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出走（2 / 2）

楚天翔看得出，白海风的笑里有怀疑。她“哼”了一声，淡淡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

白海风笑道：“我看你出来了，你身上有伤，我怕你出事！”

楚天翔淡淡一笑，道：“我没事，如果你也睡不着，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月光很冷，冷冰冰地泄在地上。

楚天翔背着白海风坐在一边，剧烈的绞痛使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半天，疼痛才似乎减轻了些。她仰起头，看着满天的星。

白海风坐在她身后，脸看向黑黝黝的树林，一声不出。

楚天翔看着天上的星，突然道：“白海风，我问你个问题！”

白海风对她没有叫自己“白老大”而感到惊异，他侧过头。

楚天翔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和复仇者有关？”

白海风愣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把话接下去。

楚天翔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道：“你不要再掩饰了，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从那个王季说出那番话之后。是不是？”

白海风看着她，道：“本来我还不想说，既然你主动提出来，那我就只有问了。你和复仇者有没有关系？那萧玉姬来干什么？”

楚天翔笑笑，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出去，是因为接到了我师父的信物。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和我师父连声再见都没说就分开了，我非常想见到她，所以我来不及告诉你们，就跑出去了！”

白海风还是看着她，道：“既然你是出来见你师父的，那为什么会受伤？”

楚天翔摇摇头，道：“我身上没伤，难道你看不出？听说过‘蚀功散’吗？”

白海风动容道：“你中了‘蚀功散’的毒？那你的功夫岂不是全废了？”

楚天翔又摇摇头，道：“我师父还没那么残忍。”

白海风倏地站起来，道：“你不知道当年的圣手龙女常用过这种邪毒？”

楚天翔瞪着他道：“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只是出来见我师父的。我师父给我用了‘蚀功散’只是惩罚我，她说我不应该管江湖中的闲事！她……”白海风打断她，道：“那你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想过她会与复仇者有关？”

楚天翔转过脸去，道：“我没想。”

白海风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道：“那王季怎么会知道你中了‘蚀功散’而赶来杀你，怎么会这么巧？”

楚天翔拨开他的手，道：“这我怎么知道，我救了小芳，已经和复仇者为仇做对了。‘复仇者’里哪个不想杀我！难道凭这么一个王季，你就怀疑我？”

白海风叫道：“那王季只是个三流的小角色，凭他怎么能杀得了你，一定是有人告诉他，要杀……”楚天翔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是复仇者的奸细，因为我常给他们通信，他们怕机密泄露，就要杀了我灭口。先让我师父给我用‘蚀功散’，等我毒发的时候，再让那王季来杀我？那你怎么不想想，若是真的，为什么我师父不直接动手，非得等那王季来？”

白海风盯着她，什么也说不出。

楚天翔几乎喊起来：“难道就凭这些？那你为什么不怀疑别人？”

白海风道：“我没有怀疑别人的理由。我知道你说的是小芳，凭我的阅历，我相信她不是，但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仇字？”他的话明显的犹豫不定。

“不行，我……”楚天翔简直不知该如何去分辩，她不理解，古人的心思为什么会这么简单？

白海风淡淡一笑，道：“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也不要为自己辩解了。那……”

听了他那两句冷冰冰的话，楚天翔脑袋一热，冲动地打断他，冷笑道：“对，我是个奸细，不但是个奸细，我还要等候时机把你们都杀掉。我混到你们中间骗取你们的信任和友谊，而且在暗中策划着如何杀你。对，我是个奸细，他们要杀我灭口，免得他们的计划外泄！”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神情也越来越激动，“瞧哇，我交了些多好的朋友，你们都是些大侠客，正人君子，却对我这个奸细如此看重。其实你们算什么正人君子，满肚子对别人的怀疑！没错，我是个奸细，你猜的没错！你只需杀了我就再用不着担心什么了！”她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白海风愣了，举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下来。他转过身不去看她，沉声道：“你走吧，不管你是不是个奸细，我都不愿杀一个曾经与我是朋友的人！你走吧，越远越好！”

