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突然想起《盗鬼经卷》中对于地下崶宇宫殿位置的辨识方法,这里的山石堆砌高矮有度,张弛有余,好像是叫什么“丞”的地下风水位。正当我揣度入神,建国失神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指着前方说:“默默,别玩了,鬼啊.......鬼啊.....”
建国所指的是前方一座石峰,上面似乎趴着一个只露出缺了半边脑袋挪动着身子的怪人。那人一只眼睛瞪着我们看,眼神何等诡异,看一眼只从脚后跟冒冷气。
我们看得头皮发麻,那一刻双腿差点无法使唤,吓的我俩不自觉的慢慢往后小心退了半步,双目紧盯着那颗似乎就要跳将出来的半个人头看,因为那颗人头慢慢缩向石峰后,有待扑的姿势。
随后轰隆一声响骤响,那人头滚到石峰后面,眨眼间消失在地平线以下,我和建国面面相觑不由得心惊胆战。
“默默,龙头山下真有古人居住,葫芦八成是看上这里的房子了,咱们溜达溜达看看去!”
“你不怕吗,那人躲到石峰后面去了,正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建国盯了我一眼看只说:“默默,你胆子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古人住过的山洞你也怕。哎哟,说不好发现像北京人、山顶洞人那样的原始部落聚居地,可是大功一件。再说了也不能不管葫芦霸占人家祖屋啊!”
“行了,行了你可别在我身上滥用学问,过去就过去,要葫芦在那,老子非揍他不可!”
我和建国迈着步子靠向石峰,手里攥紧了砍柴刀,喊一、二、三同时将火光递到石峰后,我和建国再次面面相觑,建国轻呼:“不会吧,石甬怎么抬到石峰上去了!”也就在此时,右侧的黑色影墙发出诡异的异响。
只见整个黑色幕墙抖动,犹如黑色的水纹波浪,接着听见“嗯哼”的轻呼声,黑色影墙中间突突冒出两只篮球般大小的白眼来。那白眼还吧眨了几下,看上去那么的妩媚妖娆。
我和建国几乎同时吓得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子来,定睛再看那黑色幕墙时,白眼已然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羊皮灯笼也垂了下来紧紧贴在我的胸口。
建国呆呆坐在地上说:“默默,你还是把灯笼兄收了吧,点着它尽见鬼了!”我急忙扯了一下金线,把羊皮灯笼收拢回来,心有余悸的对建国说:“建国,你不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你给研究研究,哪样情况么?”
建国冷哼了两声接着说:“嗯哼……嗯哼!研究哪样,这点不用研究,不用思考了嘛。见鬼了撒!”说着伸手擦拭了一下满是汗珠的额头。
建国突然话锋一转,发挥他不屈不挠的求学精神:“不对吧,会不会又是这羊皮灯笼搞的鬼?”
我说建国,你怎么还跟教授级别的人一个德行,解释不了的东西全往光线、幻觉方向瞎猜,相信一下陈述者的故事会死啊,你瞧瞧这羊皮灯笼,有你说的那么没用吗,光上面的文字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建国不信,取了我的羊皮灯笼,三两下吹鼓,凑到火把前,各个角度均试验一遍,也没再出现刚才的影像,这才相信我此言非虚,把羊皮灯笼交还到我手中。我把羊皮灯笼重新挂在脖子上,垂在了胸口之处。
“他大爷的真见鬼了!怎么哪个方向都试了也没出现那双白眼?”建国自言自语,神情看上去还在琢磨不定。
我说赶紧往前走吧,找葫芦要紧,别瞎琢磨了,估计那东西也不会害咱们。话虽如此,看看立在前面的黑色幕墙,想起刚才呈现在眼前的白色妩媚双眼,我两均俱怕在心,谁都没首先迈步往前走。
建国催促:“上啊,默默,我跟你后面!”
“嘿嘿,建国,鬼怕搞科学的人,你好歹是高中文化人,我就半个文盲,你先走着,我后面跟上。”
“那可不行,你先走,你好歹是见过鬼,打过鬼的人,你打前锋,胜算更大。”建国这次可真不愿意打头走一步了。
我无计可施,想想好歹葫芦和建国都叫我一声哥,现在急在关口,可得亮出本领让他们瞧瞧。于是开口说道:“切!我走先,你跟好了,真不知道你怕什么,走着吧……”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步后,建国突然蹿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地傻笑着说:“默默,还是我打头阵吧,你是司令,我这不听您的还听谁的。”
我心想这建国怎么行事一搭不靠一搭,刚才还极尽不乐意在前面走,现在怎么又抢着要在前面开道了:“建国,你发高烧还是发冷骚?糊涂了嘎?”
