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不放心又问道:“这一步有什么机关?”
公孙剑毫不迟疑地道:“用力推进石笋,洞口石板立刻翻起,推压石笋的人要马上俯卧;洞口石板翻开之时,里面会射出用皮簧暗勾着的强弩三排!”
陆风阴沉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们!”
公孙剑冷然道:“你可以试!你许下的报复手段我心里有数!”
双眸中寒光隐射,陆风厉声道:“给我押下去!”
两人答应一声,用力提起公孙剑往斜坡下定去。每行一步,公孙剑两踝上的脚镣铁炼便拖在地下呛啷磨响,在身体的歪斜坫簸里,公孙剑琵琶骨与腕骨的伤口便象抽筋似的擦动,深深勒嵌进了骨面,这还不说,钢铐铁镣是那么沉重坚硬,在他的肌肤上不断磨擦。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之后,公孙剑的劲下,双腕足踝,已血漓漓的殷红一片;自然,他现在无法运功相拒,而就算公孙剑再厉害,在他不能发挥功能之前,他的肉,也与任何一个常人没有两样啊……
陆风简单而迅速地开始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李伟你亲自驾车跟下去,小心踩紧煞制板;四鹰’的护着蓬车,‘六鬼’散开潜进;其他人分三个打前探路,其余的和我居中,紧随公孙剑身后动。现在立即开始!”
于是,人影纷纷闪掠,夹杂着马嘶车移之声,每个人全依照陆风吩咐展开身形,他们的坐骑训练有素地缓缓跟在后面走了下来!
前面--公孙剑咬牙忍着身体上这阵阵剂心刮骨的痛苦,每走一步路,琵琶骨及腕骨上紧嵌
的铁丝便火辣辣的,狠毒的磨擦一次。这种穿透血肉,宜接附诸于骨骼之上的磨擦,痛得人腑脏全痉挛了,经脉全曲缩了,鲜血洒洒滴滴地往下淌,载着胩镣的地方,肌肤被勒破,皮开肉翻,钢铁的坚硬磨在红红的嫩肉上面,再加全身的软弱虚乏,和脑袋里的晕沉窒重,着等罪,就活象进了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好多遍了……
眼前是一片迷糊,隐隐有金星冒射,公孙剑身子孱弱得拉不动脚步了,沉重的镣铐,
呛阆呛阆的连拖带扯,时时将他勾拌在地下!现在,公孙剑感觉自己像是一头年迈力衰的老牛--拖着重物,濒临绝境!终于,像是过了千百年那样长久,君惟明咬着牙喘息着,他被左右两个大汉挟持着来到那三块巨大的虎形白石之前!
所有的人全站定了,陆风又立刻给他们分配戒备位置。然后,陆风亲自沿着最右边的这块白石的细窄尖端开始笔直朝峭壁前行去,走到峭壁之前。他低下头来寻找,可不是,果然有一根丝毫不会令人注意的斑剥石笋从壁根斜斜伸展出半尺来长的一截来。
峭壁的根底部分,这样的粗矗石笋何止上百?它们全奇形怪状,参差不齐的歪斜伸插着。假若不是公孙剑事先说明,谁又能特别找到眼前这根毫无异状的石笋呢?而这根石笋与其他石笋大不相同,其他的石笋,也不过仅仅是石笋而已,如今在陆风脚下的这一根,却是关系着千万奇珍异宝的门户钥匙啊!
这时,陆风心中不觉有些兴奋了。他没有去触动石笋,先在峭壁上仔细观察着,但是,他失望了,峭壁的石面上找不出任何有隐门暗板的痕迹来。它是庞大浑然的一个整体,除了灰黑的石质之外,就只有滑湿的青苔,及零零碎碎的几串枯藤而已!
李伟也自后面掩了上来。李伟在这时特别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微颤地压着嗓子道:“怎么样,陆老,有没有错”
摇摇头,陆风的语声仍然是冷冷的:“没有错,顺着右边那块虎形白石的细窄一端笔直走近峭壁,是有一根石笋正对着。”他回头叱道:“大家分散站远,小心强弩。你两个把着姓公孙的,只要情形一不对,听招呼要他那双招子!”
