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我这里住?我的天哪,我都快没地方住了,你还来投奔我?
“这,这不太好吧?我这里都是男孩子,不大方便。就算我没意见,我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再说……”
“那你就跟他们说说看,好吗?我,我求你了,哪怕就住一个月都行。”
“不是这么回事。我是真的没意见,别误会。只是,我们也正准备找地方搬,你看……”
“那,那你们找到地方我再搬过去?你知道,我对找房一点也不熟。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在这里我一天都没法呆下去了。”李静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在哀求一般。
我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女孩在这样哀求你的时候,你还能说什么呢?
“那,好吧。不过我要先跟我的室友商量一下。”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
“别别,先别谢我,这事还没成呢。”
“不要紧,我相信你!”
天哪,你就这么相信我这么一个垂死的人?你哪里知道,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呀!
唉,谁叫我是一个好人呢?
每到学校快开学的时候,房源总是特别多。
因为一些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或者不满意了,退了旧房再去另外找地方;或者是读完书了,又没办法移民,只好参加完学校每年四月份举行的毕业典礼后退了房走人。于是市面上就多了很多空房待租。
另外也因为这个时候是新生入学前后找房的高峰期,很多房东也乘这个时候纷纷把手头的空房抛到市场上来找人租。
最大的租房市场就在周末《星岛日报》或《澳洲新报》的那几页广告版上。
在悉尼,想找房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找到自己觉得合适的房,难。
可是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难。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我根本没有要求,只要便宜就行。
当然也不是越便宜越好,八九个人挤在一起住的房我怎么也是接受不了的。
大宇对于我的意见,他是没有意见。
“你随便找吧,只要你能住,我就能住。”
这么一说,找房就都成了我的事了。
虽然我的要求不高,不难找到合适的房,但是在一天跑了三个地方看了四间房以后,我发现,原来找房根本不是难的问题,是累,真累!
租金便宜的地方交通当然不会方便,交通便利的地方当然就不便宜,不便宜的房我租不起。
没有车,只能借助两条腿。坐火车到了一个地方,然后就是靠两条腿按着房东说的地址去找。
澳洲的路牌街牌又小得可怜。诺大一条街,街牌却只有汽车车牌那么个大小,偷偷摸摸地立在街边或拐角不起眼的地方。
澳洲的人也少。大白天的住宅区的路上经常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凌乱犹豫的脚步声。想找个人问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房东却告诉你,你来晚了,刚租给比你先到的人。
能吃饱肚子的总是那些早起的鸟。
怪不得当初我招租的时候一大早六七点钟就有人打电话要来看房。
原来找个房都是大有学问的一件事。
才跑了三个地方看了四间房,我已经是精疲力尽,十个脚指头也像是恨不得要撑破鞋子出来透透气。
“我实在是不行了。”我跟在大宇后面说。
“你就是死也要找到房子再死呀。”大宇喘着气说,“谁叫你这么急跟房东退了房?今天找不着地方住,我们就要冻毙街头了!”
“我哪里知道找个房这么累呀!以前不是这样啊。”
“以前当然不是这样,你只要看着合适给钱就住,眼睛眨都不眨。现在你想要找便宜的,还不得跟别人抢啊。”
是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今非昔比了。
“在红凤区(Redfern)还有一间。”大宇掏出报纸指着我们事先圈出来的招租广告说。
“你真的打算去红凤区住?”大宇回过头笑着问,“听说那个区可是悉尼最乱的区,经常有打劫,枪战,你不怕被打死?”
“你说我?我都快去打劫了,我怕谁?枪战?正好不用花钱租录像看。”
我就不信它能乱到哪里去?悉尼可是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再说,怕有什么用呢?要真的倒霉又何必一定是在红凤区才遇得上?我都已经够倒霉了,我害怕什么呢?
死,有时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我当然还没有到找死的时候,找红凤区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它的房子的确比其他地方便宜。
眼看着已经下午了,红凤区还会不会有房等着我们呢?我们难道真的要露宿街头了吗?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我不知道,我无所谓。
反正猪死了是不会怕你开水烫的,人也一样,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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