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昨晚莫名昏睡,对昨晚发生之事毫不知情,现下听闻昨晚大雪,眼光大亮,粉舌只舔嘴唇,只可惜口中干涩,任她左舔右舔却是越来越渴,喉中冒烟。
“糜老,既然昨晚大雪,怎的你不会多吃上一些。”女童问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老者本就枯燥的脸色骤的拧起,几欲扭成一团,似是不甘得道:“昨夜宗主突然倒地不起,大雪突临,老糜我一时慌乱,短短数息就被禁锢。如若不然我老糜摆好架势,大口朝天,哪怕这日头再烈上三分却又怎能欺我如此!”
女童一囧,哑口无言。忽闻老者咦了一声,顺着老者目光望去,不禁脸色大变,惊慌失措。
只见远处一行快马正绝尘而来,在满天沙尘中快速靠近。老者干枯若死得脸色陡然间更是布满死灰,嘴角发抖。
来者正是郑铁山父子,此时郑永驰被父亲以披风裹住以挡风沙,虽是酷热难熬,但坐于马上极速奔跑之下呼呼生风,虽是热风,却也堪堪能忍。郑永驰只露出小脸,怀里抱着个大水壶,热意难消时便拿来贴贴脸,时不时喝上两口。却也奇怪,也不知这水壶是何材质,拿在手上冰冰凉凉,郑永驰一拿上手便爱不释手一路把玩。
郑铁山则是一路都在盘算着自己和儿子的粮草大计。看上去粮草充足,但身后四匹马,少的便是水源。也不知那些马能撑几天,实在无奈之下只得一一杀死制成肉干,水源对他来说只能供应自己和儿子,还有黑风。低头看了看时不时仰头喝水的儿子,他心念一转,若是万不得已,水源便只能供应自己这宝贝儿子了。
忽见远处沙地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郑铁山忙勒马停下,五马急奔,霎时同时急停,可见郑铁山马术之精湛。极目眺去,他的眼神牢牢锁定住那个独腿老人,对这老者郑铁山无比的的忌惮。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先前在他在杀蟒之地留下神秘脚印的人。
细细看了片刻却又与自己所想极为不符,只见那老者衣衫褴褛,脸无血色,单足立地,尚显吃力。跨下袍子被削去大半,其上大片暗红色血迹,可见老者这一足是被人活活斩去。旁边那女童也是严重脱水,体力不支。但一双有若星辰的双眼却是灵动清澈,顾盼之间楚楚动人,可爱至极。
心里权衡片刻郑铁山便放下心来,如此两人实难对他父子造成威胁,看来之前自己太过悲观,杞人忧天而已。
郑铁山心刚刚放下,这边老者也重重的喘了口气。区区一凡夫俗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随即想到自己和女童两人现下也正是废人一双,都快饿死渴死了,心里又不禁提起三分惧意。
就在双方都寻思利弊之时,郑永驰却目光呆滞,一副猪哥样的望着前方的女童,肌肤似雪,五官清秀,峨眉轻蹙忧愁中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弱不禁风的站在漫天飞沙中,枯发随风起舞,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堕落仙子一般,叫人心生怜爱。
女童被他看的面目生晕,却不好发作,只得厌恶的回望了郑永驰一眼,眼里满是鄙夷之色。郑永驰一机灵回过神来,脸上略囧,心里朝自己啐了一口。心道:“郑永驰啊郑永驰,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么?两世加在一起你便快三十啦,还被一个十多岁的女童所迷,禽兽也!”脸上尴尬一笑,再次朝着女童望去,眼里满是歉意。
女童暗恼,不过远远看见那马上少年此刻眼里只有歉意别无其他,心下倒也谅解,毕竟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六七岁而已,小孩心性罢了,何况那少年见自己不喜便懂致歉,想来教养极好。不禁隔着老远对少年细细打量起来,无奈隔的太远,瞧不太细,只能隐约看见少年长得极为漂亮,明明白白一嫩童子。
