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洛阳燕家生意蒸蒸日上,很是兴隆,大有垄断全国玉器行业之势,但也招来同行的忌恨。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天下做玉器生意的何止千万,面对燕家的一统江山之势,有些正当生意人家只是在心里暗暗慨叹,叹自己生不逢时;而一些心术不正之徒表面上平平静静,暗地里却咬牙切齿,恨不得燕家早日垮掉,但心里也知道这不过是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却只有在心里面暗暗的诅咒;更有一些不法之徒几次想生事整一整燕家,但由于燕无双结交了好些武林朋友,而又有一身江湖上传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武功,令他们十分忌惮,姑且不说燕家家大业大,势力雄厚,在洛阳地面上口碑不错,很是吃得开,更由于燕家近几年与官府走得比较近,令一些蠢蠢欲动者不得不眠休,只在暗地里窥探时机,伺机而发难。
近几年,因燕无双结识了不少武林朋友,的确给他的生意带来了很大的便利,燕家的玉器行进出货很少出什么问题,但也有两次是例外。
书房内,燕无双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思絮万千;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就放在书桌上。俄倾,燕无双从椅上坐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两次玉器被劫之事从眼前飘忽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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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四年春,燕无双派人从洛阳总行运送一批玉器至山西分行,车队在太原境内碰上横行一时的山西悍匪旱天雷,价值一万两黄金的玉器全部被劫,护送家丁十二名、护院八名全部被杀,特聘保镖‘一剑震河洛’尚师古折手断足。据说这还是旱天雷手下留情,要尚师古替他做宣传,要不然尚师古也不能活着回来。
当特聘保镖‘一剑震河洛’尚师古拄着拐杖满脸血污的站在燕无双面前时,燕无双彻底的震惊了。
好一会,燕无双才平静下来,用平淡的口气对尚师古说道:“尚兄弟,请你说说当日的情况吧!”
尚师古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是悔还是恨,只是一味喃喃道:“是‘旱天雷’,错不了……”
在回忆与旱天雷交手的过程时,尚师古满脸都是恐惧,冷汗直流,脸颊上的肌肉不住扭曲,显然这不是身上的伤痛引起的,而是想到了某些可怕的细节。
燕无双叹了口气,用伤痛的口气对尚师古说道:“尚兄弟,是燕某害了你,这次本来我是要亲自去的。”
尚师古挣扎说道:“燕先生,是尚某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倒是我丢失了一批玉器,累先生破财了,尚某好生有愧,只可恨尚某从此废人一个,不能夺回先生的损失。而尚某独身一人,走南闯北若干年,未积得多少钱财,不能弥补先生之失去,尚某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着运功于掌,便欲拍上顶门自绝。
燕无双忙一伸手,托主尚师古的右手,说道:“尚兄弟,不可!且听燕某一言。”
尚师古一脸的愕然,旋即望着燕无双说道:“好功夫,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尚某此始方知外面传言不虚矣!”
燕无双苦笑道:“尚兄弟,不是燕某要刻意隐瞒什么,只是我既然踏上了做生意这条路,我就没有想到要动用武功,虽然我交了不少武林中的朋友,但我实在算不得是个武林中人。想必你们也知道,就连我的两个儿子,我也没有教他们功夫,只是跟我的朋友学了一些粗浅的功夫,以作强身健体之用。”
见尚师古露出不解的表情,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燕无双叹了口气,说道:“尚兄弟,我跟你说吧,先祖原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神州剑神’燕情天,由于某种原因,他老人家遗命先父,要自先父一代起从此退出武林。所以三十年前江湖上就忽然没有了先父‘中原一剑’的消息。江湖中人都没想到,昔年威震天下的‘中原一剑’忽然改行做起了玉器生意。只不过先父没有想到,这生意一做竟然不可收拾,越做越大。所以先父遗命,凡我燕姓子孙,从此不得习武,更不得过问江湖是非。”
“所以我虽然有一身武功,在江湖上却没有什么名声,不过我会武功的事还是在江湖上传开了,今天更是让你知道了。唉!”
尚师古讶道:“原来燕先生竟是一代剑神燕情天燕老前辈的后裔,失敬了!先祖曾受燕老前辈大恩,请受我一拜。”说着纳头便拜。
燕无双忙扶起尚师古,连说:“老弟不必如此,老弟不必如此。”
燕无双脸色一整说:“尚老弟,我会武功的事还请不要泄露出去,更加不要说出我的出身来历。”
尚师古说道:“先生但请放心!”
燕无双向尚师古一抱双拳说:“如此多谢了!关于旱天雷一事,燕某自会给尚兄弟一个交代的。至于尚兄弟自己,如愿意继续留在燕家,一切由燕某负担,如是尚兄弟想离开。燕某就送纹银五千两作尚兄弟以后生活之需。“说着恳切的望着他。
尚师古胸口一热,说道:“只要先生不觉得我是个废人,那我就继续呆在府上。”
燕无双说:“尚兄弟说哪里话来!如此我代表府上欢迎尚兄弟,尚兄弟就请安心的呆在我这里。这样吧,尚兄弟先将养一段时间,听候我的佳音!”
