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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秦王爷(1 / 1)

凌道宗才几个修进元婴期的高手,根本应付不了搬迁祖庙这样的浩大工程。陈冲灵将逍遥士的玉瞳简传给陈有亮后,心里郁闷,连逍遥士现身修至大乘的事提都没提。

金琦做了监督,陈有亮等人虽然感觉意外,却也没什么震动。祖师爷定下的监督,并且这个监督实力超群,再加上一个女魔头,谁敢有什么意见?

祖庙大殿中,陈冲灵大咧咧坐在正中,召集凌道宗众人商议迁移之事。

金琦平生最烦开会,无聊中把玩着飞天鹤,顺手套在手指上。那飞天鹤可大可小,既能做戒指也能当头饰,颇有点味道。看着众人恭恭敬敬堂下恭立,金琦想着地球上的日子,恍如隔世,便如置身梦境一般。忽又想起皋廪因为养伤不能前来而咬牙切齿、痛不欲生的表情,心底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陈冲灵见金琦似乎神游天外,不由赞赏道:“金监督对世俗毫无留恋,正是主持本次迁移的合适人选。”

金琦“啊”了一声“什么?”几乎当场栽倒。你这样的前辈师祖主持搬迁祖庙才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拉上我。他做梦都想不出这么雄伟的建筑该如何搬迁,烦闷之中问了一句:“不知道监督可不可以监督陈老前辈啊?”陈冲灵哑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紫晴上人心知逍遥士心法中必有搬迁移物之法,暗道:“倒不是凌道宗差劲,而是现在的弟子太脓包。”

陈冲灵笑道:“本宗开山祖师的亲传心法我都记录下来了,还请监督参悟,以便主持祖庙搬迁。”将一个玉瞳简递了过来。他是即将合体的大宗师级人物,对凌云心法领悟极深,看完逍遥士的玉瞳简后一点即通,了然于胸,随手便可复制在其他玉瞳简中。

陈冲灵心道:“凌道宗连祖庙迁移都没有人手,还要找监督帮忙,传出去只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若监督连移物的法术都不会,那可是大笑话了。”凌道宗的监督都是出外云游的高手,虽然权力极大,但很少插手门派事务了。念及门派振兴只是时间问题,心情稍好。

金琦忍不住道:“老前辈……”陈冲灵接口笑道:“小兄弟先参悟,等大家都修炼一段日子就开始搬迁。”众人称诺散去。

因为金琦成了自己的长辈,皋廪正在犯头疼,得知这个监督居然主持祖庙搬迁,登时两眼冒出绿光:“上人相当于监督的弟子,我相当于上人的弟子,既然搬的不是他们的家,我自然要出大力了。”心下痒痒,恨不得立即开工,大展空空妙手。

金琦修习凌云心法不过一两天,便熟练了移物法术。皋廪伤势虽然好转,仍破不了山门禁制,见紫晴上人闭关,便央求金琦帮忙寻找杜安邦。那杜安邦因为返家安排家人而早些日子离开了祖庙。

金琦正闲得无聊,一拍即合,领着皋廪大摇大摆出了祖庙。凌道宗门人不得宗主允许,严禁私自出山。但凌道宗主要人等正在修炼,金琦又是本门监督,比宗主还牛的人物,看山门人不敢阻拦,还道金监督已经修炼大成,暗暗惊佩。他哪里晓得金大监督只是修炼掌握了移物法术呢?

皋廪对帝都十分熟悉,在热闹的大街上窜来窜去,人流中瞧得金琦眼都花了,忍不住道:“听说紫晴上人不许你深入人间,怎么对帝都这么熟悉?”皋廪得意洋洋道:“回监督大人,不过是顺路到皇宫和祖庙取了点好玩的东西,一来二去,不熟悉都很难。”他虽承认金琦是长辈,但嘴上始终不按辈分叫,算是聊以自慰。

金琦奇道:“好玩的东西?”皋廪故做神秘,嘿嘿笑道:“好玩的东西多啦!监督大人要不要看看?”金琦对尖嘴兽认为好玩的东西实在有点好奇,自然点头。皋廪取出一串晶莹的珠宝:“这是皇后的配饰。”取出一个青色大碗:“这是祖庙拜祭祖先的供碗。”林林总总,五颜六色,珠光宝气,头顶一顶皇冠,皇冠上放着青碗,腰缠无数珠宝,珠宝里夹杂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不外乎大内珍宝,高官私藏,祖庙珍品,纵是大白天也映亮了整条街。

金琦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从未想过往储物法宝里装这些东西,估计也没几个修真者干这种事情。想起皋廪对各类宝贝有异乎寻常的偏好,恍然大悟:“你偷了这么多东西?”皋廪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含混不清道:“我的储物腰带还空得很呢。什么话,不是偷,是拿来玩玩!”金琦哑然失笑,无言以对。

