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秦川：筠瑶，人命关天，你可以理解的，嗯？

王筠瑶冷静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有些想哭。

秦川：司机，你先送她们去宾馆，叫司仪和男傧相多关照一下。我去去就来。

司机：好。

司机上了车，马上启动了车子。

王筠瑶带着哭腔，看着背后的秦川。她捧着花束的手，无助地向后伸着。

秦川朝她挥挥手，就去拦出租车。

28.宾馆套房日，内

王筠瑶打开套房的门。一下子坐到沙发上。

伴娘陪着进来。

司仪迎上去。

司仪：好了，好了。总算来了……怎么了？

他马上觉察出新娘情绪不对。

伴娘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着什么。司仪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慌乱神色看着王筠瑶。

王筠瑶正在强忍泪水，胸口起伏着。

在司仪边上是穿戴整齐的陈飞。

司仪：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陈飞：不介意的话，你们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司仪：好，好。

他擦着额头的汗水和其他人出去了。

陈飞走到王筠瑶身边。

王筠瑶大哭起来。

王筠瑶：陈飞……

陈飞：好了，好了。别哭，别哭。

陈飞递给她一盒纸巾。

王筠瑶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陈飞：大喜的日子，别这样。他一会儿就会来的，不会耽误的。

王筠瑶点点头。

陈飞：我陪你一会儿好吗？

王筠瑶又点点头。

陈飞：这就对了。瑶瑶，你嫁的是个好人。

王筠瑶抬头看着他。

陈飞：你看他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安危这么勇敢，这么无私，他能不是一个好人吗？

王筠瑶含泪点点头。

陈飞：我现在放心了，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王筠瑶又点点头。忽然又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王筠瑶：陈飞……

陈飞会意地拍着她的手……

29.宾馆餐厅日，内

王筠瑶穿着婚纱独自站在门口，机械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陈飞在她身边，不断小声鼓励她。

陈飞：勇敢点，勇敢点。

王筠瑶点头。

又是一个客人进去了，门口空下来。

王筠瑶悄悄把陈飞拉到一边。

王筠瑶：陈飞，我想出去一会儿。你帮我招呼客人？

陈飞：怎么了？秦川一会儿就会来的。

王筠瑶：我忽然想起来了。

陈飞：想起什么了？

王筠瑶：那个肇事者，我认识他。

陈飞：啊？

王筠瑶：那个人是远望出版社的社长，叫梅子寒。

陈飞：你不会认错吧？

王筠瑶：不会。我昨天还跟他一起参加了一个联谊会。出门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的车子了，就是那辆灰色的宝时捷，不会错的。

陈飞：那，那你想干什么？

王筠瑶：我要去报案。

陈飞：报案？现在？

王筠瑶：对。

陈飞：不行，不行。客人们都来了……

王筠瑶：反正秦川马上就来了，让他招呼好了。

陈飞：这怎么行？

王筠瑶：我不管。他能去救人，我就要去报案。

陈飞：这……

王筠瑶：一会儿，他找不到我，看他急不急。

王筠瑶得意地说着。

30.水晶店门口傍晚，外，雨

雨在下着。

水晶店门口停着一辆灰色宝时捷。

梅子寒双臂放在驾驶盘上，头埋在里面。

他仿佛听到自己绝望的声音。

画外音：

梅子寒：她怀孕了……是真的……我，我什么时候希望过……这完全是意外……情况跟以前不同了。你，不理解吗？

似乎应该有回应，但其实没有。

梅子寒（哀求）：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猛然抬起惨白的脸，从口袋里取出那瓶朱砂，看了看路边的水晶店。

朱砂在车厢黯淡的光芒照射下像血一样深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31.宾馆餐厅夜，内

