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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宿舍。
郑骁拿了一面镜子,镜子中一道斜脸上的伤痕慢慢淡去,张开嘴巴,两颗门牙已经镶成了烤瓷的,虽然和以前一样洁白光亮,可郑骁知道,牙齿掉了再也不会生长,即使装饰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心里忍不住还是会痛。
长毛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骁哥,别照了,看上去真的很不错,不信你问问二虎。
二虎瞪了长毛一样,嬉皮笑脸的说道,是啊,骁哥,不知道的不会看出你装的是假牙。
郑骁浸入空中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凶狠的目光穿过明亮的窗户,聚焦在一颗枝叶肥大的法国梧桐上,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低沉的说道,林雨聪,是时候算算我们之间的恩怨了,长毛,立即召集其他班级的几个兄弟,还有,去电气焊班接几根铁棍,这次,我要让那个林雨聪血战血偿。
长毛愣了几秒,不由慌张的问道,骁哥,这,这铁棍就不需要了吧,那玩意儿你也知道,一闷棍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咱们教训教训林雨聪就得了,犯不着做违法的事儿啊。
郑骁面目狰狞的直视着长毛,冰冷的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放心吧,到时候分给几个下手有分寸的兄弟,不会出事。
长毛挠挠头,默默的走出了门,他知道,郑骁虽然这样说,可真动起手来,谁还管你什么分寸不分寸,就像上次围堵林雨聪杨海他们,自己差点就命丧护城河。那事儿给自己留下了很大阴影,如果不是薛光磊办事果断,自己这条命估计早已交代了。
长毛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宿舍门被一脚踹开,一帮染着黄毛的青年,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闯了进来。进门后,谁也不客气,大大咧咧找地坐了下来。
骁哥啊,你今儿请我们来,不会是为了欣赏你眼角那块疤吧,听说前几天你让人给扁了,还掉了两颗门牙,来,张张嘴让兄弟们瞧瞧,好让兄弟们长点经验不是。崔龙向来嘴巴很臭,他的一番话,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郑骁一言不发,慢慢走到崔龙身旁,把手轻轻放在笑意盎然的崔龙肩上,手指一发力,只听见崔龙的骨骼轻响一下,崔龙立马露出痛苦模样,大声求饶道,骁哥,我知道错了,快别,先把手拿开,哎呦,可痛死我了。。。
郑骁移开手,眼睛余光扫了一下拥挤的宿舍,宿舍立马鸦雀无声。二虎乐呵呵的低声对着崔龙说了一句,活该。
今天把哥几个叫过来,不是闲扯淡,确实是有事儿让大家帮忙,可能很多人都知道,前段日子,我们堵过几个高中生,结果大家也都知道,我受了重伤,长毛差点淹死在河里,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被欺负的这么惨过?所以,废话不多说,有人欺负我们,我们就得十倍讨还回来,愿意跟我干的兄弟就亮个响,我郑骁感激不尽。
崔龙揉着酸痛的肩膀,呲牙咧嘴的说道,骁哥,你放心,多大点事儿,不就是教训几个毛头小子吗,包在我身上。
既然崔龙这个臭嘴巴都参加,那么我们更得给骁哥面子,放心骁哥,我们兄弟几个,一个不落,全部参加。坐在崔龙对面的郭光辉笑意浓密的说道。
崔龙老大不情愿的斜了郭光辉一眼,嘴里骂骂咧咧,谁他妈的臭嘴巴,我看你嘴巴比我还臭。几个看热闹的站在一旁,不由哄笑一堂。
宿舍门被推开,长毛抱着几根铁棍走了进来,对郑骁说道,骁哥,都在这儿了,这些是隔壁班那些老大私藏的家伙,今天全部贡献出来,看来骁哥你面子就是大。
郑骁点点头,挑了一根拿在手里,试了试手感,满意的说道,不错,是些趁手的家伙,那就给大家分分吧,谁也别闲着,就过来拿家伙。
崔龙抢的最快,一把躲过一根最粗的铁棍,嘴里啧啧赞叹,骁哥啊,不是我说你,就这家伙什,宰头驴都绰绰有余,拿来对付几个高中生,是不是有点过了。
二虎在一边嘲笑道,那你他妈的还挑最粗的,老子敢打赌,到时候你他妈肯定不管什么高中生还是驴,抡起你那蛮劲儿就敢往上砸,你小子悠着点,千万别闹出人命。
崔龙难得露出一丝抱歉的微笑,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嗨,没办法,职业习惯,谁让在学的是烹饪呢,天天练习和面,可不就得拿着擀面柱子往上抡吗?
