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走出画舫,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才无奈地离去了。
刘斌却留上了心,分析起此人的身份来,“应天府尹不能动的人被他一句话就吓走了,这人身份大为可疑啊。他这么年轻一定不是什么重臣,难道……”刘斌想到一事。
那人也没坐多久,等了一会便带着人走了。
高进笑道,“没想到这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这京师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也。”
“嗯,高兄。”
一时兴起,几人又开始了饮酒作乐,似乎是中午喝得太多了,几杯下去,刘斌就显得有些醉了,端着酒水的手有些颤抖。
见了刘斌的模样,黄宇十分担心。虽然他也想再见见这个杨柳,但此刻更怕刘斌酒后失态,闹出什么事来,忙道,“高兄,不好意思,仲平醉了,我们先告辞了,改天再聚。”
高进心里还惦记着杨柳,想待会找个茬见上一见,不想这么早离去,说道,“好,几位慢走。”
赵亮和黄宇一左一右地扶着刘斌走出画舫,刚想送他回客栈,刘斌却道,“赵亮,你先回客栈吧,我们还要看看这秦淮河的夜景,一会再回来。”
赵亮看看黄宇,见他也示意自己先走,点点头去了。
却说方才坐在角落那几人此时正在街上走着,天色已晚,白天叫卖的商贩早已歇息了,街上行人很是稀少,整个街道空空荡荡地。
这几人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似的,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有的人还把手放在了腰间。
突然两旁闪出了几个黑衣人,也不说话,拿着刀剑直奔他们而来。很快几人就打斗在了一起,越打几人心里越惊,这几个黑衣人武功十分高明,而且招招辛辣致命,绝非等闲人等。
有一人却没有动手,一直护在那年轻人身旁。他一直在静观其变,见其余人已经渐渐控制住了局势,他略略地放下了心。
路上本就寥寥无几的行人早在他们交手之时,便四散奔逃,其中有一个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年纪,样貌十分的清纯可爱,可能是被吓傻了,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少女路过他们身旁之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摔了下去,这人心下不忍,扶住少女,让她快走。
却不料那女子对他诡异地笑了笑,他暗叫不妙,一股剧痛就从胸口传来。
他低头看看,胸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流了出来。
“保护……”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便去了。
那女子没了方才的慌张神情,拔出匕首,狞笑着朝年轻人走来。
其他人早看见了这边场景,都拼了命想赶过来,却被那几个黑衣人死死地拖住了。
那女子没有丝毫迟疑,挥起匕首朝年轻人插去,年轻人躲闪不及,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目待死。
谁料过了半天刀口也没有落到身上,年轻人睁眼一看,却见到方才那女子已飞了出去,躺在远处地上,看来是受伤了。此刻有一人正关切地看着自己,道,“这位公子你没事吧。”这人身高七尺,肩宽腰窄,手上正拿着长剑,十分英武。
“哦,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年轻人还有些惊魂未定,虽没看见却也猜到方才定是这人及时出现救了自己。
那些黑衣人见势不妙,扶起那年轻女子飞似地走了。其他人也无心再追,围在了年轻人身旁。众人忙察看方才受伤之人,伤口正在心口上,早没了鼻息,众人虽有些悲痛但更庆幸年轻人安然无恙。
方才那人道,“没想到京师中竟也有此等贼人公然行凶。兄台,我就先告辞了。”
年轻公子忙叫住这人,道,“兄台何苦急着离去,救命之恩怎么都要到舍下做客几日。再说难保不会再有什么事端,不知能否再送我们一程。”
那人看看他们,点点头同意了。
几人抬起方才死去那人的尸身飞快地走了,等到他们走了好一会,传说中的禁卫才慢慢地出现了,却什么都没有见到,只看到地上一滩血迹,自得到处找人询问情况,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不提。
那人跟在几人身后,越走脸上越显诧异,他们穿过几条街道后,竟走到内城中来了。
他很想询问几人,但又不好相询。
