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人见着不好说起,胡进找后门出了衙门。感觉到背上的那道血口似乎已经止血结痂了,又够了够背后那开了口透着凉风的衣裳,一阵冷风吹过,胡进感到了一丝寒意,加快了往客栈的脚步。
到了客栈,程芳见着胡进一身的狼狈还挂了彩,免不了一阵惊呼。胡进也没说什么便着她去请位跌打大夫来看看,顺便再买些好点衣裳。
不多时程芳便请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夫提着药箱上了楼。胡进也不避嫌,立刻就除下了衣裳,赤了上身让大夫查看。程芳见着胡进这般举动当即便低下了头,转了过身去,秀白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有些慌乱道:“公子,奴家出去将这衣裳洗了。”便拿起胡进混着血水和汗水的破衣物出去了。
胡进见着程芳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嘿嘿的泛起了一丝淫笑,想着今次该怎么把她弄到手。正在胡思乱想的这档,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了胡进的美梦。胡进咧着嘴骂道:“他妈的老东西,不会轻点么,当心老子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是是是,不过现在是在上药,没办法,您就忍着点吧。”这大夫见着胡进这凶样还是有些惶恐。
伤口上好了药后,胡进又换上了程芳买来的新衣裳——一件蓝灰色的童生服装,比着客房内的镜子照了好半天,连自己都看着不似个读书人,心下颇觉气酹,读了十几年书居然连一点书生气都没有,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么?又想到今次这衣裳是程芳买来的,第一次给自己买东西有些不合心意也是正常的,定是这衣裳不合身,是了,定是这原因。找到了借口胡进心里又高兴起来。
打发走了那跌打大夫后,胡进倒了杯茶水静静的坐了下来,感觉胸口还是有点堵得慌。想着这两天连续两次的奇迹般的死里逃生,胡进便叹了口气,当时若是有一点的不对就该命丧黄泉了,还是多亏了前日晚上练了那“筛子功夫”。又想到那日送自己这本玉堂诀的老仆,胡进现在心里又多了些佩服,有些后悔当初没问他名字,不过这老头是沈家公子的下人,下次有机会去苏州的话应该还能见着他。
一想到这“筛子功夫”的神奇胡进便来了兴趣,当下便坐到床上盘膝又练了起来。不多时便已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那股热气在经脉诸穴中越走越快,气势越来越强,从开始的潺潺小溪逐渐汇成了奔腾的江河,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那股热气“轰”的一下便倒灌返归丹田,胡进睁开了眼,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才好。
其实胡进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已经跨入了修习内功的基本门槛。原本胡进才刚刚开始修习内功,要达到此种境界跨入内功的基础门槛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再加上胡进懒散的性格,要达到入门的境界所需的时间只会更长。只是时机凑巧,胡进这两日连着被人追杀,几次死里逃生的过程中强行激发了原本就不堪一用的那一丁点内功,最后一次甚至过度使用还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如果胡进练的是平常的一般内功,那么这次受伤后那刚刚才开始有点汇集的内功便会消散殆尽,只是胡进练的这玉堂诀根本就不是正宗的内功,只是为了在受内伤时疗伤而创制的一种行气法门。一般来说来内功都有受内伤时疗伤的功效,没有谁会为了疗伤而专门去创制一种内功。然而创制这行气法门的却是位奇人,目的就是为了疗伤之时能增进内功修为,所受内伤越重,疗伤的时间越长,对内功的增进也越多,如若是未受内伤而用此行气法门则内功的增进反不及平常内功心法。是以当初那老仆认为这玉堂诀没什么功用将它送给了胡进。如果胡进前日刚练的是其他的内功心法很快就会有内息形成,不至于枯坐得脚都发麻,亏得胡进赌性颇重才坚持了下去,直至今日受了严重的内伤,疗伤时用的又是玉堂诀,这就合和玉堂诀使用的最佳方法,内功才得以突飞猛进。
胡进双脚落地下了床。环顾四周,一眼便瞥见程芳,不知道她何时又入了房来,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补着胡进刚洗完的破衣裳。
春guang似水,几明窗净下青丝若锦,温眸如玉,脸上一抹红晕仿佛明霞,纤纤十指春葱灵巧走动,银针闪亮,如梭般在衣间时隐时现;忽而娥眉轻蹙,一滴血红似落梅般指尖闪现,低颚轻吮,露出粉颈胜雪。
胡进看得有些呆了,也不惊动程芳,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过去,想要一把抱住她,搂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了。
“咚咚”两声敲门,将程芳惊的抬起了头,猛然发现胡进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身侧,伸开了双臂也不知要做甚。其实这程芳也是过于单纯了,若是换个稍微有些个心眼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胡进想要做甚,只是当初胡进救了她便认定了胡进是好人,又是“读书人”晓孔孟之礼,断不会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来,只是有些惊奇道:“公子你起了么,昨日你在这坐了一宿了,奴家都不敢惊动您。”
胡进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一坐就是一日,也不好就此事向程芳解释,便胡扯道:“昨日看得一本经书,说是个什么佛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心下便有了感悟,就坐下来参禅悟道了。”见程芳的表情又有些不信又道:“以前和婶娘去庙里烧香的时候,那庙里的老秃驴都说我是有些悟性的。”
又听得两声敲门,程芳便站了起来道:“公子,奴家去开门。”胡进当时心里便大骂是哪个不知道好歹的兔崽子坏了大爷的好事。
开得门来却是王和,见得程芳在屋内有些惊讶,也不好说话只是干笑着。程芳见这人的打扮是公门中人,猜到是来找胡进的,自己在这里他们说话有些不便,便退了出去。
王和见程芳走了,才走到胡进面前问道:“师爷,这女人``````。”
胡进见王和笑的有些个猥亵,便解释道:“这是老子前些日子买来的丫鬟。”
王和见了程芳这等姿色哪会相信胡进只是买来当丫鬟的,嘴上却不敢说,淫笑着拍马道:“是是,像这等美貌丫鬟也只配伺候您这等英雄。”
胡进听得马屁心情大好,嘿嘿笑了两声便开始问起了正事:“是有罗开的消息了么?”