大家都笑了。
郑骁一脸严肃的说道,切记,下手别太狠,心里都给我亮堂着点,万一出了事儿,咱也不好交代,到时候看情况,你们负责清扫外围,那个林雨聪留给我。
几个人对望了一下,闷声点了点头。
付长江家的小区。
一张暗灰色的方形桌安静的摆放在小区的空旷地,桌子上是几只祭祀用的烧鸡,还有一个檀字色的骨灰盒,骨灰盒的前面摆放在付华的照片。照片笑容依旧,如花般绚烂,只不过这绚烂的背后是永远的沉寂和死亡一般的安静。
付长江跪在方桌的一侧,身穿白色孝服,无法沉湎的悲痛,让泪水漫过整个面颊。林雨聪和杨海向马宝柱告了假,这两天一直陪在付长江的左右。来来往往的亲朋,满怀惋惜和沉痛,来送老付最后一程,看到低声垂泣的付长江,心里难免又生出几丝怜惜。
付长江的母亲始终没有联系上,陈松带着几丝歉意,走到灵堂前,对着付华的照片行了跪拜礼。礼毕,陈松走到付长江跟前,小声翼翼的说道,长江啊,放心,我已经和淮南派出所联系过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母亲。
付长江悲怆的抬起头,艰难的说出,谢谢陈叔叔。。
陈松赶紧拍拍付长江的肩膀,没事,孩子,跟陈叔叔千万别客气。
下午三点,三声礼炮响起,付长江从地上爬起来,腿部已经有些酸痛,可这些对于沉溺在丧父之痛的付长江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一个执事冲着灵堂正前喊了声起,付长江抱住父亲的骨灰盒,一路痛苦,坐着一辆白色花朵点缀的两车,向城市边缘的湘柏墓园开去。
夕阳的余晖把大地沉溺,斑驳的枝木映射出淡红色的光芒,红霞烧满天空,像是一片火海。几声哀鸣划过天际,黑色的鸟雀飞向遥远的丛林,在那片丛林的深处,鲜花开满大地,开的很红很艳。
父亲永远的走了,走向一个自己无法触摸的领域。时光匆匆,生命如同草芥般零落,掉进杂草丛生的花丛,消失不见。这就是一个人的宿命,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始终都会发生,无法更改,也来不及后悔。我们无法预测自己的明天到底会有什么奇遇,但求一点可以明了,尊重他人,敬畏生命。
夜色拉下,前来拜会的客人悉数告别,付长江的三叔三婶,还在忙碌着整理物件,灵堂拆除后,小区恢复了以往的空旷。林雨聪和杨海陪着付长江,坐在小区内部的藤椅上,眼睛明亮,向天空望去。
雨聪,你告诉我,天上哪一颗星会是我的父亲?
林雨聪直视着浩瀚的苍空,心底燃起一丝悲凉,却脸带笑意的说道,你看那叠连的星座,其中最美最亮的那一刻,就是付叔。
付长江微微笑了,脸上扬起一丝温暖,对,你说的对,我爸没有走远,他一直在那偷偷看着我呢。
浮荡的大树下,三位少年,仰视星空,畅想了很多,快要逃走的仲夏夜,带来最后一丝清凉,把白日的浮热消磨。很多事,就得学着去面对,越长大,越孤单,越是那些笑容掩面的孩子心里越是怀着一份苦楚的情感。
今天的星星很亮很美,是入夏以来最美的一个夜空。多年以后,依然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夜空,三人站在高耸入云的天台,一如今天这样,对未来充满畅想。那时候林雨聪会露出一脸温暖的笑容,对岑丹唱那首开始熟悉后来又十分陌生的曲子:“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可是我已深深把你来爱了,你的天真和你的纯情已把我吸引了,你就是我梦中美丽的天使,我知道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女孩,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配上你,如果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真的只想真心真意对你说,我爱你一定爱到花都开了鸟儿把歌唱,爱到牛郎织女为我们点头,爱到花儿绽放鸟儿成群把我们环绕,爱到每道彩虹映出你的美,我爱你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我爱你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爱到来生来世也会说无悔,就把这首动听的歌唱给心爱的女孩,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去爱你。。。”(岑丹你还记得这首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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