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走过树枝繁密的部分,衣凌雪胡乱拍打着沾在身上的树叶杂物。
“你爷爷比我都差不了多少,你那几下能行吗?”欧鸬萍也拂了拂根本没有灰尘的衣物。
“那么以后我能打赢我爷爷吗?”衣凌雪睁大眼睛尽量用天真的眼神看去。
“看你能学多少。”
“知道了。”
听出欧鸬萍语意中的肯定,衣凌雪乐滋滋的,要知道她爷爷也算超自然力量人群中有数的高手,能够得到欧鸬萍这么说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么你说我比山下那小子如何?”想想,衣凌雪还是问了出来。
“他?”欧鸬萍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大院已经快到眼前的灯火,“也许你永远都比不上。”
“不会吧。”衣凌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么看重他干什么?”欧鸬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衣凌雪不觉有些脸红。心里却不以为然,从试练开始她便把高守当做竞争的对手,最后居然放弃名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样。一番争吵过后,衣凌雪都开始怀疑这样选徒的正确性了,不觉有点想更了解高守一点。
“我有点讨厌他,居然把师父的选徒不当一回事。”衣凌雪并没有照实回答。
欧鸬萍并不表示,反倒摇摇头不再说话。
“百鬼辟贻,生人勿近。”
走到门口,欧鸬萍轻喝道,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地上升起数道黑气,逐渐在地面上形成数个家仆模样的鬼魂。
两人被鬼魂恭谨的迎接进去,随即大门便又合上,原本武者打扮的鬼魂,站在大门外的两侧渐渐隐去身形。
×××
再说山下,高守已经进入梦乡了。
小璐依旧是一身白衣,坐在飘浮在床边的璇叶上,看着高守酣睡的表情,不时露出好笑的表情。
“小姑娘。”
闻声,小璐赶紧把头扭过去,看向墙边的凶剑冢。四道剑光飞出,后铒和老、女、孺三个剑魂出现在地面上。
小璐赶紧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小姑娘别和他们这么客气啦。”后铒用它特有的细声音说着。
三剑魂对视一笑,也不和它争论,女剑魂上前一步拉过小璐的手,柔声说道。
“我叫红凌,我叫你妹妹好吗?”
小璐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能说话吗?”红凌问道。
小璐轻轻的点点头。
三剑魂都不约轻叹了一声,后铒却带着钩蚀剑飘了过来,轻咳了一下才说,“这些老不死的有个要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小璐仰着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它,疑惑的点点头。
×××
北方山村的清晨,总是清爽干燥的,高守很早便起床开始一天的修炼。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老师还是墨经,不过这段时间练的很是让高守乏味,除了开始的第一天墨经教过他一些招式,便再也不教什么了。干脆让高守背着沉重的凶剑冢,每天不是跑步,就是在“论武堂”里用董建带来的器械做锻炼,而其中让高守觉得最辛苦的当属要运剑的基本功练习。
说到这个,高守就是一肚子气。墨经练握剑都不教他,只要求他不断的用灵气来带动一把把铁剑。刚开始的时候高守是很轻松的就利用本源灵力提起铁剑,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要用灵力来让剑如握在手里一般施展,是这么不容易。
首先,高守要保持聚集在手上的灵力产生震动,同时来控制附注在剑上的灵力产生同样的震动。然后才能慢慢的动手,这个过程剑的运动必须和手保持一致,稍微分神震动就会消失,剑也会落地。虽然让灵力保持震动并不困难,也不需要持续输出,但是要求高度的注意力和集中力。
好容易高守可以稍微快一点的驭剑了,墨经马上要求他把能够控制的剑增加到两把,然后是四把。一个月的时间,全部用在对剑的控制练习上了,当高守能够控制一百把左右的剑以后,墨经依旧不教他剑招,反倒布置让他不在用手控制,而是掐着剑诀,用意志控制那些剑的运动。
这下难坏了高守,不得已又开始从一把剑练起,脱离手部运动来控制剑,并不容易,不过因为前面的练习卓有成效,还是很轻松的成功了。不过当剑增加到七把的时候,高守就再也不能控制了。这个问题如同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意识分成两个独立的部分就已经不简单了,同时运用七把剑,让高守很下了一番功夫,才做到七把剑两两一组,在单出来的那把剑为主下,有间歇的策应运动。
很快,高守便把这样的控制当做了习惯,墨经再次更换了课程。
这次要求的不是所有的剑都需要同时运动,而是要高守无休止的将一堆剑挥出,然后接着把另外一堆剑跟上去,直到再没有力气为止。
今天高守很快的跑完了规定的20里,然后直接去食堂吃饭。回到已然是他独居的“论武堂”,高守右手虚空一抹,便把自身的灵气分布到那些铁剑上。在运起驭剑诀把昨天练习后堆成一堆,都是花钱让董建买回来做练习用的铁剑塞到了墙角。这才背手拍拍背上的凶剑冢,招呼墨经出来上课。
今天出来的却不是墨经,而是那个铁甲剑魂。
“换人啦?”
