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没有发觉?”
“哦?…..哦,你们那时候太伤心了,没有留意罢了。”
丈夫将信将疑,心却放宽了,想到了王国,又问道:“听村里人说你叫王国?”
“正是在下。”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打扰你了。”
“没关系,到后面房间来说话吧。”
丈夫抱起熟睡中的陈皮,夫妻两人随着王国的指引到后面房间坐下。屋外大雨依旧滂沱,经过一阵恐惧,夫妇两人稍稍放下了对儿子逝世的悲痛。后面的房间三面没窗,前面的门被土地公的泥像挡住,简直就象封闭的一样。
气氛不免仍压抑,丈夫先开口说话:“你住这里多久了?”
“很久了。”王国答道。
“是啊,我很早之前就听人们说起你了。你就一直住在这样艰苦的房子里?”
“这里环境幽雅,房子虽破,山水却秀丽。”
忽然听得小儿哭声夹杂在雷雨声中,夫妇自然听出那是大儿陈冲的哭声,心中先是一喜,继而一惊,望向王国,却又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夫妇登时寒毛树立。村里还传说过借尸还魂的妖怪,他们原本放下的心又吊到了喉咙口:进了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外面的小儿不知道被哪个妖怪借了尸还了魂,真可谓前后有鬼,而且黑暗中连方向都辨别不清。心中更有一个疑问,“这里漆黑一片,那个王国如何看的见,莫非真是妖怪。”
仔细听去,陈冲的声音更响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声音在前堂游来转去,叫了一阵又哭了起来。
夫妇两人哪里还有怀疑,一起靠着墙,却听王国说:“不要害怕,这是….!”
丈夫叫道:“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是鬼,外面那个是妖。你们不要吃了我们,我们给你们做牛做马,初一十五都来供奉,求求你们不要吃我们。”
王国哈哈一笑,心中暗道:“这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我身有武功,那个小孩早就已经救活了。我用龟息法为他疗伤,要五个时辰后才能如常人般呼吸,现在时辰已到,自然醒转。可笑他们疑神疑鬼,看我来戏弄他们一回。”顿了一顿,说道:“或许是土地公救活了你们的儿子,你们去看看是否活了。”
丈夫更加大声叫道:“你是鬼,不要过来。”
外堂的陈冲听到父亲的声音,喜出望外。一个小孩在风雨交加的黑夜孤身一人处于荒山破庙中,心中的恐惧无须多言,听到父亲的声音好比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径直往声音处摸来,口中一直呼喊:“爸爸,你在哪里,我来了。”
丈夫更加恐惧,大声道:“你莫过来,你莫过来。”
陈冲道:“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丈夫道:“我求求你不要过来。”
陈冲道:“那我坐在这里等你。”
王国对丈夫道:“你出去看看嘛。”
丈夫道:“你也不要过来。”
王国道:“好,我就坐在这里。”
夫妇两人抱在一起,靠在墙边,一直挨到天明,曙光从外堂折射进后面的房间。
兀自站了一夜,夫妇两人都委顿了几许,王国却抱着陈皮在房间里唯一的单人床上睡的正香。丈夫想要过去夺陈皮,妻子却小声说:“陈皮现在好象并不危险,等太阳升起之后,如果王国不怕,证明他就不是妖怪,如果他怕阳光,陈皮就得救了,现在千万不要把王国弄醒过来。”丈夫点了点头。
夫妇两人又站了一个时辰,雨后的山林分外的清新,连一丝薄雾也不留,明媚的阳光照得万物舒展。阳光透过前堂照得后间也明亮起来,陈皮醒了,看见自己睡在陌生人的怀里,父母都靠墙站着,立刻推开王国,跑向父母。
王国也醒了,笑道:“你们怎么还站着,出去看看呀。”
夫妇两人见他这个样子,确实不象妖怪,心中暗想:“莫非真的是土地公救活了陈冲,而王国也不是吃人的妖怪?无论如何,先出这个房间,看看陈冲现在如何。”
夫妇来到土地公泥像前,看见陈冲靠着供台,坐在地上。陈冲看见父母出来,一头扎进母亲的怀抱,眼泪不禁流下,哭道:“我晚上好害怕,我怕得睡不着。”
“冲儿,不要怕,不要怕。”妻子哪里还有怀疑,轻轻抚mo着陈冲的头发。
丈夫喜出望外,一头跪倒在土地公像前,不停磕头,不住念道:“土地公显灵,土地公显灵,我夫妇感激土地公大恩大德,永生不忘。初一十五,定来供奉。希望土地公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
走的时候对王国还再三感谢,邀请王国去山下盘桓数日,王国微微一笑,还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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