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竞之、程全抱拳称谢,便出了府门,望城中便走。
古都皇城,集中原财富与权力的地方。安竞之、程全一路走走停停,但见雕栏玉砌、水榭楼台,数不完的玉树红花,道不尽的玲珑身材,一时万般尽收眼底。二人不禁感叹,果真只有古都皇城,方才有这般堂皇景象。
二人在城中转悠,不觉便到了午间。两人寻一处酒楼吃饭,刚上楼,便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安竞之眉头微蹙,小声说道:“程兄,此地嘈杂,不如换别家试试?”
程全点头,二人刚欲下楼,便听楼上一人说道:“我道什么人在此撒泼,却是个天剑城来的南蛮子。”
语涉天剑城,听声音又如此不善,程全停下脚步,望向安竞之,眼神询问还要不要走。安竞之不料在此还能碰到同乡,忽的转身,往楼上便走。
“各位,这唱曲儿的姑娘是在下点的,想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刚一上楼,安竞之便看见一位粉面书生站起了身,想着满堂宾客抱拳道:“在下初到皇城,本以为在这城主脚下吃饭,应是一团和气,偏生有这么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仗着有钱,硬是要破了这大好气氛,在下不才,今日便要与这一坨斗争到底,若是扰了各位用饭,还请各位见谅。”
顺着粉面小生手指方向望去,却见一黑脸胖子坐在窗前,满脸憋得通红,忽的站起身来,大叫道:“妈了个巴子,一个男人却生了一张女人的脸,恁的恶心,废话少说,你让是不让?”
“不让!”这书生竟是丝毫不让。
“你奶奶的。”黑脸胖子一听此话,哪里还做得做,跳将起来,直奔书生而来。
众人见黑脸胖子人虽胖,动作却是迅猛异常,想来也是个练家子,不禁为这书生捏一把汗。
哪知书生见胖子朝自己这边笨来,不惊反喜,一声嗤笑,不知怎地便绕到胖子身后,下面右脚一勾,上面双掌一推,似是要将胖子推倒。
这胖子忽见书生绕到自己身后,也是背脊一凉,待得反应过来,早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巨力从后背传来,本欲仗着身形强行稳住,岂料那股巨力一浪高过一浪,终是脚下一个不稳,栽了个跟头。
黑脸胖子这才知遇到了高人,慌忙爬起身来,远远望着那书生,也不说话,一溜烟跑下楼去。
这一楼百姓哪里看得出这书生身怀高深武功,都以为他借力打力,占了胖子便宜,一时二楼哄笑一片。
安竞之二人此时早已点了小菜,吃了起来。一杯酒下肚,安竞之望向书生,举起酒杯道:“对面的兄台,敬你一杯。”
似是很错愕,那书生望向安竞之,打量好久方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安竞之,想到昨儿个在秦铭府上所见所感,不觉一笑:“他乡碰上我天剑城的少年才俊,又恰逢兄台露了这手四两拨千斤的神技,无关其他,只想敬你一杯。”
“哦?”在皇城碰到同乡,书生也是很惊讶,起身走近,端起酒杯问道:“你也是天剑城的?不知如何称呼?”
安竞之见那书生近前敬酒,起身点头回礼道:“在下安竞之。”说完指向程全道:“这位是我好友程全,我二人本意在此处吃点饭,不料见此处嘈杂,本想离开,却闻得兄台乃是我天剑城人氏,故而驻足留下,你跟那胖子发生的一点摩擦,却正好让我们碰上了!”
一听安竞之自报家门,那书生先是一愣,转而一脸兴奋,忙问道:“你是安竞之?天剑城安氏子弟?”
“若是天剑城没有第二个安氏,那便是我了。”安竞之颔首道。
书生听得安竞之果真便是安竞之,不由大笑,待得尽兴方才停下道:“好小子,你可还记得我么,我是柳中絮,城西柳家啊。”说完拍拍安竞之的脑袋:“哎呀,长变了,不过这么仔细一看,确是安竞之了,假不了。”
原来这柳中絮乃是天剑城柳家第三代掌门独子,长安竞之三岁。安竞之自打记事起,除了爷爷陪自己玩耍外,便只有这个柳中絮了。可十年前柳家迁居临风郡,便再没有了音讯,自此二人失了联系,却不想今日在此处碰到。
一听这书生便是柳中絮,安竞之不由一呆,片刻猛地站起身来:“絮哥?”
