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从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不免觉得有趣,说道:“我甚至不知你姓甚名谁,又哪算相识。何况先前只是一面……”
“且住、且住,这正是一面之缘啊!至于姓名,没想到你这人也是俗气的很,好吧,我叫木易,师承子虚乌有阁子虚先生、乌有先生,这下行了吧,且说说你来,姓甚名谁、何门何派?”
叶夕见他倒是坦荡,正欲说来,不成想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子虚乌有阁的废物也敢来到这里?木易?就连你师兄木鹏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快快与那小子滚去,免得坏了性命。”
木易大怒,循声望去,声音正是中间蒲团上的几人中的一个。
叶夕探出神念,却又禁制阻挡,只得作罢,继续对木易道:“我名叶夕,来自海外孤岛,小小门派无甚可言。”
木易一惊,先前那人的话也不在乎了,只是对叶夕又多看了两眼,更觉深不可测,互相攀谈起来。
那出言讥讽之人见自己被无视,面上无光,不由大怒,恨声道:“鼠辈找死”。言毕,但见他捏起法诀,灵力汇聚,指尖豪光大作,杀气凌凌。“喝”的一声,一道光剑裂开空气,向叶夕二人刺来。
木易顿觉身前灵力一空,一点不剩的向着那道光剑汇集,眼中光芒大盛,刺目得难以看清,剑光惚得袭来,周遭已是避无可避。这看似平常的一击,足可见那人实力之深厚。木易心下震惊之余也不免感慨,难怪自己的师兄全然不是这人对手。如此境界,怕是离化形已是半步之遥。
“哼!米粒之珠!”说罢,也不见叶夕如何动手,面色不变,身形未动,只是双目炯炯,避光闪烁,那灵力汇聚的光剑多半触及身体的刹那,却哪知忽然就消失不见,周围又复平静,灵气不再波荡。
“有意思,看来走眼了,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那人冷哼道。然而他心里的震惊实在难言,他自知这一手的威力,已动用七成的力,本想着一举杀死这两只蝼蚁,却怎料到这白发少年未曾动手就将招式化去,看其模样怕是尚未尽全力。
“你是何人?也敢与我动手,真当我五道宗没人么?”那人又是喝道,不够总不免有色厉内荏之嫌。
这些宗门子弟素来惯于欺软怕硬,人弱便欺,人强就惧,从来是两幅嘴脸。叶夕深知此道,也就不再示弱,索性强硬些,免得麻烦。
“我已说过,何须多言!五道宗?不过如此!我倒还以为是天师道之流,哼!”
叶夕淡淡说道。一旁的木易早已目瞪口呆,他已经料想叶夕的强大,但至于先前那招也总得费些气力,哪知他竟然轻描淡写就轻松化解,而且凭他子虚乌有的阅历,叶夕动用的是瞳力,这在修真界极是少见。
那五道宗弟子名叫张地,平日里也是门中好苗子,其实实力也不弱,在这年纪里也算得上天才,不然哪有资格来到这里。能上得望月楼三层的,非有天资高才不可,先前叶夕遇到的一重阻力就是此处的禁制,用作测验能力的。
但这人遇到叶夕就注定了悲哀,如今又着这般羞辱,周围其他宗门世家子弟冷眼旁观,在他眼里竟是嘲笑讥讽,这叫他哪还忍得了。
顿时一声怒喝,纵身一跃,身体刚离开蒲团,下一刻竟就来到叶夕身前。只见他气聚灵虚,双手挥拳,速度极快,残影连连,就朝叶夕胸前打来。这一拳少说也得千百斤重,挨上一击怕是必死无疑。这张地也是聪明,他见先前叶夕化解那道光剑的手段虽说迅疾,但也是术法,暗自猜想,以为叶夕不擅肉搏。哪知自作聪明,如今就要吃大苦了。
叶夕平时对敌惯用瞳术,却也并非说他不善体术,那些年同老头子在孤岛修行,常与海兽对战。海兽的**特异,瞳术其实就是幻术一类,海兽对之天生免疫,是以只得同其肉搏。这一来二往,年复一年,纵然一只蝼蚁也能成就不凡,何况叶夕呢?