这回轮到郑永驰不好意思了,被看的全身飘轻,两朵小红云腾的生在两颊,登时一囧,拿个水壶喝水,以挡囧态。女童见自己竟也失态,立觉尴尬,便学着郑永驰一般嘴角上扬笑带歉意。
她这一笑不打紧,郑永驰却看的目瞪口呆,挺可爱的一女童,小嘴一张却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那女童满嘴小白牙在日头照射下闪闪发亮,只是牙缝之间全是血迹,红白相间甚是恐怖,特别是那对煞白的嘴唇,微微一咧,登时裂开,鲜血流出,更添怖色。噗的一声,郑永驰一时被呛,涕泪横流。
郑铁山当然不知道怀里的小家伙正和别人眉来眼去,眼见儿子呛到,一边在儿子背上顺着,一边笑道:“驰儿慢些喝,虽然清水不会醉人,但也会撑肚不是?这一路上你都尿了三趟啦!小时候喝你娘亲的奶也没见你喝的这么勤啊。啊!哈哈哈哈”说完大笑不止,大有调戏之意。
“爹爹!别讲我小时候的糗事,再讲……再讲我便不理你了”郑永驰本就脸薄,现下脸色几如红焖大虾,大有吐血三升之势。
“那好,那我们谈一谈大事,为父有一事不明,驰儿可愿为为父答疑解惑?”郑铁山止住笑意,正色问道。
郑永驰见父亲说的严肃,小脸一肃,心里整理一番,文绉绉的道:“爹爹讲来便是,孩儿洗耳恭听。”
“嗯!嗯?”郑铁山刚想发笑,却见儿子小脸蛋上一脸正色,当下便道:“倘若你在饿极之时有人给你送了一袋干粮,恰恰此时你又见到有人饿晕在路旁,你救是不救,倘若救,该如何救?”言毕目光依旧朝老者望去,心里矛盾不已,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不定。倘若救,干粮和水便要分出去两份,自己和儿子活下来的希望便小了许多。倘若不救,观这二人情形很难撑过过明天。
郑永驰一听便心下了然,抬头看了看女童那满嘴的鲜血满口的裂痕,他可不愿看着女童就这么可怜的死去。当下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番,答道:“爹爹,人是一定要救的,我们可以给她们一匹马,一点干粮和水。好男儿当以锄强扶弱,救人于危难之中为立世之本,这是爹爹教孩儿的,孩儿时时谨记心中,不敢忘怀。”
“唔!说得好!为父受教了。咦?不对啊,为父只是跟你打个比方,没告诉你我要救他们呀?”手指朝前指去,一脸疑惑之色询问道。
郑永驰突然很想扇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么就说漏了嘴。突然眼珠子一转,拿出了撒娇之势,头往父亲怀里一蹭,腼腆的道:“启禀爹爹,自然是···是··是·孩儿冰雪聪明,心思活络咯!”
郑铁山得意一笑,抱着儿子小脑袋磨砂着道:“那是,那是,我儿自当如此,嘿嘿!”突然怀里一阵蠕动,却是郑永驰从怀里挣扎着钻了出去,跳下了马背。或是久坐于马上双腿发麻,手里的水壶又堪堪嫌重,竟是一时不察,当下屁股朝天栽在地上,一张小脸全埋在沙里面。
“驰儿当心!你看你……啊?哈哈……”郑铁山刚想责备两句却正见到儿子从沙里把头抬起正朝他尴尬望来。由于天热出汗,一张小脸全是黄沙,登时看去犹如戴着黄皮面具,他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郑永驰心里念着女童那满嘴的裂痕,连忙下马抢着要给女童送壶水去。却不料脚下一麻,摔了一跤,姿势还及其不雅。本就出糗心里不快,见父亲竟笑的如此灿烂,心里生气,小脸忽的鼓起一包气,这腮帮子一鼓不要紧,登时脸上黄沙却如落雨一般簌簌落下,郑铁山登时笑的前俯后仰,止却不住。郑永驰白眼一翻,气呼呼的扭身朝女童奔去,郑铁山打马慢慢追随在后,看着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奔在前方的儿子,眼里写满关爱。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