“没有啊,没有发烧,你瞧瞧我,生龙活虎,能静能动,精神着呢,啊,这个嘛,我是怕出去以后,你在葫芦那说我不肯朝前搜救他,松懈懒散了,葫芦发飙,不把我当兄弟看待么,咋个整!”
“哼哼,建国你想的透彻,觉悟高,我么,佩服得很啊!难得你对葫爷有这菲孝心,成全你,走着。”我说着把火把郑重其事地交到建国手中。建国装出高亢的姿势,慷慨激昂地踢两下正步,一板一眼地接过我手中的火把,就似部队里接物的军礼一般。
建国接过火把,硬板的身子突然一矮,变回原来的身形,一溜烟就往前蹿出好几步。我紧跟在他身后。还没走出十步,这才发觉那诡异的脚步声又跟了上来。我甚至觉得那东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举着棍棒要往我脑袋顶上敲上一棍,结果我的性命!
我边走边听永远紧紧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心里暗骂:“建国你小子敢情怕后面的脚步声,这才跑前面开路去了。”我又骂起自己:“默默啊默默,你真蠢的可以跟猪学拱土堆了。”
诡异的脚步声紧跟上来,我攥紧了砍柴刀小心提防,心想只要察觉那声音靠近过来,转身就给削上一刀。
建国十步一回头看我的状况,我装出毫不在乎的表情,跟在了他的身后,时不时催促他:“走啊,回头干嘛,就到黑色幕墙那了,小心点啊,估计那双白眼只是睡着了而已,说不定我们走过去,它就醒了,睁开它那双妩媚妖娆的眼睛,你可别被勾引过去当了鬼女的倒插门上门女婿,到时候我和葫芦可不愿意来这破山洞看望你……”
“默默,你就抓紧时间吓我吧!我要做了鬼女上门女婿,第一个就让全家老少晚上去问候你!”建国肯定也害怕了,不过嘴上还是说的轻松,掩盖他心中的恐惧。
我跟在建国身后往前走了几步,那脚步声突然急促地从我身后追上来,此时我能感觉地面轻微抖动。我手心冒汗,攥紧了砍柴刀,等到感觉那脚步声已经和我相距不远,我急忙大喊一声:“建国,跑!”同时跳转身子,砍柴刀横削出去。
我运的力道过大,砍了个空,身子落地时趔趄差点摔倒。建国跑回两步站到我旁边说:“默默,砍到什么没有?”
“差点把老子小蛮腰扭伤,砍个屁砍,什么都没有!”
建国搓着鼻梁,双目扫视全景正想开口,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响声,似乎砂石在落。“默默,我的脚步怎么踩的这么软……哎呀!”
接下来我和建国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能喊多嘹亮就喊多嘹亮,刹那间双腿一虚,身子急速往下落,周身杂乱的东西在眼前摇摆,我们赶紧伸手胡乱扯住东西不让身子继续往下落,火把掉到了下方。
等我们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吊在了一个狭窄的地下垂洞之中。一具异常高大的尸骸吊死在我们面前。尸骸垂着脑袋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身上大多的兽皮衣物已经腐烂风化得差不多了,露出白花花的骸骨,只有脚掌上残留着干枯的肉身。
地下垂洞是从洞中山表面垂直下挖的圆口窖洞,深有七八米,直径却不足两米。眼前吊死在里头的尸骸身形魁梧,身高竟在三米左右,我和建国两腿也只伸到了这具尸骸的膝盖位置。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种,四肢均长,骨骼粗壮,实在骇人,我和建国不禁打起哆嗦。建国猛咽口水,说话颤抖:“默默,龙头山洞人啊......”建国说着扭身子往窖洞外爬,可能摇摆的双腿在蹬踢攀爬的时候踢到了眼前这具古人尸骸,便见尸骸头顶残留的头发连皮带肉全往下剥落,把窖洞底下的火把给湮灭了。
尸骸露出了奇异的头颅,我和建国大声疾呼,奋力拽着垂入窖洞的杂草干枝爬了出去,一屁股坐倒跑都没力气了。我两惊魂未定,赶紧取出剩下的一支火把点上。建国喘着气说:“默默,你看清楚了没有?”
“废话,那么大的脸庞,那么诡异的三只眼睛能不看清楚吗!”
建国脸色铁青,楞了半晌才大喊:“快跑啊,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俩落荒逃窜,夺路而奔,谁都没见过三米身高三只眼睛的“人”,这不见鬼了吗,没吓到尿裤子算是天大的贼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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