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癫分别名为半癫、神癫、已癫、未癫、正癫,也立即围上去,却被轩辕七十八、王老二带着各自的手下截住。适才玄崖风在轩辕七十八肩上一拍,已解了他的穴道。
半癫等五人一向心高气傲,明明知道李重浪一人干掉段优和黄苍,无忧鹤一人干掉杜悠云和张太白,但他们要么是认为这四大长老太过脓包,要么是认为李重浪和无忧鹤年纪这么小,未必有什么太大本事,只是运气太好或是有人相助或是暗下毒手才干掉了这四大长老。但是刚才亲眼看到全癫道人一上来就出了丑,这才明白年轻人也不能小视,因此他们一扑上就不敢丝毫大意,全亮出了箱底宝贝。
玄崖风和全癫一交上手,就发现自己碰上了一个疯子。
全癫一施展起武功,竟是形若疯癫,他每一招都出尽全力,只求伤敌不求自保,而他的招式又极为怪异,不守章法,无迹可依。
这全癫的武功,与杜悠云和张太白的武功差不多,但他出手全无章法,诡异无比,加上人若疯癫,出招时奋不顾身,却比杜悠云和张太白可怕多了。本来碰上这种情况,玄崖风应先与他周旋一阵摸清他的规律再出手制敌的,但他知道李重浪一颗心全系在雪花山庄上,就知道事态极其严重,他当即不再循常规,连出几腿逼退全癫,他自己也疾退几丈,然后一出手就极其强硬地使出了他的绝招“一鹤独行”……
但见他双掌合什,掌上迅速地泛起淡淡白光,猛地挥出一刀。
不错,他是空手一“刀”挥出。他掌上的白光竟已凝成淡白色的“气刀”,一“刀”就挥出奔向全癫的前胸。但见一道弯刀状的白练惊如闪电般凌厉地劈向全癫,光芒之盛,声势之威,让不寒而悚。
全癫毕竟不是真的疯子,他还是极其理智,心知不能硬接这一“刀”,他瞬间极其迅速地连连变换了九个身位,这才避开那一刀,他的袖子仍被那一刀刺穿一个大洞,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玄崖风趁机扑上,施展佛家上乘擒拿手法“千变万化手”,贴身缠着全癫,他的一双手瞬间施展出几百种变化,每种变化都是一掠即过,一过即变,一变接一变,一变生三变,不求伤敌,只求紧紧缠着全癫的双手。
全癫立即手忙脚乱,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处处落于下风。
他却没发现,那道淡白色的“气刀”在他身后三丈之外的半空居然曼妙地打了个转,然后折了回来,就象一只飞翔的白鹤一样。
而“白鹤”的身姿,由曼妙而变得凌厉,速度竟快了两倍有余。
他身后的形癫极其机灵,他立刻明白了玄崖风为什么紧紧地缠着全癫全力拆招了,真正的杀招其实是这一只“白鹤”。形癫的头皮炸开,大叫:“老大,小心背后!”
全癫一向信赖形癫,见他叫得如此惊恐,就知道自已生死仅隔一线,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狠脚色,立即醒悟玄崖风的这几十式擒拿手全是引导自己向一个方向移动,他当即知道危险所在,同时也听到了身后“白鹤”的声音,他当机立断义无反顾地折向相反的方向。
玄崖风的手法变得很快,立即击中全癫七掌。全癫硬着头皮一一接下,借势与玄崖风错开身形。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道白色的刀气闪过他的身侧,他这才知道,这玄崖风的心思要多歹毒就有多歹毒。他口中已吐了三大口鲜血,内脏已乱得象一锅烂粥,功力损了六七成,情知今日要折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上了,但犹自发下狠誓:他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把这个无忧鹤碎尸万段方能解得心头之恨。
这时,那“白鹤”已飞到玄崖风身前,玄崖风双掌一环一错,那“白鹤”立即折了个方向射向正与李重浪交手的形癫,而且去势更劲。全癫大叫:“老三,小心前后!”
其实形癫虽极力与李重浪交手,但他最惧的却是玄崖风,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盯着他。所以,即使全癫不喊,他也注意到了那只“白鹤”。注意是注意了,他却不知道如何闪避。那只“白鹤”,速度虽极快,却又有些飘忽,身形不定,无法看清它的走向,让形癫的一颗心也随着它的变换而飘忽起来。
李重浪一剑刺中形癫,同时一掌击出,将形癫击得正面迎向那只“白鹤”。其实形癫已变得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闪过这只致命的“白鹤”,李重浪这一掌倒使他得到解脱,干脆放弃了抵抗。
那“白鹤”一靠近形癫,立即不飘忽了,很稳健地击中他,消失在他的身体里,他也永远地倒下了。
全癫与形癫的感情一向最深,眼见他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身亡,更感愤怒,厉喝一声满怀恨毒地瞪向玄崖风,道:“好狠的小子,你竟然以你的绝招‘一鹤孤行’伤了我,还杀了我的兄弟!”