“是我,竞之老弟,一别十年,不想今日在此相遇,想来真是造化弄人。”柳中絮忽的两眼泛红,竟是有些哽咽。
“絮哥,你还是那般漂亮,哈哈哈哈......”见柳中絮这般女儿态,安竞之打趣道。
程全望向柳中絮,只见他粉面红唇,两条柳叶细眉,一双大眼睛,一张脸竟是生的比一般女子还要俊俏,顿时忍俊不禁。
“去你的。”柳中絮当胸给了安竞之一拳,笑骂道。
三人围桌坐定,程全抱拳道:“柳兄。”
柳中絮点头示意,问安竞之道:“你怎么来皇城了?”
听闻柳中絮问询自己,安竞之便将安如龙遁入空门、自己逃亡金州、再到进入武功学堂这一路种种,均是告诉了柳中絮。
柳中絮听完,竟是沉默不语,干了一杯酒,便说道:“想不到你也如我这般,自离天剑城后,我们一家辗转去了临风郡,近几年搬至这皇城,希望皇城脚下能讨点生活。”
听得柳中絮凄凄说道,安竞之便问道:“絮哥,家中有变故?”
“哎,父亲昔年与人斗狠落下了残疾,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已变卖一空,我又不会啥手艺,每日游手好闲四处闲逛,哎,不谈也罢,小二,让那唱曲的姑娘过来,给我来一曲《陌上花开》。”
安竞之闻得柳家变故,一时也不好说啥。
不多时,便见一位姑娘朝桌旁走来,离着三人不远处坐定,纤纤玉手轻抚琴弦,一时穹音骤起,姑娘轻启朱唇,和着丝竹之声一字字款款唱道:“残阳如泣,画不出的是天边散落的心情;流云似洗,理不尽的是如梦如幻的印迹;生者无依,离不开的是喧嚣背后的孤寂;逝者于彼,看不透的是黄昏葱葱的背影.....”
三人各怀心情,体味着曲中真意......
“旋律希音,唱不完的事残留心底的回忆;花开如今,容不下的是伤逝千年的感情......”
姑娘唱的动情,三人听得用心,均是沉浸在曲子谈谈的愁绪中,丝毫没有发觉楼下人头涌动,那个黑脸胖子竟是找了帮手,往二楼一拥而上。
“就是他,大哥。”那黑脸胖子首先冲到二楼,指着柳中絮恶狠狠叫道。
那唱曲的姑娘见那胖子又来,急忙停弦止乐,连忙跑远。
安竞之三人正沉浸在那曼妙曲中,一睁眼,却见那黑脸胖子正盯着柳中絮,身旁一个官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望着自己三人,不觉心下火起,起身问道:“大人,我三人自在此处喝酒,您这是何意?”
“我自找这娘皮,识相的赶紧闪开。”黑脸胖子仗着有人撑腰,一脸不耐道。
安竞之刚欲再说,却被柳中絮拉住:“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脓包,怎样,若是不服,再行来过?”说着便作势欲打那黑脸胖子。
那胖子见柳中絮上前欲打,心下害怕,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缩到那中年男子身后。却听那男子冷哼一声:“皇城脚下,岂容你这般欺民。有人说你在酒楼耍横,跟我走一趟吧。”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中絮也是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往下便坐,说道:“没有皇城海捕文书,你想拿我,那是休想。”
中年男子不料这书生模样的小子竟敢不走,双眼慢慢眯成一条缝,沉声说道:“果真不跟本官回去问话?”
柳中絮慢慢偏过头,说道:“不敢,若是大人有皇城的海捕文书,在下定然乖乖跟着您回去,若是没有,那便对不住大人了!”
中年男子脸色愈来愈黑,一时剑拔弩张,一场风波因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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