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干那份包装CD的工吗?”徐中反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
不等我说话,徐中接着说:“开始我还不知道,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我怀疑他们跟黑社会有联系。有个叫刘玲的在南昆(注:南昆士兰大学雪梨分校)读书的女孩开始跟我们一起干活,后来被杰克骗去做‘鸡’,这也怪她自己,我当时……不说这些了。杰克是我们的老板,有一次我看见彼德来找杰克,彼得就是那天那个香港人。”
“你说彼得就是那天参加抢劫的亚洲,哦不,香港人?”我问。
“是。原来彼得是杰克的老板,而彼得上面还有人,彼得也只不过是个‘马仔’。他们后面有个很大的组织。实在太危险,我不想再干下去,说不定哪天……”
“就是说,你们CD包装厂说不定是有黑社会控制的,而彼得是其中一个小头目?”我追问道。
“是的。彼得去我们那跟杰克收货,那些盗版CD就是由他负责拿去分销的。跟他见过几次,所以我认识他。”
“怪不得老克说你认识他。”我不由脱口道,立刻又后悔自己多嘴:“你接着说。”
“那天我见是他,想跟他搭话,可是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就没敢叫他。”
“你不知道他们会有行动?”
“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那天扑倒在我身上,就是为了救……
“那你怎么对George街两旁的闭路监视器那么熟悉!”我继续问道。
“你忘了我来澳洲之前是干什么的,在哪工作的吗?”
“没有啊。我记得你告诉我是在市政建设局干了差不多4年,”我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所以你平时会很留意周围的城市结构布局……”
“是的。”没等我说完,徐中接过我的话:“不仅对它整体的城建格局,就连每一根电线杆之间的距离我都会不自觉地去计算,更不用说它安在各个角落的监视器了。这也许是一种职业病。”
为什么我当时根本就没把这些联系起来呢?!这一切我是应该想到的!
“那,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出去打电话?”这时我已没有多少底气再问下去,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显得多余。
“你真的想知道?”徐中问道。
他这么一问,倒是真的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是你在跟你的‘同伙’通风报信?”
“其实,一言难尽啊!”徐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想以后再跟你说的,现在既然是这样了,那我就慢慢从头说起吧。”
因为几个电话就有一段故事好长,好长?我心里犯者疑惑,并不打断他的话,由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天我躲着打电话是打给我女朋友的。发生了一些事,我当时不想让你们知道。是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和不敢相信的一些事。”徐中静静地说着,忽然掉过头来问我:“我以前跟你讲过我跟我女朋友的事吗?”
“哦,讲过一些,无非就是你爱她,她爱你。我见过照片,漂亮,叫陈兰青,好像3、4年了吧?”我实在不大记得,而其实他也并没有真正跟我讲过他们的事。
“到我上次回去是四年八个月。”
好像恋爱的人都对时间特别敏感,记这么清楚能怎样?有屁用!我跟小莎认识了有四十三天了吧!
“是你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认识的,是吗?”
“是的,她那时刚结束高考。是在一个雨天。”
我记得好像是“分手总要在雨天”吧?怎么是相识?我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着。我跳跃性的思维有时真令我头疼。
“她爸是个酒鬼。父母离婚后,她和妹妹跟了她妈。她妈只是个造纸厂的工人,收入微薄,她们的家境可想而知。但她妈坚持要供她和妹妹读书上大学。这是不可能的!”徐中两眼向前遥望着那虚无的远方,他的思想已经回到了过去。
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徐中好像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我也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我真的爱她吗?还是一时的冲动?不管怎样,一切就那样发生了。跟她的第一次后,我哭了。”
徐中眼里似乎真的闪着泪光!
不管是谁第一次,你哭什么!我心里偷笑着,咬着舌头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会问我为什么哭吧?”徐中瞟了我一眼,“当我看着她,赤裸地站在床边,背对着我正低着头在穿她那条已经破了几个洞的内裤的时候,我的泪实在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可是个十八岁有着年轻和美貌的女孩啊!她也爱美,她也有羞耻啊!为什么会穿一条破了洞的内裤?!我给她一百块钱,她不要。”
我能想象她拒绝他那一百块钱时的神情。她一定是一个倔强要强的女孩。但也许徐中错了,她在她的爱人面前是没有什么值得羞耻需要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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