“当然,听墨经说你学的不错,所以换我出来,怎么样?和我过两招?”
铁甲剑魂拍拍腰间巨大的剑鞘,得意的说。
“墨经说我学的不错?”高守听了倍感意外,从来都是一脸默然的墨经居然会在其它剑魂间赞扬他,让他觉得很高兴,不觉露出了笑容。
看到高守笑起来,铁甲剑魂以为高守也想和自己比试一场,呛的拔出他的巨剑横在凶剑。
“小子,我叫牛金,出剑吧!”
说着,大剑带出一股炙热的气息,劈向高守。感觉到脸上皮肤被撕裂一般痛楚,高守下意识的侧身倒地躲过了这一剑。
“你砍我干嘛?”
牛金也不答话,倒过剑来,就往地上刺。
背着凶剑冢,高守连翻滚都做不到,大剑高举悬在自己头上,一时乱了方寸连忙把墙角的铁剑招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胡乱砸向牛金。
听到身后金铁之声,牛金急忙回剑旋身急扫。横着一挥,数十把铁剑便被他击飞出去,纷纷砸落在另外一边的墙上。
这时高守也已经爬了起来,数十把铁剑再次被他的驭剑术弄了过来,正面扑向牛金。
牛金咧嘴一笑,双手握剑迎着来势,做刀劈样砍向地面。一股旋风从地上刮起,飞来的铁剑纷纷被击溃落地。
“不来啦!不来啦!”
看到牛金击溃铁剑,高守双手连摆不住后退,打算终止这场没有胜算的比斗。
“没门!”
牛金立起身来,收剑到肋下,对着高守就是一个直刺。
看着牛金的身影越来越大,知道他今天是铁了心想要试试自己,高守一咬牙,把刚才落地的铁剑招起七把,手中剑诀一掐。猛的,六把铁剑交叉锁住直刺而来的巨剑。
牛金立刻把巨剑在手中旋起,铁剑根本架不住巨剑,纷纷被击成碎片。
高守一惊手中剑诀变化,墨经唯一教过的剑招不觉间初次出手。
“剑诀三千,逆风击潮,破!”
只见最后一把剑竖着飞向牛金,剑尖点在牛金巨剑的剑脊上,擦着宽大的巨剑就竖挑向牛金的面门。
这下,牛金也大感意外,没想到高守已经能在剑上施出剑招,本就没尽力攻击的他不得不收剑挡格开劈过来的铁剑。这下牛金也没有在试探下去的兴趣了,收剑拉起坐在地上有些脱力的高守,拍拍他肩膀说到。
“还行,有点样子,就是这剑招用的不像样。”
“算了吧,我学来还没用过呢!”高守喘着气说,刚才把他几下吓的不轻。
牛金却不理他,“这招应该是很多把剑一起用的把?你看你用的什么样子,刚才架住我剑的时候就应该出招的。”
“是,是,大哥我下次改好吗?”高守抓起摔落在地上的水壶,狠灌了几口,抬头论武堂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不由暗骂几句。
“那好,我们开始今天的课,我就交你新招好啦,这招可是我的剑法改出来的哦。”牛金很是得意的说。
高守却不怎么高兴,反问他,“你改出来的?是不是你们每个人要出来教我一招啊?”
“没错!”
