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和好几个战友一起出去吃饭。饭吃完了,酒却还说没够,就嚷嚷找地方接着去喝。战友虽然不是同一拨,可去的地方基本也差不了多少。几乎每次刚到这些地方后,那些战友却都会大着舌头告诉我一句基本相似的话:到了这,我们对“小姐”要像什么什么般温暖,而对“妈咪”要像什么什么般的严酷。为什么呢,我问道。他们说:做“小姐”那是在积德行善,而做“妈咪”是在缺德冒烟。这又是为什么呢,我在问道。他们又说:做“小姐”是在为国为民作贡献,而做“妈咪”是在逼着“小姐”们去做贡献。最后我都要说一句,靠!你们把那位善良的战友叔叔说的名言改成这样了还能舔着脸说!其实,战友们温暖也没有暖到那去,反之也一样。当然,去这些地方最多也就是让她们陪大家喝酒聊天罢了,大家也都知道喝酒的可以,其他的不行!这就是必须遵守的底线。
去的地方多了,所以在心里我依然认为她们谁都不容易。
时间不长就和进屋的这个“妈咪”聊的很熟,当然,我是不会让她帮什么忙的。其一“妈咪”的背景都不简单,简单了就做不成了。再者就是,做“妈咪”的大多都是一些比较有头脑的“小姐”出身,人家见多识广,她们的心里承受力都会很强,说白点就是心比较硬。再说“妈咪”也是出来赚钱的,认钱不认人是常识,我能傻到以为几个臭钱,人家就能对我说的相信吗,而且我现在在打她熟客的注意。和她聊就是为了知道去陈季他们包房的那几个“小姐”名字而已,要不我费那劲干啥我脑袋又没有进水。
早在刚才,我就知道了她管的包房现在都已客满,而最后的一间也被我占领了。否则,这个李姓“妈咪”也不会这么抬举我,有时间和我聊这大半天。其实话又说回来,她闲着也是闲着而我也同样,所以大家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别说,她还够意思上来就送我了半打啤酒,当然我也知道,这是她们对潜在“生客、熟客”的一贯做法,但是在我心里还是觉得她够意思,做的就让人觉得舒服。废话不舒服谁还找她来定房啊,心里另外一个声音道。
我们边喝酒边瞎聊着,一会在她身上的那种职业抬举就没了,说话也很随便了很多。我估计着她心里的防备感差不多很小时,就开始把一些问题加到我们的聊天中。没多久我就知道,陈季的一个朋友是她的熟客,而陈季却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陪他们的几个“小姐”是刚来这里不久的新人,但现在都快成她手上的头牌了。到最后那几个“小姐”在这里的名字我也知道了,这就够了,再问她肯定该怀疑了。也就在这时,一个“小姐”跑过来找她有事,她匆匆给我留了张名片后就往外走,没到门口马上又回头说,忘了叫人来陪我。并一个劲的道歉后才真正的走掉。
我舒了口气,就让这个包的服务生帮我放首音乐听,看看了电脑里的歌谱我便挑了首恩雅唱的《绿袖子》,这是一首英国民谣,歌虽然老,但我一直喜欢。没多久,整个房间就充满了近乎是来自天堂的梵音,她的旋律非常古雅,虽然是在描述一种对爱的忧伤,但我喜欢这首《绿袖子》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在这个层面上。。。。。。
As,mylove,youdomewrong,
Tocastmeoffdiscourteously.
ForIhavelovedyouwellsolong,
Delightinginyourcompany.
Greensleeveswasallmyjoy,
Greensleeveswasmydelight,
Greensleeveswasmyheartofgold,
Andwhobutmydygreensleeves.
