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所受的伤以马智恒为重,好在他得到了浩天师伯的《杂经》,平日里又潜心钻研,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稍稍运功疗伤一番就了无大碍了。
与紧那罗这一战惊险万分,折腾了大半夜,加上又各自受了伤,二人早已经身心疲惫。刚才大战之中神经紧绷着,一直处于最佳状态,所以还不觉得怎么累,此时一经松懈下来,全身酸麻无力,睡意朦胧的感觉立即涌了上来,哪怕再耽搁一会都难以忍受。好在时辰尚早,天还没有亮,二人还有时间休息,于是各自回房略一整理后倒头便呼呼熟睡了起来。
大战之后能够得到片刻的宁静是何等的享受,疲惫的时候能够熟睡是多么的幸福,二人就这么倒头一睡,直到天色大亮才被张君宝和史鸿雁分别叫醒了过来。
张君宝和史鸿雁显然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了多时,见整个宅子里静悄悄的,早就过了用餐时间,主人还未出现,就连昨夜引路的那人也不见了,这才心存好奇之下,在宅子里四下走动了起来。
宅子里原先隐居的迦楼罗族人,早在昨晚紧那罗王出现的时候分散的差不多了,最后的一批道行较高的也应鹏福的阻击,从而得到了逃脱的机会,此刻的宅子里除了他们四人以外,自然再看不到其他的身影了。
既然整个宅子都寻遍了,那么前院自然是不会遗漏,昨夜的一场大战,大院遭到了巨大的破坏,植物东倒西歪,石砖碎裂了不少,而且满地的杂物,这让张君宝和史鸿雁怎能不心疑呢?
当他们叫醒马智恒和冷无痕,在二人面前提及此事,二人自然心中有数,只是昨夜的事情关系甚大,中间有太多的东西二人自己都一时不能接受,所以二人不想让张君宝和史鸿雁担心,故而具是装作一概不知,将此事搪塞了过去。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此间的主人和仆人都仿佛蒸发了一般,加之马智恒和冷无痕还要去定云山上寻访幽兰师太,张君宝和史鸿雁也无暇多管闲事,四人匆匆食用了干粮之后,便从后院牵过马匹上路了。
昨夜是如何寻到这座大宅院的,四人可谓是莫名其妙,如今要从这宅院步上官道,真是让四人大费了周章,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走出了官道和宅子之间的树林。
一上官道,史鸿雁就不住的抱怨,马智恒和冷无痕却是心知肚明,知晓迦楼罗一族能够在此地隐居,为了不被世人所侵扰,自然是弄了一个什么阵法,昨夜他们必定是误打误撞,这才见到了树林深处的宅子。
四人一路上唠唠叨叨,马智恒和冷无痕极力避过那宅子不谈,大多说了些那三个少林弟子受伤的事情。只是未见到凶手,加之周义他们来的太突然,失去了察看致命伤口的机会,大家自然是迷雾重重,找不到一点头绪,只能各自糊猜乱想了。
经过一个早上的赶路,天色以近午时,这官道从一座山腰经过,故而前面有了一个很大的拐角。
张君宝看来对这一带较为熟悉,对大家指着前面官道的拐角道:“弯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有一个驿站,那定云山就在这驿站的附近。我看今天我们就在前面的驿站中歇息好了,智恒和无痕上山寻访幽兰师太,如果今天未能寻到,那么我们就多住几天也不打紧,反正是闲来无事。”
冷无痕看了看身边多日来未曾梳洗的史鸿雁,昨夜又因劳累所以早早的休息了,此时更是满面风尘,掩去了往日的风采。他早就与心不忍,于是点头对张君宝道:“好,就依大哥。看来鸿雁也是累了,正好在驿站里好好的休息一番。反正上山寻访幽兰师太是我和智恒的私事。”
张君宝见冷无痕答应了下来,于是将目光移向史鸿雁,怕她舍不得离开冷无痕。
好在史鸿雁爽快的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的为难。
见她也点头答应,张君宝露出会心的笑容,心忖道:这丫头也长大了,是该多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四人转过山腰,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片平原,大道在这大片的平原中蜿蜒延伸,配合着天上的烈日与飘云,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目望去,平原的尽头就是一个关隘,这关隘傍这一座山势略显陡峭的大山而设,那座大山便是马智恒和冷无痕要去的定云山了。
“驾”!