众宾客在里面吃饭。

陈飞在包房门口焦急地等待。

秦川匆匆而来，他急着往包房里走。

陈飞拦住他。

陈飞：您是……新郎吗？

他看着秦川胸口的鲜花。

秦川：是。

陈飞：我是陈飞，王筠瑶的大学同学。

秦川脸上露出高兴的神采，朝他伸出手去。

秦川：你好。早听说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人呢？

陈飞：她……

秦川：怎么了？

陈飞：她去报案了。

秦川：什么？现在？

秦川觉得非常荒唐，不肯相信地摇摇头。

陈飞：我劝过她，可是……

秦川：我知道，她就是这脾气，想到哪里是哪里……

陈飞：她来了。

王筠瑶兴高采烈地从一边过来，她穿着大红旗袍，罩一件风衣，还戴着一副墨镜。

王筠瑶：嗨……看不见我，着急吗？

秦川：你行，你真行。

王筠瑶：怎么了？你救人，我报案，有什么不对的？

秦川：救人耽误不起，报案可以叫司机去么。

王筠瑶：可我认出那个肇事者了。

秦川：什么？

王筠瑶得意地脱下墨镜。

正在此时，众人发现了他们。

众人：新人到咯……

司仪：开始，开始……

大家欢呼起来。

在一片欢呼声中，王筠瑶得意地看着吃惊的秦川。

32.梅子寒家夜，内

程蕙：好的。等他回来……再见……

程蕙担忧地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雨。

门开了，她忙迎上去。

程蕙：回来了？刚才接了个电话……

梅子寒：嗯。

程蕙一帮他挂衣服，换鞋。

梅子寒径直走到酒柜边上，倒了一杯烈酒。

程蕙抢上前夺下他的酒杯。

梅子寒回过头有些醉意地看着她。

梅子寒：阿蕙……我……

梅子寒忽然哭起来。

程蕙：别，子寒……

梅子寒：阿蕙，你不知道……不知道……

程蕙：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梅子寒：你知道？

程蕙：我知道你刚刚撞了一个人，而且，你跑掉了……

梅子寒愣住了。

梅子寒：你已经知道了？

程蕙：嗯。公安局刚刚打来电话，有人看见了，报了案。他们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子寒，真的是你吗？

梅子寒已经镇静了。

梅子寒：不错。是我。原来那个小女孩看见了？嘿。

程蕙：哪个小女孩？

梅子寒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到窗前。

梅子寒：她说她是骆驼翻译社的，叫王什么瑶……嗨，我这是怎么了？我看过一个人的面孔，听过一个人的名字从来不会忘，我怎么把她的名字忘了？我真的完了吗？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急躁地在房间里走动。

程蕙看着他。

梅子寒：她叫什么无关紧要……怎么了？阿蕙，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蕙：子寒，你要赶快去公安局争取宽大。

梅子寒：我？去公安局？

程蕙：你撞了人。

梅子寒：我？噢，那件事……

梅子寒似乎心不在焉。

程蕙有些生气。

程蕙：那件事很重要。你撞了人，而且有人已经报案了。子寒，你怎么了呀？

程蕙走过去，看着丈夫。

梅子寒也怀着复杂的感情看着他。

梅子寒：阿蕙，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程蕙摇头。

梅子寒又看了她半晌。

程蕙：子寒，你去吧，无论怎么判罚，我们都得面对。你逃避不了的。

梅子寒：无法逃避……

程蕙：是的。就算是这件事会影响到你的前途，事业，你还是得去。我和孩子不企望什么，只要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就行了。

梅子寒犹豫着。

程蕙：毕竟事情已经做了，祸已经闯了，你不能逃避，你得像个男子汉承担起责任啊。

一声闷雷声。

梅子寒震住了。

梅子寒：是的……是的……

程蕙：子寒，你怎么了？

梅子寒平静下来，看着程蕙。

梅子寒：没什么……阿蕙，你说的对，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法逃避……

33.摩天大楼楼顶夜，外

雨停了，楼顶上站着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一步步朝楼的边缘走去。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停了下来。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取出，看了看显示出来的号码。

铃声还在不断响着。他的眼睛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他继续往前走……

铃声在空中回旋着，忽然传来重重的坠落声，铃声嘎然而止。

楼顶上已经空无一人，四周回复死一般的寂静。

楼底下一个白色的坠落身影，不远处是跌得粉碎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