王和道:“今日刚回衙门罗开的小老婆便着人来找小的,说是让小的去罗开府上商量点事,小的便去了。到了罗府罗开的小老婆便都和小的说了,说是找小的将一个包袱送到大牢里去。”
“怎么又是罗开的小老婆?”胡进有些奇怪。
王和嘿嘿笑了两声带着一丝淫邪道:“这女人长得可是真的标致,人又聪明,罗开平时最疼爱的便是她了,什么事都和她说。”
“那包袱里都有些什么?”
“一路上旁边有人看着的,小的没打开看,不过我都摸了,东西挺硬的,像是刀兵之类的东西。”
胡进一听“腾”的就站了起来,心道终于要来了,罗开这厮好快的动作,估计今晚就要越狱了,又有些疑惑道:“那牢头和罗开不是相交不错么?这娘们怎么不自己送去?”
“这个小的当时也问过了,说就是因为交情好,找的次数太多,不太好意思麻烦他。”王和顿了顿眯着小眼睛看着胡进又道:“这娘们说事成之后给我千两银子的酬谢``````”
胡进一挥手打断了王和道:“这一千两的银子你是收到了吧,你放心,你那一千两老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只要你忠心跟着老子干,等这次的事了了老子另赏你五千两。”
王和听了胡进许诺得如此大方都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咧着嘴不停道:“小的一定忠心,一定忠心``````”
打发走了王和,让其继续监视,胡进便急匆匆的出了客栈,发出了联络的暗号到城外将罗开今晚要越狱的事知会了山寨,又火速赶往了衙门,将此事告知刘文清,要求赶紧部署。刘文清当即便将今晚衙门所有的捕快的调用权交给了胡进。
胡进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大人,这衙门捕快一干人等卑职都指挥得动,就是这捕头何朔有些个不大好说话呀。”
刘文清点了点头也有同感,便将何朔找了,来向其训示道:“前几日出了聚众私斗,伤了几十人的案子。近日须得加强治安,今晚就劳你亲自巡夜一次,具体事项你就听胡师爷安排吧。”
何朔一听是胡进安排就知道这事情又是胡进搞的鬼便道:“大人,这东昌府这些年一向都很太平,大人莫要听信了他人的谗言。”
何朔不说太平还好,一说这东昌府太平,刘文清的无名火便又“噌”的窜了上来,先不说半途被打劫一事,刚到任便就有人敢蔑视本府的威严聚众殴斗。刘文清当即便指着何朔的鼻子骂了起来:“你说这东昌府太平,你当本府是三岁的小儿么,若果是太平,那前几日为何又有人敢藐视朝廷法令聚众私斗,想造反么?”
何朔红着脸一言不发,毕竟这事情是事实,自己也有责任管好这事,当下哪还敢有半句的辩驳,只得将刘文清的怒骂并着横飞的唾沫照单全收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刘文清发如此大的火,只因当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乃是穷苦出身,最知百姓疾苦,深知这官吏为祸一方的害处甚于天灾,是以对官员的苛责在历代都是少有的,稍有些个不对不说有牢狱之灾便是前程尽毁。
胡进见着了何朔的狼狈像心理说不出的爽快,嘴上却假意向刘文清求情道:“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何捕头,这全是那些刁民刁蛮无理所至。当然身为师爷,没能教服他们,卑职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听了胡进这话刘文清和何朔心里不禁都泛起了一阵鄙夷:就凭胡进这种货色也能去教服他人?恐怕教服用的也是拳头罢,不惹出些事来便是好的了。
刘文清也不说什么了,挥挥手让胡进和何朔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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