这时大街上的人群早已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有心怀歹意之徒盘算如何下手抢夺。皋廪不知有人算计,见这么多人围观,越发快活,宝贝也是越拿越多。

皋廪不通世事,金琦却是人精,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但他见皋廪收藏着实惊人,想起若有这些财宝,地球上何苦打拼,感慨之际也就忘了阻止。结果帝都的繁华街道拥挤不堪,硬是被这两人堵得结结实实。

帝都正处多事之秋,四处都有巡街军士,若非人流太挤,早冲进来将二人拿下了。片刻之后,大批军士开了过来,吆喝着驱散人群,围住了显宝的二人。

“什么人敢蓄意喧哗,聚众闹事?想造反吗?”一个骑马的官员厉声喝道。瞧见皋廪浑身珠宝,眼露惊艳,呆了呆,居然僵硬不动了。

皋廪哈哈笑道:“本上人把他们的魂儿都勾没了。”赃物瞬息收回,准备拍屁股走人。那官员清醒过来大叫:“拿下拿下!拿下这两个江洋大盗!”

金琦猛然醒悟:坏了,把皇帝的东西拿到皇城根下显摆,没事也有事了。那皇冠八成就是皇帝头上的。皋廪往里收拾东西比往外拿东西速度快多了,无数珠宝瞬息装入储物腰带,就待闪人。他怕的不是凡人,而是担心事情闹大招来紫晴上人的臭骂。

众军士正欲上前拿人,忽有人高叫道:“住手!”三四个侍卫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其中喊话的那个高大侍卫向军士出示了一块腰牌,军士立即放行。

骑马的官员连忙下马躬身道:“水门校尉参事欧明参见廷尉大人。”对比起来看,水门校尉相当于首都的一个公安分局局长,参事便是副局长,廷尉则位列三公,掌管首都的军事防务,也是全国的最高法院院长、最高检察院院长、监察部长、公安部长、国家安全部门最高负责人,权力极大。

那廷尉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金琦的手指,片刻之后脸色大变,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利落了:“飞、飞、飞天仙鹤……”欧明难解其意,一片茫然。

皋廪奇道:“你也认得飞天鹤?”那廷尉咕咚坐在地上,叫道:“臣王德构参见天君圣祖王爷!”这一叫不打紧,原本喧哗的大街瞬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呆若木鸡。欧明呆了片刻,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什么?天君圣祖王爷?”

金琦和皋廪莫名其妙,大街上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众人齐齐高呼:“参见天君圣祖王爷!”瞧着黑压压一大片人头,皋廪热血上涌,兴奋莫名:这飞天鹤看来是个好东西,一定得从陈有亮身上拿来玩玩。

原来大秦朝是逍遥士一手所创,修真的族人和世俗的族人很少见面交流。他虽没有做皇帝,但现在的皇帝已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代子孙了。这样的传说人物在大秦朝家喻户晓,威望极高。后来的皇帝为了纪念他,封其为“圣王爷”,后来又加封为“天君圣王爷”,到现在已经封为“天君圣祖王爷”,历代规矩就是圣祖王爷大于一切。两千年下来,历代皇帝连封号字数都不敢随意添加,只增加几个字,可见其威望之高了。这飞天鹤便是他的信物。

虽说凌道宗历代监督人手一个飞天鹤,可凌道宗越来越不景气,没有一个监督象开山祖师那般有闲心,都是刻苦修炼,四海云游去了。凡人哪里晓得其中缘由,直接把金琦当成逍遥士顶礼膜拜。虽然相貌不同,可圣祖王爷是什么人,变个脸孔又有何难?再说了,圣祖王爷变脸自有他的用意,我们操什么心。

等金琦弄清原委,已和皋廪到了团结会的议政大厅。没办法,大秦个人崇拜实在过度,由不得你不来啊。大厅里人声鼎沸,众多官员匍匐在地,念念有词,虔诚无比。厅外还有许多人奔走呼号,恨不得在脸上刻着“我见到天君圣祖王爷了”。见到这般景象,金琦总算明白大秦朝为何要搞君主立宪了,大秦朝的皇帝或许不能永远坐下去,但估计是几千年以后的事情啦。

很快,新皇帝匆匆而至。金琦很想解释,可那年轻的皇帝啥也不听,只是激动的五体投地,连呼“祖宗保佑大秦”,搞得金琦无计可施,索性懒得再开口,闭目入定,任凭众人膜拜。他算是知道陈冲灵为什么说他不恋凡尘了,凭飞天鹤就可荣华富贵,享受至高权力啊。皋廪却是兴奋异常,立于身后手舞足蹈,摆足了造型。死亡之海空旷寂寞,哪里有凡间这般热闹繁华?