。。。。。。。。。。。。。。。。。。
Greensleeves在英国古代民间的意思指的是歌伎,而歌词也是在对这些可怜的女子生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那种感叹。但每次听她,我心里都会有一种末名的同病相怜感,很可笑是吗?可我从来没笑过,很多时候都让我感到Greensleeves和我是一类人。
很多人喜欢在睡觉时候听恩雅的歌,而我却喜欢在思考的时候听她,尤其是恩雅在唱《绿袖子》时的嗓音和曲调综合出来的意境,能够把我带到一个空旷的宁静中去。也是在这种宁静下,我会不由自主的用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来思考,这是多年的一个习惯。
此刻,听着听着便自然而然的想到我现在唯一的软肋,那就是在对小四的把握和了解上,而其他问题似乎还没出现。这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太大的展开,所以我们还没有暴露出太多的问题。对手的软肋就很多了,别的先不说,就现在的陈季应该是一个重要的突破点。
想到这里我笑了,不是因为想到陈季,而是在这种天籁般的乐曲中,我却在想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打开一罐啤酒看了看又放了下来,说实话我讨厌喝啤酒。但是包房“最低消费”里送的一瓶苏格兰12年“芝华士”却被服务生加满了雪碧。将就一下吧,心里对自己说着。边喝边想,不知道老林他们怎么样了,不会笨到还没吃东西吧?嘿嘿,要是老林知道我在这里喝酒他会说什么呢,骂肯定是跑不了,其他的就不好猜了。
就在我一脸笑意的往杯里倒酒的时,从门口呼啦鱼贯进来大票“靓女”。
她们在我面前一字排好后,李姓“妈咪”也挤进了来并笑眯眯的说,给我带来了这里最好的“小姐”随便挑吧。靠,心里讲话了,最好的早被挑走了你说的我也能信。但还是向她表示了感谢却并没有去逐一的挑选。一大排女孩站在你面前不花眼才怪,哪怕你是常来这种地方的“高手”,你也要挨个的鉴别吧。现在我还真没那工夫,所以就对“妈咪”说,你帮我随便选一个吧。“妈咪”当然也是察言观色的人物,虽不知我的本意但也看出我兴趣不大来。我估计她是把我当成常好此道所以眼光挑剔的家伙。她也没耽误工夫对众女挥了挥手,众女来的急去的也快。“妈咪”临出门时满语笑意的说,稍等片刻。便也跟出了去。
一切恢复安静后,恩雅的《绿袖子》又从新漂满了整个房间。
然而时间不长,一个身材高佻的女孩跟在“妈咪”的身后从新进来,“妈咪”非常自信的看着我,但没说话。我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怎么样不错吧。屋里黑、外面亮,所以我没看女孩的长相,也就点了点头。来这种地方,听这种音乐,还不叫“小姐”陪,估计傻子都会觉得的我没病才怪。“妈咪”怎么自信的进来,就怎么得意的出去。留下的那个女孩却安静的走了过来,倒满两杯加了雪碧的“芝华士”,并把其中一杯递到了我的手里,跟着乖巧的说了声:“谢谢。”也就在没说话,而是默默的坐到了我身边,似乎准备和我一起倾听恩雅那透人心底的吟唱。
屋外虽然还能传来丝丝杂乱的靡乐与调闹,但《绿袖子》徘徊出来的气氛却让此时的房间中充满了宁静的忧伤。随着忧伤轻柔的持续,心底的烦杂也被驱散,此刻的我却久久的不愿时间从身旁滑过。然而,恩雅的《绿袖子》也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但她留下来的惆怅似乎依然萦绕着房间里的人。此刻,近乎将要出现的任何思想、声音都将会变的苍白。
这时,我才发现身旁的女孩和我一样,也沉静在这片忧伤的宁静中。以至于我不转头去看,她还会继续沉静下去。刚才还以为她不过是出于职业的乖巧一直没出声,或是这里的“小姐”素质普遍较高而没有打饶我。但当我转头看见在她眼底出现了那许久的莹莹潮雾时,我才知道《绿袖子》也让她不能释怀。瞬间心里也有个疑问,她能听懂还是也喜欢《绿袖子》。
到这些地方来多了也就知道其中的规矩,和她们混的在熟,她们也不会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或者把我和来这里的其他男人从心里区别对待。现在我也不会傻到因为大家都被这首歌打动,而有什么想法。在这里的所有人是不可能像普通场合那样,能建立起来什么友情的,即使有也会短暂和浅显。基调早已被物质奠定,人性赤裸后目的也在就没什么掩盖了。到这里来,不是因为人性善良的一面带着不忿的同情来帮助任何人,来这里的人只在帮助自己,而她们同样是在帮自己。唯一不同的是,也许来的客人心里会多少都会带有伪善,而她们对在这里的目的知道要更加明确。
我并不是在歧视任何人,对国人我永远没有歧视。在不同的命运里你能坚强你就是强者,可是能坚强下去的人又有多少呢?我还是那句话你选择了就不要抱怨,所以在我心里对她们和对其他人的看法没有不同的地方。或者,她们其中有些女孩比外面的有些女孩,更让我高看。
今天我来的目的也同样的明确,同样我也知道很多时候她们要比其他人更真实,也更有义气。就现在来说,她们要比“妈咪”更让我信任。加上我骨子里并没有丝毫的歧视,也没有那种常常凌驾于别人之上的上帝感,我还信奉一句话,尊重别人等于尊重自己。所以也没有什么废话,而直接的向她问道,
“2331的小姐你熟吗?”没去看她,不在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又加了一句,“换首歌听好么,挑一首你喜欢的就行,谢谢。”
直截了当,看她反映。如果她反问,干什么,而不是先说,认识,回头在问,干什么。那就说明在她心里对我的戒备现在很弱,反之,则说明她戒心和好奇心都很强。戒心我可以慢慢的打破,但是好奇心却是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谁知道她是不是大嘴巴呢,或者那天一高兴就说出来,有一个人那天在打听某某“小姐”什么什么的。在这里在她们中间是不会有什么秘密可言,常来的人应该都知道。
“嗯,2331里有两个是我的好姐妹。”她说完就走到点歌的电脑旁专心的挑起歌来。我虽然没说话,但是在观察她。