一听,高守又觉得满头大汗,这样来说自己要学完招式,都要三千个月,进一百年……
“休息好没有?好了就出来。”牛金此时已经站到了论武堂外面的空地上,等着高守。
“来啦。”高守没底气的回答,心说走一步算一步。
照样,牛金依然是让高守记下剑诀,然后用手指比划剑招,没半天高守就学会了。午饭后,牛金把墨经的基础课程继续了下来,更加大了高守的体能训练,好像希望高守练成他那种一身横肉的样子。
“记住,剑和其它兵器没有区别,你力量大就强,你一剑过去,砍的断别人的剑,那么你就赢了。战场上都是这样。”牛金这么说的。
“记住,剑至柔,要软,要圆,要飘逸,这才是剑。”这是那个儒生打扮叫容放的剑魂说的。
“记住,剑贵在速度,因为剑轻,剑狭长,要快才能伤敌。”红凌是那么说的。
“记住,剑出就要攻其不备,攻敌以弱,别说什么剑是兵中王者,就要光明正大的屁话。”这是个做过杀手的剑魂说的。
“记住,剑……”
于是大半年过去了,高守在论武堂也住了快半年之久。学剑的进度比他想的快的多,三千剑招也学了两千多,可是老师换来换去就是墨经、红凌、容放、牛金这几个,其它的都是在高守需要学剑招的时候才出来说说。
高守已经可以让牛金等人喂招练习了,但是四个剑魂还是要求他进行基础的训练。现在高守已经可以一次控制二百把剑分六波攻向目标,可是四个剑魂还是摇头说太差,于是高守便多了更多的家庭作业。
这段时间,董建偶尔回来看他,然后给他留下一些简单的阵法的书,并且着重指出几本让他看,还会抽些问题问他。有时则会教他一些拳脚功夫,都是些实用关节技巧,因为简单高守学的也很快,让董建给他在“论武堂”里弄了些木人,没事就练习着玩。
衣凌雪也会选日落的时候过来找他,两人互相倒垃圾,也常聊起过往生活中的一些趣事,然后一起坐在门槛上笑。衣凌雪常会悄悄带些符法的书给高守,还指点他学一些符法的攻击技巧。因为张显锋的关系,高守也认真的去学,之后才发现和张显锋那套完全无关,欧鸬萍的藏书中更讲究的是直接的打击力,而不同张显锋需要通过媒介以天地灵气作更为强大的打击力量。
入夜以后,小璐就会出来陪高守,让高守吹笛,自己替他收拾打扫。虽然高守早就学着自己动手,但每到晚上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的把行囊弄乱,或者在地面上扔些纸屑,要不就故意不洗晚上的饭盒。
新年后的清明将近,高守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回去看看,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四个师父,红凌浅笑了一下,告诉他,如果能够打败牛金,便可以离开了。
于是牛金上前一步,长剑出鞘,斜指苍穹,带起一股炙热的剑风。
高守却稳稳站在他面前,鞠了个躬说,“来吧,看看我变强没有”。
×××
今天,虞忆珊的小屋前来了一个用帽子遮住面容的人。
“回来了?”虞忆珊依旧保持着那中魅惑的语调。
“嗯,都解决了,东西在瓶子里。”来人用稚嫩的嗓音说着,走进屋里,把封好的玻璃小瓶放在桌上。小瓶里,三团浅灰的雾气好似有生命的互相撞动,接着屋内油灯烛火的微光,这人居然是吴桐,年轻、不带一丝感情的脸上布满邪气。
“嗯,去继续你的功课吧。”虞忆珊并不在意桌上的小瓶,爱怜的看了眼转身出去继续修炼的吴桐。
吴桐钻进靠着虞忆珊搭起的小屋,黑布同样遮挡着阳光,屋内什么都没有。吴桐坐下后,两道细线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在他的皮肤上上下穿梭着。看着细线,吴桐忽然想起了高守那张平凡的脸。
衣凌雪被困在一个微型法阵内,身边是数十只凶恶怪异的魔怪。
只见她一不做法,二不施术,只是不断的凭借灵活和阵内的各种魔怪缠斗,时不时绕道魔怪的身后,剑指疾画,口中法令疾吐。
“疾!”画出的符文一闪,眼前魔怪便被击飞出去。没多时,衣凌雪的身形缓慢了下来,香汗淋漓,不住喘气。
欧鸬萍坐在阵外看着上下飞舞的衣凌雪,悠闲的喝着茶水,心里盘算这时不时换些更凶猛的魔怪。
忽然山下金器相击声大作,遥望过去,灵力四溢。
惊的欧鸬萍手中的茶杯也不由一颤,衣凌雪也是觉得没来由的感到山下惊人的灵气,阵内魔怪好像碎了胆子,纷纷不敢上前,躲在角落卷曲起来发抖。
“老头,我走了。”九月快乐的和送自己出门的宁道人道别,心中说不尽的快乐,暗叫花花世界,我九月算是回来了。又回头看着宁道人并不苍老的面容,语重心长的说,“我走了你别想我,炉子你自己看,地你自己扫,桌子记得擦,内裤记得换,袜子记得洗哦!”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洗过内裤!”宁道人震怒,说着就把看家法器“夺命飞鞋”射到了九月的后脑上。
九月捡起鞋子,打算扔的远远的,好让宁道人单脚跳上整天。
忽然心头一颤,回头看向宁道人,见他也皱眉急算,末了才长舒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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