折,然而她的内心是什么样的一种伤痛和悲哀啊,她曾数次跟我说过要不是为着父亲您和家人,她早就离开人世了。你别着她平时活泼可爱,但是对于生活,一点希望都没有,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老是觉笪无依无靠。别的女人也许有过这样的想法,然而她们敢于渲泄和放纵,但她不一样,她长久压抑着。也许,也许作父母的,你们并不知道这些,也许你们要求太高了。”符伸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小伙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也没怎么要求她呀!她在这些兄弟姐妹中最听话,我也始终以她为荣,我疼她疼得令那几个孩子妒嫉,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作父亲的说,“我觉得这事是由最近的什东西引发的。你老实跟我说,她到底怎么了。”
“这个,嗯,她因为考试的原因,被学校处分了。”不说出理由,这一关是过不了的了,但符伸实在不愿欺骗他,然而又不敢说真像,那件事要是在这儿散播开去,肯定是颗重镑炸弹,况且还是他引起的。
“考试作弊了吗?怎么会,她成绩好着呢?”
“是这样的,别人抄她的被抓了,她受到牵连。”既然说了一次慌,就有第二次,第二次是为第一次作补充的。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如此!”慈祥的父亲露出了笑容,“南儿,南儿,你出来,你的客人来了,真的不见吗?”他冲女儿的房间叫道。
很久,仍不见她出来,没有回应,也不见她出来,没有回应,也不见老伴,于是又叫;
“老太婆,把宝贝女儿给我叫来。”
“奇怪,刚才都还在,还叫我跟你说‘她不在吧’呢!”
张南的母亲却从门外进来。
“你死去哪了!女儿呢?”
“刚才就不在屋里了,我从村头找到村尾,就是不知她躲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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