叶夕见这拳头打来,拳未至,拳劲已先袭来,伴着拳风硕硕,直刺面门,犹如十二月里寒风呼啸。但说叶夕倒也不惧,面色如常,就在张地的拳头打中的瞬间,看似随意的抬手一握,那凌厉的拳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张地的拳头,竟就这么牢牢地被叶夕抓着,任他百般挣扎也是无用。张地大惊失色,这可是附着了全身灵力的一拳,就这么轻松的给破了。正待他还妄图挣扎,另一只手捏印决向叶夕打来,却只觉手上一痛,继而整条手臂没了知觉,突然一股钻心的疼席卷全身,空气里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张地那被抓住的的一条手臂就这么给震碎了。他反应也不慢,顿时后退,封住伤口,但鲜血直流,怎也止不住。很快他的衣服被染红,地面一片血腥。他那狼狈的模样,哪还有早前的盛气凌人,哪还有作为五道宗弟子的骄傲!
在场的众人这才开始惊讶,更有人掂量着换做自己可否这般轻描淡写随意自如化解这一拳,在瞬间折去张地的一条胳膊,但大多是无奈的摇头。他们也知道张地的实力不弱,在场也排得上名号。至于那一拳,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的全力一击,已经动用五道宗的秘术,却不料被叶夕简单直接的接下,似乎还是极其随意。再看那止不住的血,怕是对方也动用了某种秘法,显然歹毒异常。
然而木易却紧张地望着叶夕,心头有些不详。瞧着叶夕的模样,他总感觉不太对劲。
可只有叶夕自己明白,他此时也并不好受。张地的一拳力量大的有些出乎他意料,若非他常年与海兽交手,怕真要吃大亏了,即使如此,也是五内震颤气血翻滚。至于断其一臂,叶夕确实动用了秘法“破血术”,本以为能就此将他震死,那想还是叫他逃了,也不愧是五道宗的种子弟子。但叶夕也不急,这“破血术”最为歹毒的,在于能让对手伤口不易愈合,虽然叶夕明白张地必然有药物可以医治,但失血太多,短时间内已无还手之力。倒是另外的那些人,尽管此时冷眼旁观,但等到人皇遗迹显现,怕就是你争我夺,混乱一片。
果如叶夕所想,张地从自身的灵墟界内取出丹药,正欲吞下,叶夕抢先一步,提一口灵力向他杀去,哪知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紫色身影挡住叶夕的去路,这人正是先前二十三城城门口叶夕遇到的紫枫。
叶夕得这一阻,张地已服下药物,断臂的伤口瞬时止血,人也纵身向后逃去,虽说狼狈,倒也活了一命。
叶夕冷冷望着挡在身前的紫枫,哼声道:“滚!”
木易见场面紧张,瞬身走到叶夕身边,面容很是忧虑。对着紫枫,眼神充满敌意,他知道,自己如今是和叶夕绑在一根绳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知紫枫并不在意,反是淡定,笑道:“我名司徒紫枫,咱们早先也见过。我也知你手段甚高,但你当着我面伤我朋友,实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司徒家无惧于人,定要与你做个了断。你觉得意下如何?”
却说这人面皮也厚得厉害,明明与人交手,非要说的冠冕堂皇。但这话也真叫人轻易拒不得。倘说就此拒绝,那众目睽睽之下众人必是以为叶夕怕了,如此丢了脸面事小,就怕事后遭人暗算。如今叶夕有伤在身,最怕就是这种情况。
紫枫见着叶夕面无表情,心下也是疑惑,但自觉对方必然不会拒绝自己的邀战,不由得又微露笑容,自信满满。
“紫枫兄何必与他多费口舌,想来此人是怕了,倒不如就此杀了,省得待会儿碍事。”说话的正是被叶夕打伤的项轩。
“对,项轩说得对,紫枫兄快快杀了这人,莫叫他在此嚣张。也好为张地兄报断臂之仇。”一旁的古飞大喝道。
张地闻言倒是不敢多说什么,他是五道宗的弟子不错,但比起紫枫这位司徒家的嫡子,他又能算作什么?
叶夕闻声望来,冷笑道:“手下败将也敢逞勇?”言罢,不再看他们,又对紫枫说道:“你想一战,我岂会惧你?”
紫枫大笑,正欲回话,却听得自门口传来一声喝叫:“紫枫,你敢动手?”
却说这声音娇脆空灵,看似柔和,实则不容抗拒。紫枫一听,顿时浑身一个机灵,脸色一变,陪笑道:“二姐,我错了,不打了还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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