好不容易繁华尽去,夜幕低垂,金琦也被送进皇宫后山的王爷寝宫。那寝宫依山而建,原本只是个小宫殿,经过历代皇帝修缮已经扩大了很多。寝宫里一切事物样样俱全,维护得尽善尽美,连宫女都是千挑万选方能进宫,可见虽历经无数岁月,大秦对天君圣祖王爷的感情还是丝毫未减。

金琦实在说不出的烦闷,觉得几个贴身服侍的小宫女清秀可嘉,忍不住调笑了几句。几个小宫女起初惶恐不已,一句话也不敢说,见金琦亲切友善,也就逐渐大着胆子答话了。皋廪见惯紫晴上人的绝色,根本不屑一顾,只到处搜寻,期待找到几件看得上的物品。

聊至夜深,金琦对大秦有了基本了解。大秦法度森严,人人按法理办事,特别是官府不得扰民,老百姓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过得。这次要不是皇帝残暴,刑罚过重,在位十四年屠杀近万官员和百姓,严重违反逍遥士当初定下的“禁杀”政策,加上皇族藩王劫掠财富,横行不法,人民也不会造反。不过反是造了,大秦皇帝还是陈家人来做。

金琦听闻不由啼笑皆非:“皇帝杀了近万人,也能叫屠杀?”和地球上那些国家动不动打仗杀人来比,莫说近万,就是数十万、几百万、上千万也能杀得干干净净,那才叫屠杀呢。

一个小宫女怯生生道:“禀天君圣祖王爷,大秦人口稀少,便连那犯事的囚犯做苦工服囚役,也是不能随意打杀的。”

金琦笑道:“那达官贵人家的奴仆犯事了,可以随意处置么?”那宫女道:“那些人犯事了,主人只能买卖,不能打不能杀,或者交给官府处罚。”金琦默然,看来这修真者平等的观念早已影响了世俗政权。

皋廪忽然窜出来:“糟糕,忘了正事!我那徒弟还没找到呢。”

金琦看这样子也没法出宫,沉吟片刻,道:“不如找个人来问问。就找那个王德构吧。”

此时已经夜深,朝臣不得进宫。但圣祖王爷要找人,谁敢不从?赶紧宣召。王德构匆匆赶来,得知原委,笑道:“禀天君圣祖王爷,杜安邦是我心腹幕僚,不知何故要辞官而去,刚才还在向下官道别呢。王爷召唤,下官只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赶来了。”真巧,原来王德构就是那个密谋政变的朝堂高官。等杜安邦入宫,看见金琦和皋廪,顿时惊掉了眼珠子,略过不提。

皋廪找杜安邦是想早日做紫晴上人弟子,金琦肯陪着出来是另有所图。祖庙搬迁是一大堆杂事。地址选到了无欲窟附近的山脉中,因为无欲窟已经塌陷,那山脉底下的晶石矿极多。但凌道宗人手太少,高手不多,开采晶石矿只能借助朝廷。杜安邦恰好是办这事的合适人选。

杜安邦略一思考,便给出一个方案:朝廷派大军打通死亡之海,沿途设立防线,再安排民役开采晶石矿。不过其中两个问题比较难办。一是现在内战四起,朝廷没有力量派出很多军队,二是打通道路之后,朝廷无力确保道路安全。

金琦心道:祖庙做先锋打头阵,扫荡之后军队跟进,大修防线,然后请紫晴上人布禁制,任它什么怪兽也进不来。忽然觉得很划不来:老子费神费力为什么啊?移物术固然神奇,可那么大一座祖庙,老子肯定要累吐血,吐血之后还要帮凌道宗布禁制,又是吐血。这是干什么呢?尽做些利人不利己的事!

没想到,祖庙搬迁出力最大的竟然是皋廪。他认为徒弟的事就是师尊的事,杜安邦既然接手了这么一个鸟事,再鸟也要办漂亮!他威风凛凛驱怪、哀求紫晴上人帮忙布禁制,干得极其认真。得知金琦会困神禁制,他甚至还缠着金琦在死亡之海布置了好几个。

可怜金琦在搬迁那么雄伟的建筑物时只是差点吐血,布置禁制时却吐了好几口血。皋廪为此招来紫晴上人一顿臭骂,皋廪转身把杜安邦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语中爱护之意很让杜安邦感动,以致这位皋廪的爱徒在被骂时想的却是:可惜度烟海远赴前线作战,不然他来领军扫荡,见到师尊神威一定会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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