“你喜欢WhitneyHouston吗?”亭坐软椅上扭过来的她,用柔美的曲线在展现她高佻的身材,并等待着答复。
一般来说,她们都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在这种小问题上来迎合客人。看来对我她还是比较尊重的,心里想着便肯定道:“嗯。”在没多说什么。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后转回头说道:“WhitneyHouston有两首是我非常喜欢听的。”说到这里,她稍微的昂起头用食指轻轻点着下巴,似乎是在犹豫。
“那IWILLALWAYSLOVEYOU和AllAtOnce你喜欢听那一首?”她决定把她的犹豫甩给我。其实两首我都喜欢,“AllAtOnce”却是首能完全展现WhitneyHouston那飙高到顶点的嗓音。然而在听到“IWILLALWAYSLOVEYOU”同时心里不禁升出一念,那个曾经和我一起无数次听这首歌的人你还好么?此刻,心中也不免泛出了苦涩。但马上在心里压制了这一丝想法,然后台头向她望去。
当我注意到,她在荤暗光线中那纤白的面容时,却有种让我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的熟识。瞬间想道,现在不能老盯着她看,否则在她心里就有误会了,也就没在做太多的考虑对她说:“我也是都喜欢,还看着办吧。”
她点了下头,便很快的作出了决定。跟着她又坐回到我旁边端起酒杯冲我微举了一下,并给我了一个小女生的那种调皮笑容。当我把残酒送入口中的瞬间,屋里便响起了极为熟悉的“IWILLALWAYSLOVEYOU”,好像我很长时间在没听过了,也好像从没有独自听过这首歌吧,心里想着。同时在WhitneyHouston的嗓音配合下,曾经的她,又一次的从我心里走了出来,向以前一样的对我叙述着,“知己未必是情人。”而她也会在“到底意难平”之时要退步抽身,优雅而决绝地告别。那时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句玩笑,或因女孩的多愁善感而起,但没想到她真的走了。。。。。。此时端起酒杯的我,还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没想到却被这首歌轻易的打开了深埋在心底的那昔日往事,和那个另我难以铭灭的名字,心里多年压制的东西快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似乎要撞开精心搭建的牢笼。随着歌声中高亢的冯忆,心升起了浓浓的苦涩。下意识的摆了摆头,似乎这个动作能帮我摆脱掉那个名字,同时在心中也苦念着咒锁,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个声音让心底的冷漠从新尘封住了记忆。
耳边传来的关切让我身心又恢复了平静。抽出一只香烟,并在女孩送过来的橘色火焰中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后,缓缓的把烟吹了出来,似乎心底的那个名字也和苦涩一起随着烟雾淡淡的而去。
“哦,我不习惯喝混酒,你来之前喝了点啤的,现在没事了。”转过头看到她关注的双眼中充满了真心的关怀后,我对她笑了,说道:“谢谢。”
而她看着我却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脸,确定我没事后,柔声的似乎在用商量的语气说:“你的脸色很白,别喝了好么?”
“嗯。”虽然是肯定的答道,但还是拿起酒杯把酒倒入了嘴里。
“唉,”她轻叹了一声,没再劝我,用乖巧的神情对我说,“来这里是开心的,你开心就好,我给你唱首歌吧。”说完回到了点歌台。
一会屋子里就响起了清爽欢快的音乐,她也在用同样欢快声音伴随着“雨点落地”般的节奏唱了起来。唱的是什么,我不知道,这是首新歌。而我对新歌却如同路盲,谁的歌、什么名字我向来不关心。也许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怀旧的人,所以在我记忆里存着的几乎都是老歌。现在看着眼前的她跟着音乐欢快的样子也感染了我,身心也跟着她的声音轻松起来。
看来她做这行不是很久,像我这样好伺候的客人换了别人肯定是,一不劝酒,二不卖力,巴不得我自己把自己灌多了拉倒,就更不会用这种单纯的善意,演唱这首我不知名字的歌。或者说,她心地还有没有被物质完全的屏蔽。
那她为什么要做这行呢?心里不免有些疑问。从她刚才听那首恩雅的《绿袖子》来说,能看出她的素质不一般。以往的经验来说,做这行的女孩子大部分都会屏弃很多对文化修养的矜持。除非是在高档的地方,即使是那里也能在她们身上发现做作存在。而她从进来就保持着一种素养,这又区别于她现在职业的素养。还有她的关切,善意谁都会有,可真实却是装不出来的。
算了,心里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她做这行也不会例外。我不会去问的,我猜她也不会说,我想大家都知道说了就多了。在我心里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问了肯定会陷入心底的那种排斥,排斥的是滋润这个行业的东西,虽然排斥的不是她们但我也会因此而有反感。她不会说,因为我是客人,客人花钱不是来听什么故事,即使讲,人也得能信。而我有种感觉,她不会用那种什么故事来博得熟客同情,以此多赚些钱的。或是说她会认为那样不值。那样的手法别的不说,但从手段上看就不高明,换了我也不会用。
假设我是女的会不会也选择到这里来?想到这里我笑了,可以说是因为没有答案,或者说这只是个假设,而开心的笑了。这是我的优点,我可以在绝大多数时间里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现在也是如此。这个方法不错大家都可以试试。
此时唱完的她就像刚进来时那样,安静的走到我身边倒满两杯酒后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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