方才几个护卫模样的人此刻竟朝年轻人跪了下来,口中道,“属下护驾不力,让皇上受惊了,还请皇上赐罪。”
年轻人竟是当今皇帝朱允炆?那人似乎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
身旁一人拉了拉他衣角,他才反应了过来,忙拜倒在地,道,“草民朱飞羽参见皇上,方才草民对有得罪,请皇上恕罪。”
建文帝挥挥手道,“这事不能怪你们,要不是朕偷偷出宫,哪里会出这样的事,你们起来吧,将薛忠带下去厚葬吧。”
建文帝又过来扶起了朱飞羽,道,“壮士何罪之有,要不是你今日相救,恐怕朕……”
“这是皇上福缘深厚,草民不敢贪功。”朱飞羽道。
“来,你随朕过来。”穿过几个亭台楼阁,最后他们几人到了一间房中。这里摆放着满屋的书籍,不少都是名家真迹,想来就是建文帝的御书房了。
建文帝在御座上坐下,询问起朱飞羽的事情来。原来朱飞羽乃是湖广人士,此次来京是准备考武举来的,刚才听到打斗声,便赶了过来,谁知正好救了建文帝。
见朱飞羽言谈得体,建文帝很是高兴,道,“好,真乃义士也,以后你就留在朕身边吧。”
朱飞羽大喜,跪倒道,“草民谢主隆恩。”
“你先下去休息吧,自有人给你安排。”
等到朱飞羽走了,建文帝深吸一口气,摊倒在了龙椅上。他从小长在深宫中,哪里有过今日的遭遇来,方才只是顾着身份强撑着而已。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来,他还一阵的后怕,要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过了好一阵,建文帝才恢复过来,道,“来人,传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卿黄子澄。”今天的事情他感觉很不简单,准备找来两人商议。
不一会,两人匆匆赶来。
等到建文帝把方才自己遇险的事说了一遍,两人都是大惊失色,暗叫好险。
“皇上,方才你为何出宫?”齐泰问道。
“朕想出去微服私访。”建文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含糊道。
“皇上你乃是千金之躯,怎可亲身涉险。”齐泰正色道。
“正是,皇上,你乃是万民之主,不可如此轻率行事。”黄子澄附和道。
建文帝对齐泰和黄子澄向来都是又敬又怕,只得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并且表示以后决不再犯。
“不过京师向来太平,怎么会出现如此胆大的贼人,莫非他们就是冲着皇上来的。”齐泰道。
建文帝想起方才的情形,一起都是早有预谋,分明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点头道,“齐卿说得有理,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冲着朕来的。”
“那谁会这么大胆敢谋刺皇上呢,又有谁会知道皇上出宫了呢。”黄子澄道。
“来人,给我传燕王次子朱高煦。”建文帝道。
“皇上,莫非你怀疑是燕王?”齐泰惊道。
“这个还不能肯定,不过我在事前曾见过朱高煦。”建文帝道。
过了一会,太监来报道,“禀皇上,燕王次子已离京了。”
“离京了,谁让他离京的。”
“奴才不知,听说是他骑了一匹马径直从北门走了。”
“你退下吧。”
“这朱高煦,晚不走早不走偏生这个时候走,定是做贼心虚跑了,朕这就派人将他捉回来。”建文帝大怒。
齐泰道,“皇上,虽然说朱高煦与此事可能有关,但如果无凭无据地将他捉回来恐怕会逼反燕王啊。”
黄子澄道,“皇上,不如先派人查清此事,拿到证据,到时候容不得他狡辩,到时不管燕王对此事知情与否,都可乘机废掉他。”
建文帝思索了一下,道,“不错,这事不要大事张扬,就让锦衣卫暗中查探好了。”又道,“现在这京兆尹向宝太不称职了,你们商议一下看谁合适报给我。”
齐泰和黄子澄虽然有心维护向宝,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被撤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遵旨。”二人齐声道。
“燕王现在是越来越过份了,我们还是得早作准备。”齐泰道。
“好吧,你们有何建议。”建文帝叹了口气道。
刘斌和黄宇在南京住了几日,便动身返回长沙。
出得城门,刘斌回头看了看城门上应天两个大字,心道,“南京,我会回来的。”黄宇也是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此时想到的却是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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