当下尚师古就告辞回到了住处,而燕无双就着手进行安排。
洛阳燕家运送的玉器被劫的消息传播得非常快,首先是关洛一带,然后就扩展到了中原。本来财物被劫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可是发生在洛阳燕家,那就不同了。而且由于数目巨大,整个洛阳城都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与燕家交好的人都感到痛心,一万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还牵涉到廿条人命,这件事本身对燕无双是个不小的打击。
“洛阳大侠”风满楼第一个赶到了燕家,不巧的是,燕无双已经离开了洛阳,直奔山西,处理那人命案去了。风满楼不禁暗暗埋怨自己的好友,派个人去不就得了,何必自己亲自出马呢!在燕家呆了一会,与燕夫人寒喧了几句使告辞了。
至于那些怨恨燕家的人,平时就巴不得出事,这下更是拍手称快了。都在肚里讲:“好,好,你们燕家也有今天哪!”
常言道,公道自在人心。然而,就算你做得再好,你也总有结识不尽的人,也并不是总有人说你的好。可见,这世上最坏的东西不是流言,也不是蜚语,而是人心。人心深似海,你既看不到,也测量不了。也许有人说,我能感悟得到。但也许当你能感悟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有人替燕家难过,有人幸灾乐祸时。忽然有消息从陕甘道上传来,大悍匪旱天雷在陕北做案时,被一蒙面刀客割下了首级,而旱天雷的所带部属死伤殆尽,共有三十人之多。案件震惊了整个陕北,但旱天雷一伙是著名的大盗,烧抢掳掠,杀人越货,杀人不眨眼,更是全国辑拿的对象。只是由于旱天雷凶狠异常,又居无定所,官差哪里能够辑拿。这时有人替他们将万恶的旱天雷除去,他们更是感激不尽,可以说是大功一件,上报的时候不妨说成是自己的功劳。哪里还会去追究是什么人杀了旱天雷他们。
虽然旱天雷伏尸陕甘道,可他们劫得的财物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所以说,旱天雷之死虽然让燕家出了一口气,可是损失的财产却是补不回来的了。而且,旱天雷到底是谁杀死的,也是一个谜。官府虽然悬赏了五千两银子,却一直无人认领,最后官府也乐得节省一笔开支。
因为旱天雷死的期间燕无双刚好带人去了山西替死去的护院、家丁收尸,所以关洛一带都传言说是燕无双杀死了旱天雷。只要燕无双走出门,便会有人问他:“燕大侠,是你杀死了旱天雷吗?”燕无双自然便说:“不是,不是,燕某哪有这个本事,是讹传的。”
于是洛阳城的一些武林人士便说:“燕大侠太客气了,也太谦虚了!呵呵……”
燕无双虽然有心解释,但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你越说不是,人家就越认为是,后来他也只有苦笑,也并不解释。但燕无双自己知道,自己虽然想杀旱天雷,旱天雷却绝不是自己杀死的。
经历了旱天雷这件事,玉王世家更是声名大振,劫道的土匪或是山寨很少有不给面子的。
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那么些个亡命之徒。
玉王世家的第二次被劫是在仁宗五年,地点是四川青风寨。这一次燕无双也没有亲自出马,一是忙着进玉石坯,因为购买玉石坯必须眼光独到,否则买来一堆废石就会血本无归;二是比较放心,因为这一次是去成都,四川青城派的‘一剑擎天’师道远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人的名,树的影,响着呢。按理说,应该没有人敢动他的货物。然而邪了!偏偏就在蜀中,清风寨的人劫了价值三万两黄金的玉器。
燕无双的拜把子兄弟师道远得到消息后,肺都气炸了。心想:“什么人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即想也没想,就单人独骑闯上清风寨理论。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武。虽然师道远号称‘一剑擎天’,但好汉敌不过人多,在清风寨大寨主清风客和二寨主明月客及三寨主断刀客的合力围攻下,右手筋脉被挑断,终生不能使剑,最后仗着绝世轻功“松涛千里”逃离清风寨,丢尽了青城派的颜面,更令天下英雄扼腕不已。
‘一剑擎天’师道远是青城派掌门无为道长的师弟,‘一剑擎天’受辱,整个青城派都无光,青城派有些人更是视为奇耻大辱,纷纷向掌门请命,誓要踏平清风寨。然而无为道长毕竟深谋远虑,考虑到清风寨易守难攻,不做一个周详的计划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日期一拖再拖。
就在青城派将行未行之际,清风寨一夜之间离奇的灰飞烟灭。死尸遍地,山寨焚烧一空,大寨主清风客、二寨主明月客、三寨主断刀客的首级均挂在十米高的竹杆上。
然而,价值三万两黄金的玉器却是不翼而飞,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
……
想着这些事,燕无双便有些许不舒服,心口一阵郁闷,便从座椅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方步。心想:“为什么这两年这么不太平,到处有人劫掠财物,而且专门盯上大额的下手?而下手之后,劫夺之人又离奇的死亡,财物不知所踪?是巧合吗?”
忽然感觉右眼一阵猛跳,燕无双不由心中一紧:“风儿和云儿不会出事吧?我应该亲自出马的,可是这两个孩子非要让我在家歇着,还说什么有事应该由儿子操劳,特别是云儿,这孩子懂事多了,懂得孝敬我们了。哎……”
跟着又想:“这次只是进进玉石坯而已,又能出什么事呢?还会有谁抢玉石坯呢?”这样想着,不由心中一宽,脸色也舒展开了:“不知他们现在到了哪儿了?嗯,青儿也快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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