楚天翔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转动着，她紧紧握着拳，带着哭腔喊道：“你不杀我？那你可不要后悔！”她转身向树林跑去。

白海风的心在痛，他看着楚天翔那略有些踉跄的背影，忍不住赶过去。

楚天翔向前猛奔，胸口的剧痛使她几次险些摔倒，一股股腥气直钻到喉咙里，她猛地撞到一棵树上，按着胸膛大口地吐血。

白海风一把扶住她，声音有些抖：“你……怎么样？”

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一把推开白海风，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我死了也用不着你管。你走开！”她又向前冲去。

树林里很暗，白海风眼看着她的身影被黑暗吞掉。

回到梅庄，迎面便撞上年亦青一张满是怒气的脸。

白海风勉强一笑，绕开他向一旁走去。年亦青一把拽住他，喝问：“小楚呢？你把他怎么了？”

“我……”白海风不知道该怎么说。

年亦青叫道：“你把他撵走了是不是？你怀疑他是复仇者，对不对？你混蛋！”他骂着打出一拳。

白海风低头不语。

年亦青指着他的鼻子叫着：“你个混帐王八蛋，你就这么交朋友？我早就知道你在怀疑他，你出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怀疑别人我不管，可你不能怀疑他呀，他是你的朋友！”他戳着白海风的胸口大叫，白海风辩道：“可那是他自己说的呀！我……”年亦青重重地给了他一拳，叫道：“那还不是你逼他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到他身上，你难道没想过，他是从未来来的，他怎么可能给复仇者当奸细！你什么时候变成木瓜了，难道就凭一个王季，难道那你就没想过他是那些人专门派来挑拨我们的关系的？”

白海风愣了。

年亦青发泄似地打着他，白海风呆呆地站着一语不发。

洪亚费力地把他拉开，年亦青还是跳着脚叫着：“他走了，你怎么不去把他追回来？难道你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哼！几天前你对他好得不得了，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了，也没见到你对我这样，可现在他受了伤，你就这么冷血地把他扔到一边不管他了？你这朋友交得可够可怕的，如果我以后也有了什么困难，弄不好你也会把我抛开！”

白海风被他骂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站在那动也不动。

“小芳……”梅青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小芳象一个幽灵似地走出来，黑黑的长发散乱地披着，她瞪着白海风。梅青玉从里面追出来，看到小芳这个样子，她没敢再出声。

小芳盯着白海风，面沉如水，目光冰冷地道：“你让他走了？”

白海风不敢正视小芳的眼睛。

“啪！”白海风捂着脸看着小芳，小芳举着手，瞪着他。她咬着嘴唇，满眼泪水，突然叫道：“你为什么不去追他，为什么？你不去，我去！”她冲了出去。

蓝珈紧追出去，一把拉住她，叫道：“天这么黑你到哪去找她，再说你身上还有伤啊！”小芳拼命挣扎着，胸前的白衣又被染成了红色。

蓝珈急了，猛地抓住她的双手，硬抱了回来。

洪亚道：“你们都先别急，急也没用！白海风，你说这事怎么办？”

白海风转过身，道：“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去追他回来！”

蓝珈拉住他，道：“她肯定不会听你的，你先等等！”她打开通话器，叫起楚天翔的名字。

通话器里传出楚天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蓝珈吗？”

蓝珈道：“是我，你在哪儿？怎么不回来？”

楚天翔道：“他们在怀疑我，我不想回去，你也不要来找我！”

蓝珈有些着急地道：“我们没有怀疑你，你回来吧，我们都担心死了！”

楚天翔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好得很。告诉白海风，我不想再见到他。如果你们找到那个姓陈的，就通知我，我会告诉你们我在哪儿的！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回去的，只要有一个人怀疑我，我也不会回去。就算我没有他们这些朋友！”

蓝珈一愣，刚要说话，却发现她已经把通话器关了。她抬起头找白海风，却发现他已经没了。蓝珈瞪了一眼年亦青，道：“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他去哪了？”

年亦青指指大门：“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