四人的心情随着眼前豁然开阔而转好,各个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叱咤一声,策着马儿撒开四蹄,向着平原尽头的关隘飞奔而去。
马智恒率先策马奔到了关隘处,只见关隘的驿站门口守卫戒备森严,一干侍卫都紧紧的盯住了他,各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他们手把住腰间的兵刃,仿佛只要马智恒稍稍有危险的举动,他们就会群起而上。
看这些侍卫所显露出来的气势,马智恒便可以肯定,他们具是身手了得,不是一般的士兵。
这关隘中莫非出了什么大事?马智恒心中私下猜测着。他双眼望着周遭的守卫,一手紧紧的抓住缰绳,勒的跨下的健马团团的打转。
再看这些侍卫全都着大宋的军服,此处已经是过了黄河,是大金的地界,为何这些身着打动军服的侍卫会出现在这关隘的驿站门口?
一时间,马智恒脑子里犯了迷糊,猜不透眼前这等的情况。
正在马智恒诸多猜忌之时,从驿站中大步走出一人来。显然是刚才他到来的时候,有侍卫入内通报与这人。
见这人出来了,马智恒便不再胡思乱想,反正此人会将事情大致告诉他的。于是他飞身下马,静静的站里在马的旁边,等待着那人过来查问。
那人见他飘身下马,立即迎了上来,这时候马智恒才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只见他上唇微薄,下唇则十分的厚实,粗豪的浓眉下是一双精光闪烁的利眸,再配合上他的大鼻子和留的不长的杂胡,当真是给人一副极其豪迈的感觉。
那人行到马智恒的身前,见他又是一身道家打扮,于是拱手作揖朗声道:“兄弟乃是大宋忠义军的彭义斌。不直这位道长如何如何称呼?仙乡何处?到此地有何贵干?还望道长坦诚相告,免得生出误会,引得大家兵刃相见。”
马智恒见他如此有礼,并未因自己只是一个道人就仗势驱赶,当下对他便有好感,急忙回礼答道:“彭兄多虑了,在下只是因长途跋涉,同伴身子有些疲惫,正好见此地有驿站,便想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及便离去,绝对不会过多的打扰,还望彭兄应允。”
马智恒的这番话已经说的极其透彻,语气也十分的恭敬。
彭义斌见他和远处策马而来的人只是赶路的旅客,心中也有帮上一把的意思,但是他此次只是保护之责,一切都不是他能作的了主的。当下只得向着马智恒微微抱歉的道:“道长请见谅,此次兄弟只是负责沿途护卫之事,至于道长和几位朋友能否在此间留宿,还要待兄弟进去回禀一声,方可知晓。”
“如此那就有劳彭兄了,在下就在外等候彭兄的消息。”
“道长请稍候。”
彭义斌转身便向驿站内行去。望着他消失在驿站大门里的身影,马智恒心中忖道:这彭义斌口中所说的大宋忠义军,这几日来沿途也略有所闻。不但军纪严整,而且作战也甚是勇猛,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对他们的评述,但也给马智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人言可畏,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得见这些守卫驿站的侍卫大抵就是忠义军的军士了吧,现下看来当真是名不虚传。刚才这彭义斌乃是忠义军的一将领,他说此次只做护卫之责,不知道他这次护卫的是何人?又是往何处而去?此地已经是大金的地界,此时大宋派遣人来大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正在马智恒琢磨之时,其他三人也纷纷来到了这驿站前。
见他站于驿站门外,史鸿雁便大声问道:“智恒,为何不进驿站内,要站呆立在这里?”
说着这才望向驿站门口,看见了那些守卫驿站的忠义军军士,一时间,她也是满脑子的疑问,不由好奇的问道:“咦!此地不是大金境内么?为何这驿站门外如此多的大宋军士?莫非,大宋已经出兵伐金,这么快就打到此地了?”
“鸿雁,不可多话。”
马智恒立即制止了史鸿雁,待要和她说明,正好彭义斌从驿站中大步走出,只是脸上带有为难之色。他来到马智恒身前,对着四人抱拳歉意道:“各位实在抱歉,兄弟已经将各位的难处禀明了大人,但是并未得到大人的允许,所以只能委屈各位,不能让各位留在此地歇息,还望各位多多原谅,体谅兄弟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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