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龙夸张地笑道:“呵呵!那就要看是对什么人而言了,对于你李大哥我来说,现在有得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还有凤天兄弟将之捧到我的面前呢!呵!简直就与‘饭来张口’没有什么区别!你也一定很饿了,大家一起吃吧!”
江凤天确实也很饿了,见李文龙如此随遇而安,心中豪气顿生,也就不客气了,与李文龙一起席地而坐,共享这“美味”的早饭!
“凤天兄弟,将我拉到那具尸骨旁边,我想看看这具尸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人死在这个山谷里,或许他会知道这山谷里面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些线索,离开这个山谷呢!”李文龙吃过了早饭,闲着无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由想一探那具尸骨的究竟,对江凤天说道。
江凤天对那具尸骨似乎还有些害怕,偷偷瞟了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将开来,顺从地轻轻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李文龙拉了过去,便马上离得远远的。一会又对李文龙道:“李大哥!凤天现在出去摘些野果回来,顺便看看这山谷有没有出路!”话音有些微微发颤,说完,也不待李文龙回话,便小跑着冲出去了!
“小心点!”李文龙忙叮嘱道。
李文龙待江凤天离去后,慢慢用手拔开杂草。这是一具已经发黄了的尸骨,尸骨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烂不堪,看来此人死了已有好些年了。尸骨的旁边立着两把剑,一短一长,剑宵沾满了厚厚尘土,剑柄也有些生锈。李文龙拿过那把长剑,慢慢将剑宵上的尘土抹掉,然后“铿锵”一声将剑拔了出来!霎时,洞内金光大盛,旭日的光芒从洞口射将进来,照在了李文龙手中利剑剑身之上,反射之下竟将洞内的一切照了个通亮,景象很是壮观,又有些迷人!剑身由自雪亮,利刃处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意!
“好剑!”李文龙不由脱口赞道,将长剑细细擦看了一遍,却在剑柄上,清晰地看出有用金丝缕成的两字“旭日”。李文龙喃喃念道:“旭日剑!旭日初升,金光万丈!好名字!”
李文龙将“旭日剑”放下,将那把稍短的剑那在手里拔了出来,同样是清脆而响亮的剑声,同样是射进洞内的日光映射,但经过短剑反射之后,洞内却是银光大盛,见到如此异象,李文龙很是惊讶,心中更是无比的兴奋。他看了看剑柄,那剑柄上,也用金丝缕成两字,却是“皓月”二字。
“皓月当空,银光满地!”李文龙喃喃说道:“使用如此宝剑之人,必非一般江湖中人,却不知道这位前辈是哪方高人,竟然会枉死于此,真是天妒英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由为自己与江凤天的遭遇担忧起来!
李文龙慢慢将“皓月剑”放回原地,望着那具尸骨,道:“这位前辈,虽然在下无缘与前辈见上一面,但亦知道前辈生前必是江湖高人,既然我李文龙今天有缘至此得见前辈尸骸,就绝不会让前辈横尸野外,所以一会凤天兄弟回来,我必会将前辈尸骸好好埋葬,希望前辈能好好安息,一会多有冒犯,还望前辈多多海涵!”顿了顿,他望了望尸骨旁边的双剑,继续说道:“前辈身旁的两把宝剑必定是前辈生前所用利刃了,晚辈刚才无心窥看,实则是年轻人好奇心胜,更是不敢有意觊觎!晚辈必会将此二剑与前辈一同埋葬,也好让前辈在黄泉路上有着称手的兵器,不会让人欺负!”说完,李文龙对着尸骨,深深地鞠了三躬!
“李大哥!你在干什么呢?”江凤天手里捧着十余个野果子,兴奋地冲了进来,看到李文龙如此怪异的行为,疑惑地问道。
李文龙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给这位前辈行个礼而已!这位前辈也真够惨了,腿骨全都碎断,根本无法走动,他也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屈死在这个荒芜人迹的山谷里面,而无法施展自己的毕生才华吧!”
江凤天见李文龙说得如此深情,壮着胆子走到了李文龙的身边,往那具尸骸看了看,一下子便发现了尸骸旁边一长一短的两把剑,兴奋地指着它们对李文龙道:“咦!李大哥,那里有两把剑也!”
李文龙黯然点点头,道:“是啊!那是前辈生前所用的宝剑,较长的那把名曰‘旭日’,稍短的那把名曰‘皓月’!”
“旭日!皓月!”江凤天跟着念道,一会又搔着脑袋低声思道:“怎么这两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江凤天激动地一把抓住李文龙的双肩,问道:“李大哥!你刚才说那两把剑叫什么名字?”
李文龙被他吓了一大跳,不清楚江凤天为何如此激动,心中满是疑虑,“旭日剑与皓月剑!”
