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东方你也许难免要请客、送礼、吃饭甚至塞钱,在这里你不需要这些,也许仅仅就是人家看你顺眼而已。
我不知道。
反正我知道的是,本来说没有名额的专业,到快开学的时候我收到了录取注册通知书。
后来因为正式课的教学楼不在这片校区,很少再来SIBT的教学楼,我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布鲁斯。
毕业后曾经去找过他,说调走了。
好消息告诉了爸妈,自然少不了一番赞扬和鼓励,然后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招牌话。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就是跑断了腿也是做不到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一切都是运气。
老实讲,我的运气一直以来都是很不错的。
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最大的挫折也就是读小学的时候递纸条给女同学约会被摔了回来,从此对女生有一种内心恐惧和自卑感;也没吃过什么苦,在家一切都有父母罩着,出来又总能碰到像徐中这样的朋友照顾着;办留学,也不像别人那样等得死去活来,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就拿到了签证;这一回要换专业,也是这么顺利的就拿下,讲给大宇听,硬是没有相信,说,我本来读国际贸易是骗他的。
我不记得曾经听谁讲过,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走运。
每个人一辈子的好运是有限度的,现在走完了以后就没了;又或者现在倒霉,把苦吃完了,以后好运就会来了。
还听说,人在最走运的是时候,也就是要开始倒霉的时候了。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自己信不信,反正有时候心里总担心着自己的好运会不会也有一天走完呢?什么时候走完呢?走完了好运我该怎么办呢?
好运走完了,就是世界末日了吗?
越想就会越觉得恐惧,好像好运明天就结束一样。
但,世界上的事并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不发生了。正如运气也是一样,尤其是厄运。
当听到妈在电话里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开始喉咙哽咽的时候,我的心跳立刻加快了好几倍,一种不祥的预感迎面袭来。
当听到妈断断续续地告诉我说,你爸上个礼拜已经被公安机关关起来的时候,我的头就好像被人用一个装满冰水的脸盆狠狠砸了下来一样。
头皮发麻,大脑嗡的一声轰鸣,紧接着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我的头皮真的感到了一阵酸麻,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头顶的位置,伴随的是轰的一声,然后以持久的叮音结尾。
酷寒的感觉从脑后开始蔓延,沿着脊椎扩散到四肢,牙齿不自觉地上下敲击,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但是,在那一瞬间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任何的思想,只是一种强烈的冷的感觉。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尤其是两眼骤然模糊,不敢说是发黑,但确实已经什么也看不清。这更让我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隐约间听见妈妈若有若无的呼唤声,一点一点把我从虚无缥缈的混沌中拖拽了回来。
那是妈妈电话里的呼喊声,大概她以为我已经晕去。
如果真的晕去,你万里之外又真能换得醒我么?
开始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恐惧第一个迫不及待地不知从心底何处蹿了上来。
接着像是久未噬人血的恶魔一般,紧紧扣住我的四肢,箍牢我的躯体,把我压迫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每一下的心跳就像是有人拿着锤持着钉在我胸口上一下,一下,无情地沉重地砸击。
难道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感觉么?
“本来一直不想告诉你,怕影响你的学习。”妈继续哽咽地在说,“可是,天都塌下来了,不说不行啊。”
“说不定连妈也很快不能打电话给你了。他们已经通知我随时准备接受调查了。”
“儿啊,你有什么想说,想问的,今天就赶紧说,赶紧问。妈什么都告诉你!”
只是生死离别吗?这是临终遗言吗?
直觉告诉我,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浪费在痛哭、流泪和担心、忧虑上,我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搞清楚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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