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是啊。那我改天打你手机。”我尴尬地笑了笑,脸很热。
“Bye——”她从我身旁欢快地离开。
“哎,等等,我英文名是Bob(鲍勃),我可以叫你小莎吗……”
“可以——”……
我并没有马上回家。
夜,刚刚开始。
我在小莎的名字前面加了个A,排到了手机菜单的第一位。然后,一个一个把手机里记录的所有电话打了一遍。
“李静吗?最近还好吗?”
“是鲍勃啊,有你电话可真不容易啊!”……
“喂,杰克啊,没去上课?”
“你疯了,我晚上哪有课!”……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想听到不管是谁的声音,哪怕是骂我也好,我也觉得很开心。难不成我真的有点变态?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管他呢!开心就好!
…………
我一个人坐在JB’s酒吧里。
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但,即使到了10点钟黄金时间,JB’s吧的客人也不会很多。
每次来,我总是挑靠门的卡座。门边的这排卡座由落地玻璃墙跟外面的马路隔开。坐在这里,酒吧的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又可以欣赏外边的街景。想起尼采一句话,当你望着街景的时候,街景也在回望着阁下。对不起,好像说的不是“街景”,是“万丈深渊”!
我喜欢到City泡吧,喝啤酒,并且只去清净的酒吧,象JB’s,我们就经常来。可现在,他们还没有到。
毕竟,就算他们放下电话马上从伯雾出发,到这里也要半个小时。
其实,我最想见的还是徐中。
不是他,我不会有机会碰巧认识小莎。也只有他是唯一见过小莎的,尽管,也许他当时并没有在意。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到悉尼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谈得来、喝得来的一个。
第一个到的就是徐中。
“怎么这么快?你一个人?他们没跟你一起来?”我问。
“我先出来,去买了份报纸就直接来了。”徐中人没坐下,报纸就先打开。
“想喝什么?”我起身去帮他买酒。
“来杯VB(澳洲生啤),medium(中杯)就行。”他说完,头已完全埋到了报纸后面。
《星岛日报》是澳洲最畅销的华文日报之一。其中周末版最为抢手,几乎是所有学生、本地华人和“黑民”必读,人手一份。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看广告版,尤以住房广告、招聘广告查阅和勾画率最高。当然,服务广告也是多姿多彩,诸如,“纯情少女”或是“各国佳丽”的全套服务也同样吸引不少眼球。至少,它就很吸引埃瑞克老克的眼珠子,几乎每条必读。
“你什么时候到的,徐中?我们还找你半天呢!”远远就听见老克的声音。
“算了吧,你也太假了!真想找我不会打我的手机?”徐中顶了一句。
颤颤微微地我捧着两大杯啤酒走进卡座。
“你们喝什么?哎,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我指着王家乐问老克。
“家乐不是没来过嘛,带他来玩一玩。”老克拍了拍王家乐的肩膀。
“是我自己要来的。”王家乐满脸堆笑地四周打量着。
“未满18,小心给人逮着踢出去。”我吓唬他。
“我下个月就18,再说,不还有各位大哥吗?”他嘻皮笑脸地跟我说。
“你怎么又找工作?上次那份包装盗版CD的工作你不干啦?”老克问着我正想问徐中的问题。
“工作时间太长,太累,又不肯加工钱。”徐中道。
“华人工就是这样啦。那你想怎么样?”老克喝了一口我买给徐中的啤酒说:“把娱乐版递给我。”
“那有老虎机,哥,你去吗?”王家乐问老克。
“你先去啦,顺便帮我换20块。”老克道,“鲍勃,听说你今天有喜事?”
“没有喜事就不能来喝酒了?”我笑笑。
徐中终于抬起了头,疑惑地望着我:“对了,正想问你,今天真有什么好事?”
“女朋友今晚上课,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个,啊,今天不是周末嘛?大家也好久没聚了。”我端起了酒。
“女朋友?”徐中吃惊地打量着我。
“女朋友?”老克差点没噎着,艰难地咽下一口酒,“你不要吓我。”
“怎么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怕。”我呵呵笑着往后仰,带着点得意。
“你要是真的很急,我给你介绍几个‘来自中国大陆的阳光少女,为了支付悉尼高昂的学费,只做周六’,你看怎么样?”老克一边读着报纸上的广告,一边损我。
“是哪的人,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看看?”徐中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过来挨着我坐下,笑着问我。
“人家正上课呢。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假惺惺地拿出手机,装着要拨电话的样子。
这回老克终于相信,热情地伸过头来问:“哦,长得漂不漂亮?”
“这我说不好,”我卖着关子,美美地吞下一大口VB,“反正我来悉尼这么久还没见到过有比她顺眼的女孩儿。”
“兄弟,有点过了啊。”徐中搭着我的肩膀,一口气喝光了我杯里剩下的酒,舔了舔嘴,接着说:“改天找她出来,我请吃饭。”
“您老人家发话了,那我还不要好好安排安排。”虽然脸上嘻嘻哈哈,我心里是由衷地感激他。他相信我,我也相信他。
我相信他的一番好意,虽然总是他请客,我买单,但是,我知道他有他的难处。他从不说,我也从不问。
“说真的,上次我还真的在‘文华社’遇见一个中国美女。真的很漂亮。身材好,皮肤又细嫩,那天晚上……”
“得,得,你算了吧啊。”徐中不等老克说完,打断了他的话:“你那点‘屁好’就别提了,人家老鲍要的是良家闺女,不想上你那‘公共厕所’。”
“哎,哪个男人没有需要!你没有?老鲍没有?我不想玩感情游戏,还是给钱的好,干手净脚。再说,悉尼,我们迟早是要离开的。”
老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是啊,我们迟早都是要走的,凡事何必太认真呢?那种事他可以做,可是,让我随便跟一个不认识、毫无感情的女人上chuang,我实在无法接受。
“喂,老鲍,”老克探过头来,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徐中说你还是处男,是真的?不可能吧?要不我找个靓女给你开开苞先?免得人家笑话!哈哈哈!”
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上,幸亏酒吧里光线暗,正想驳他几句。
突然,不远处老虎机那边一片喧闹,粗鲁激烈的喝骂声,夹杂着凳子倒地的闷响,还有人在重重地砸击老虎机。
这决不是输钱的发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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