脑中就似“嗡”一声巨响,江凤天当即愣住了。李文龙大惊,发抓住江凤天的双肩,担心地问道:“凤天兄弟,发生什么事情啦!”
江凤天默然,慢慢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随即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李文龙见状更是惊慌无比,茫然不知所措!江凤天本来抓住李文龙双肩的双手缓缓松开,身体依着李文龙慢慢跪了下去,尽管泪流满面,但是他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李文龙心中无主,问道:“凤天兄弟!说给李大哥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论什么事情,李大哥都一定会帮助你的!说出来!不用怕,无论如何,你还有李大哥在你的身边嘛!”
“祖...祖师爷...师爷他......”江凤天异常激动,指着那具尸骸,颤声说道,可才说了不到半句,早已泣不成声了,一下子趴在李文龙的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
李文龙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看了那具尸骸一眼,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伤心痛哭的江凤天,不由一阵心痛,轻轻拍了拍江凤天的后背,任由其痛哭一场,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悲伤减轻!
李文龙没有出言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就这样默默地陪着江凤天,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痛哭。也许此时的他,相对于言语的安慰来说。更加需要一个坚强的肩膀让他来依靠吧!李文龙这样黯然想道!
良久,良久!江凤天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伏下来,李文龙的衣衫早已让他的眼泪洒湿了一大片,江凤天尴尬地看了看李文龙肩部的衣衫,赶紧离开李文龙的肩膀,羞愧地低着头。
“凤天兄弟!你确定这位前辈就是你日月剑派的祖师爷月无涯?”李文龙轻声问道。江凤天低着头轻轻颔首。
“为何你这么肯定呢?”李文龙又问道。
江凤天抽泣着答道:“你可听说过我们日月剑派有‘三宝’。”
李文龙不解地问道:“三宝?”
江凤天接着说道:“嗯!也许这也仅仅是我们派内的看法而已,不过凡是我们日月剑派的人都是异常的重视它们。《日月神剑》与《少元神功》秘笈便是‘三宝’中的其中两宝,而‘旭日剑’与‘皓月剑’便是这第三宝了。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这两把剑也不过是两把质量较好的利剑而已,但是它们却是我们日月剑派掌门的随身佩剑,而且更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剑不离人,人不离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每一个日月剑派的人从小都要背记下来的训言!”
“如此说来,这位前辈还真的就是月无涯前辈了,但是月无涯前辈又怎么会坠下悬崖,而屈死于此呢?”李文龙恍悟过来,但心中又生疑惑!
江凤天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一定是有人找祖师爷寻仇而背后出手偷袭,将祖师爷打下悬崖!祖师爷,徒孙江凤天一定会为您报仇的,你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凤天手刃仇人!”说着,猛地向那具尸骸叩了三个响头!
李文龙见江凤天竟然说出此话,知道他心中必是十分悲愤,虽然宽慰他几句,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闭了上去!一会,又道:“凤天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我看我们还是先把月无涯前辈好好安葬!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江凤天历经几番悲惨变故,虽然人已变得坚强与成熟多了,但毕竟还是个小孩,骤逢变故便会不知所措,闻得李文龙所言,大觉有理,遂与李文龙一起,就在尸骨的旁边挖了个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月无涯的尸骸移将了进去。
当尸骸都已移将进去之后,二人却还发现尸骸所坐的原地还有一块布衫,李文龙以为那块布不过是因年月太久而从尸骸上面破掉下来的,也没多想,便伸手用力去掀,没有想到这么一掀,却带起了一大片的衣布,而且手中感觉这块衣布的一头似乎还缠着什么东西!
李文龙很是疑惑,小心地顺着那衣布循去,搜索了一会,果真摸索到衣布的一头包卷着两卷实物,手感粗硬,忙将那两卷东西拿出来打开,竟是两卷质地良好的书卷。李文龙抓起一卷,翻开,“少元神功”四个字随即跃入眼帘,李文龙心中一喜,赶紧翻开另一卷,果如他所料,那一卷正是“日月神剑”秘笈。
原来月无涯坠下山崖之后,腿骨尽断,内伤也是甚重,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但又怕自己死后,毕生的绝学流落到心灵狠毒之人的手里,是以便将“旭日剑”与“皓月剑”留在身旁以作诱饵,则将“日月神剑”与“少元神功”埋在座下,如此,若是内心歹毒、不思报恩之人到此,必只会贪心他身旁的两把宝剑,而绝不会再为他埋葬尸骸,如此此人必不会发现他座下的两卷秘笈,而如果是心地善良之人到此,则必会为他埋葬尸骨,便可有缘获得他的毕生绝学!