玄崖风并不回话,他嘴挂冷笑,静盯着全癫。全癫还想再骂一句,他却看到了玄崖风一双碧绿的魔眼。
他的一颗心全浮了起来,身子仿佛也飘在万里虚空中,心神全散了,什么都想,又似什么都不想。
然后他听到一声长叹。
那叹息竟不象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竟象是从他心底产生,在他心间回荡共鸣,最后变成了雷声,在他心里反复轰鸣。
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终于炸开,七窍流血,倒地身亡。要是他不受伤在前,或许他还能承受得了这一声叹息。玄崖风,果然成功地以目光支持了小虫虫。
与此同时,一黑一白一绿共三道人影冲入场中径直扑向玄崖风,黑影冲在最前面,他不停地射出各式各样的暗器,他只奔到半程就已射出十六种暗器共一千多件,白影和绿影跟在黑影的左后和右后方位,一人抡刀一个提枪,意思明摆着,就是趁玄崖风避闪暗器之时补上一刀一枪。
他们的策略虽极其简单,却极为合理,而且三人的出手和移动俱是配合默契,简直是无懈可击,一击必中!
那白影正是九灯魔教十大长老之首“玉郎君”,那绿影是个中年马脸妇人,那黑影是个独目的中年男子。看他们的身手,就可看出中年马脸妇人的武功还略胜玉郎君半筹,而独目男子还要高过马脸妇人一筹。
而偏偏此时,玄崖风刚施展完“碧眼慑魂大法”,正疏于防守,可谓是危险之至。
李重浪此时已贴近玄崖风。他对这小兄弟一直很关注,明知这小兄弟的武功高过自己,但他还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弟弟,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如今果然撞对了,他不禁暗自庆幸。同时,他大喝一声,奋臂射出手上的长剑直奔向那三人,并迅速脱下身上长袍,运劲将那长袍舞成一面大屏风,迎身挡在玄崖风的身前。
李重浪挡住了大部分的暗器,那还有十分之二三的暗器竟绕过他和他的长袍“屏风”,拐了个弯仍射向玄崖风。
一个人影闪来,空手一一或接或扫下那些暗器。无论那些暗器多么疾劲,多么飘忽,多么古怪,他都能一一接下。他用的,正是“蜀中唐门”的“明接暗”手法。
他不是别人,正是轩辕七十八,他手上已戴上蜀中唐门专有的“唐套”,那是一种专门用来接暗器的手套。原来,轩辕七十八刚才已以“九牛一针”干掉未癫,然后就扑上来护住玄崖风。
“七大癫”中剩下的半癫、神癫、已癫、正癫四人对玄崖风和李重浪恨之入骨,见强援来助立即心神大振,欲突破重围从背后给玄、李二人以致命夹击,但王老二率领二十余人把他们团团围着,他们想自保都不是很容易,要突围可以,先纳上命来再说。
其实,不用轩辕七十八出手,玄崖风也已能应付得了这些暗器。他已调整过来,长啸一声,长身而起,越过李重浪,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长一短两支碧玉箫,直扑向那独目男子。
独目男子等三人的阵形给李重浪的飞剑强行拆分,他们避开之后立即会合,刚想集中火力干掉李重浪,就碰上了玄崖风和他的碧玉箫。李重浪百忙之中望见他的一对碧玉箫,心中想道:这个浑小子,除了碧玉笛,还有碧玉箫,也不知道他的箫象不象他的笛一样也分长中短三类。
玄崖风左手执长箫,右手执短箫,以箫代剑,以全攻之势拦住那三人。他刚才差点被这三人暗算,心头无名火起,所以出手绝不容情。
他也知道对手极为棘手,所以更不能容情。
他的双箫,去势十分奇特,无论怎么变化,总保持着四十五度角,一变俱变。
他的双箫,全削向独目男子,因为他认得那独目男子,知道他的厉害。独目男子不认得玄崖风,却认得他的武功,也一眼就从玄崖风的手法看得出他的功力。他怪叫一声,疾疾退开。他也未必接不下这一招,但他的师祖当年就是死在这一招下面的,他心中有了障碍,所以赶紧撤退。
独目男子实在是不够义气,玉郎君心中骂了一声。但骂归骂,他也赶紧随着独目男子退开。他虽不明白独目男子为什么会如此一反常态,但他却从独目男子的脸上看到惊怖的神态。他不知道独目男子为什么这么惊怖,却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他也退开。倒是那马脸女人象是个榆木疙瘩,不但浑然未觉,反而当头迎上,抖着长枪刺向玄崖风。
但她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榆木疙瘩,她刚迎上,就发现两个同伴已溜了,她这才知道后悔。她虽一向高傲,但也听说过无忧鹤的一些事迹,知道对手不是个简单人物。她之所以敢迎头扑前,是因为她对自己三人合击的威力很有信心,却没想过,三人既然能合,当然也能分。
她现在才明白,却是有些迟了。她心中立即涌起深深的悔意,但这时她想撤也没法撤了,因为她刚才出手时太投入了,此时已身不由己。恋爱时太投入有时未必是好事情;杀人时太投入,有时反而会给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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