一阵低促而急迫的回答声响起,紧跟着四周的人影纷纷往后倒退。黑暗中,山风如泣,万籁俱寂,在这宛如鬼域的情景下,唯一点缀着黑暗的,只有那偶尔闪动着的兵刃寒光!现在,公孙剑的脸色平静木然,他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凶吉的预兆,寻不出一丝丝可以意味的痕迹,他是那般深沉,那般宁静,又那般不可捉摸;宛似一片海,幽渺无际;一朵云,悠悠飘浮,一团雾,迷迷朦朦;一座山,静峙不动;甚至连他面孔上的每条纹路,每块肌肉,也全在这时凝结成一片毫无意义的空白了。
……
不知道怎么搞的,李伟老觉得有点忐忑不安,有点不祥的感觉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到底因何而起,但是,却总有一团阴霾罩在心田,挥之不去,抛之不脱……
俯下身来,陆风定定地看着那根突出的石笋,这,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石笋罢了。但在陆风的感觉上,这石笋似是带着一股邪异的力量,那斑剥的表层如此丑恶;不规则地凸凹,古怪、灰黑的颜色又那样扎眼,它静静地长在那里,仿佛像一只魔手抓到陆风心上来了!
李伟急切不满地道:“陆老,快点呀,你别再延迟了……”
双手快如闪电般用力推出,陆风一下子便接触到了石笋的顶端,他猛一加劲,老天,那根石笋真的“克啦”一声被推进了峭壁之内!随着石笋的移动,天衣无缝的峭壁壁面立即在一阵低沉是“哗兢兢”铁炼滑动声中翻开了一方门板大小的面积,石片像是一道桥板在两条铁链的拉扯下缓缓搭放至地上!
这突来的变化,使在场的每个人屏息如寂,心跳血涌。而陆风与李伟已激箭似的分掠开去,就在他们飞跃的刹那,显露出来的那个黑沉沉的洞口内,已响起连串机簧震响,“呼”“呼”“呼”三排闪耀着银光的利矢已暴射而出,直射到五丈之外,才纷纷力竭坠地,这批利矢射出时幅度之密之大,足令任何一个不明利害的人无所遁形!
李伟和陆风腾闪之势,一直拔掠出四丈多远,才双双在空中一个大翻身巨鸟也似的落回地下,脚尖沾地,其他众人,在密洞石板甫始现出之际,早已纷纷四散躲避,他们至少站在七八丈之
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三排利矢射出后,洞内,一片沉静,没有声息,再也没有一丁点异状了,它寂然在那里,就如一张恶魔大开的口!
黑暗中,每个人心头狂跳着,双目定定的瞪视在寂静的洞口内外,而洞口内外,也只是一片沉沉的乌漆罢了,看不见任何东西,察不出任何征兆,除了寂静,就没有别的了。风呼啸着卷过,树木哗哗作响。一切全是阴森的,沉闷的,恐怖的,渗合着人们粗浊的喘息声,就好像大地也在不可察觉的蠕动,就好像千百只鬼眼正在无形无影般朝着他们冷笑……
僵窒着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移动,终于,在片刻之后,陆风悄然拭去鼻尖及鬓脚的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向五尺外紧张戒备的李伟低声招呼道:“李老弟,你没有事吧?”骤然一震,李伟如梦初觉,他也立即用衣袖擦去满脸的汗水,沙着嗓音道:“还好,还好,陆老也是?”
陆风欣慰地道:“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受到暗算,真是侥幸,若非事先逼这小子供出内情,我们硬打硬撞,只怕就有得麻烦了!”压低了嗓门,李伟凑近一点道:“等宝物到手,就在洞里一刀把姓公孙的砍了,再于他身上做点伤痕,把他的尸首带回去向郭战交帐!”陆风暗一犹豫,勉强地道:“也只能这么办啦……”
四目相视,李伟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但是,一件石破天惊的突变就在这时接着李伟的狂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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