“凤天!是你们日月剑派的《日月神剑》与《少元神功》秘笈!”李文龙兴奋地叫道。
江凤天闻言喜不自禁,扑了过去,接过那两卷秘笈,激动不已,翻开秘笈开了一下,惊叫道:“不错!正是《日月神剑》与《少元神功》!李大哥!是祖师爷留下来!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了!待我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我誓为祖师爷报此一仇!祖师爷,你尽可放心,好好安息吧!”说着,连忙又给月无涯的尸骸叩了三个响头。
李文龙也替江凤天很是高兴,笑道:“这就叫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凤天兄弟这次因祸得福,找到了贵派的武功绝学,只要勤奋苦练,习成秘笈上的武功,他日重振日月剑派声威,扬名江湖,便指日可待了!”江凤天闻言兴奋而充满自信地使劲点点头!
“不过目前我们还是先把月无涯前辈的遗体埋葬好,练武的事情要循序渐进才行,以后再说吧!至于这两把剑既然是你们日月剑派的随身佩剑,意义如此重大,就不能跟随月无涯前辈埋葬于此,理该由凤天你好好保管,日后我们出谷后,再带回日月殿好了,相信月无涯前辈九泉之下也会同意我们的作法吧!”李文龙又道。江凤天此时正因找到了离奇失踪了六十余年的本派武功秘笈与祖师爷而兴奋异常,哪里有什么主意,李文龙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与李文龙一起给月无涯的遗体回了土,又到洞口外面用“旭日剑”劈出一块木块来,让李文龙在上面刻上“日月剑派第六任掌门月祖师无涯之墓”,左下首刻上“不肖徒孙江凤天立”!埋葬完毕,两人一齐向墓穴行了三叩之礼,方才挪到一边休息!
江凤天来到洞口借着从洞口射进的日光,慢慢将那衣布包着的两卷秘笈打开,无意中发现那包裹的衣布上依稀沾有血迹,他不由多看了两眼,竟发现那衣布上的血迹密密麻麻,似乎是人用血来书写的血书,只不过由于年月久远,字迹早已有些模糊不清了,是以在洞内光线昏暗,一时不察就很容易忽略过去。
江凤天不由暗暗兴幸自己二人没有将这衣布一齐埋葬,忙叫李文龙过来道:“李大哥!这衣布上好像有祖师爷临死前用血所写的遗言!”
“真的?你读出来给我听听!”李文龙道。
江凤天将那衣布摆正,顺着衣布上字行,读道:“余自小从师,习艺十八载,艺成以后,因年少无知,趋势求名,力求挑战江南绿林高手,数十余战,未逢败绩。唯与南宫家主之战,未分胜负,虽恨己之技不如人,未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以尽英雄之志,但更悔当初之意气用事,为求名而广结仇家。以致寿老终至,冤家寻仇不休,终因大意而被击落悬崖,腿骨尽断,内腑受创。余自知时日无多,但不愿余之毕生武学,就此失传,更恐余之徒儿,因余之离奇失踪而慌乱不知所措。是以特此修血书一封,包裹于余毕生武学所得秘笈之上,望能使有缘而心地善良之人得之,当可继承余之衣钵,习余之所学,艺成后再将之与‘旭日’、‘皓月’二剑还归日月剑派。还望能明余徒儿于理,余之遭遇乃自取其果,休得怪罪于他人,更勿许为余报仇,否则,余当九泉之下,亦难安息夷,此乃余之所愿也。日月剑派第六任掌门月无涯绝笔!”
这篇短记写尽了月无涯一生的经历。江凤天识字有限,但短记中言辞所抒之懊悔担忧之意,心中却已明白,虽然有几个字读错了音,竟也把这篇短记读得动情之极,让聆听之人黯然落泪!
江凤天将短记读完之时,早已是泪流满面,抽泣不止!李文龙不由对月无涯的战绩与广阔胸襟很是佩服,当下轻声劝慰江凤天道:“月无涯前辈宅心仁厚,绝不肯为一己之私仇而让自己的后人生活于仇恨当中,此等胸怀,当真可钦可敬!月无涯前辈临死前终于领悟出了他人生的意义,我们作后辈的理当为他感到高兴、祝贺他才是,凤天兄弟,你还是不必太过伤心了。既然月无涯前辈生前对于他自己的惨境,都还依然那么乐观,如今我们在他的坟前哭哭啼啼的,岂不是很扫他的兴,逆他的意吗!如今重要的是,按照他的遗嘱,帮他完成他的生前所愿,这样才能使他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而这个重任就只有落在你的肩上了!相信月无涯前辈的意思,你也一定明白了吧!”
江凤天赶紧擦干泪水,扭过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李文龙,带着哭腔叫道:“李大哥!”
李文龙以为他有什么伤心事要对人倾诉,忙应道:“什么事情呢?”
江凤天又道:“你以后叫我凤天好了,凤天兄弟,凤天兄弟的,很别扭!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好了,行吗?”
李文龙听了,不由一怔,想起自己父母早逝,自己连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不由一阵黯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他见江凤天这么快便从悲伤中挣脱开来,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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