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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古树(2 / 2)

那温秋的年纪尚不过二十,身着一袭淡雅而朴素的月华裙,盈盈地向前走过几个小步,便微笑着向柳千里和林馨音道了一声万福:“温秋见过两位。”她说话的语气温温纯纯,笑容怡人,娴静而端庄。她施礼之时用的是自己的姓名而非谦称,或许是因为她跟许卓书新婚尚不到一年,现今又遇到柳千里这样的熟人,于是便借机重拾一点少女时代的俏皮和无忌。

“好,多年不见,温秋还是一如当年的温柔可爱呢!”柳千里毫不吝啬地送上他的赞美之辞。虽然眼前这位结着云髻的温秋,已非昔日那个长发披肩的少女。

“谢啦!”温秋笑盈盈地道过一声的同时,也微屈着腰肢再度施了一个谢礼,只是这动作却做得快且巧,看起来更像是在回应柳千里的说笑,而非正式的还礼。她旋即便将未尽的笑意送向柳千里身旁的林馨音:“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呢?”

“我……嗯,我姓林,名馨音。”林馨音刚才就在想着是不是该用什么谦称来作自我介绍,但想了想,觉得“在下”好像不妥,“小女子”更是奇怪,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用了“我”这个词。她又在想着是不是该作什么见面的礼仪,可她既不想如温秋那样道个万福,又觉得像柳千里那样拱手似乎也不对。她的双臂生硬地摆动了一小下,就像一个站立的木偶被人用线拉扯了一下双手,却又很快地贴回腰间。紧跟着,她的双耳便忽然有些滚烫起来。

许卓书将林馨音的滑稽动作看在眼里,见着对方不知何故似有些羞涩,便赶紧打圆场说:“好了,好了,既然千里已经有言在先,那大家便都不要再拘泥那些无聊的形式!两位远道而来,那便先往文杏轩歇息一会,喝杯茶再说罢。”

“啊……”林馨音见到许卓书说完后便转身欲引路而行,内心甚是焦急,忍不住便开口低呼了一声。她可不想慢悠悠地喝茶聊天,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让对方帮忙寻人之时,柳千里便率先开了口。

“卓书,我这番前来拜访,还有一事相求。”柳千里早已见到林馨音那慌忙的表情,便出声叫住许卓书。

“哦?但说无妨。老朋友还说相求,千里分明当我是外人啊。”许卓书愣了一下,见着柳千里那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便立即停下了脚步。

“其实是要卓书帮忙找一个人。那人是馨音的朋友,应是已到了月浦,但因故与她失散,所以就要劳烦卓书出手相助啦。”

“我还道是什么要事,原来只是这样一件小事。林姑娘不必担心,既然你的朋友已到了月浦,那就好办多了。”许卓书把阿海招呼过来后,便接着对林馨音说道:“那林姑娘就先把你朋友的大致特征说一下罢,越是详尽越好。”

“嗯!谢谢,谢谢!他,叫凌月缘,嗯,月亮的月,缘分的缘,他现在是个男的,一个眼睛,两只嘴巴……啊,不对不对!”林馨音满心欢喜地道过谢,激动之余却语无伦次起来。她拍拍心口镇定过后,才绞尽脑汁地将她记忆中的凌月缘印象噼里啪啦地全部说出来:“他现在应该也是在找我的。嗯,他跟我同年,我三月,他十一月。不过他个子比我高些,相貌也蛮出众,不过穿的衣服可能会破点,比如衣襟前有一条不太好看的缝线……嗯,也可能没有吧。他的话比较多,平时总是大大咧咧、吵吵闹闹的,偶尔也会有点呆,有点傻,有点笨!不过他的心地其实很好的,会帮助人、爱护小动物……总会喜欢一些奇怪但又有趣的小东西,对了,他也爱吃零食,特别是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

林馨音自己也没想到会想起这么多关于凌月缘的细节。她就这样不断地说呀说呀,正说得高兴,忽然却见到柳千里等人都在惊讶地看着她,于是乎便“呃”的一声卡了壳,双颊立时烧了起来,最后便支支吾吾地说:“……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哈哈!”许卓书笑了几声,便转而向阿海交代说:“记住了吧?刚到月浦不久的少年,名字叫凌月缘,他也在找林姑娘。阿海,你这会赶紧先回月浦,跟商帮的会员交代一下这个事,让城里和码头上的商户伙计留意有无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好,我这就去。”那不苟言笑的阿海此刻也微笑起来,对林馨音说道:“阿妹不必心急,我现在就乘快马赶回月浦,帮你找到这个人。”

“啊,啊,谢谢……”林馨音脸红红地赶紧致谢说:“也不用太快的,外面那山路那么危险,骑马的话还是小心点好。”

“这个不必担心,我那时从清远骑马赶回月浦之时,也走过不少更危险的山路,早已习以为常了。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等我的好消息罢!”阿海说完,便转身沿着原来的道路踏着大步而去。

这样就行了么?林馨音还是感到有点不踏实。她更希望现在就能跟着阿海一齐回月浦去寻找凌月缘。事实上,若知道是今天的这个结果的话,那昨晚就该跟阿海说说自己的请求啊,那样的话就不会白白浪费一个晚上和早晨了……

“那么,现在可还有什么其他要事么?若没有的话,我们便先去文欣苑品下功夫茶吧。林姑娘尽可安心静待佳音。”许卓书笑着安慰那焦急神色未褪的林馨音后,便继续在前面引着路。只是,当他擦过柳千里的身边之时,又乘机对着柳千里使了几个眼色,那个意思就像是在说:

你真可怜^_^。

“呵呵。”柳千里见状,快步追上许卓书,暗暗低语道:“老兄,你多想啦!”

“是吗?”许卓书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笑意更盛的温秋,已然上前招着那一脸茫然的林馨音跟随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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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远看似是一间草屋的文欣苑修筑得颇为精致,文杏为梁,香茅作顶;位置也是极佳,南靠绵绵苍山林海,北朝潺潺山湖流溪。便在那甚为宽敞的迎客厅堂找个位置一坐,举目远眺,就能将那湖光山水融于一体的美景尽收眼底。

众人于厅内就坐,略加闲聊过几句后,一旁的茶童也已烧好了滚水,烫过了茶具。许卓书亲自沏茶待客,滤过第一泡茶,再点茶过后,他便用木夹将装着茶汤的紫砂小茶杯递到柳千里和林馨音之前的桌台上。放下茶具后,他又微笑着抬起右手作了一个“请用”的姿势。

茶杯有点烫。

林馨音的手指刚碰到杯壁,就像触摸到小火炉一般猛地弹开,还忍不住小声“呼”了一下。只是她又听许卓书说,第一杯茶就要借着高温细品才是最佳,于是就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数指并用将这精巧的紫砂杯提起,送至唇边,轻轻地呵了几呵,才仔细地抿了一口。

确实温香入味。初夏的山中依然清冷,这升起缕缕热气的小杯凤凰单枞茶从入口之时开始,一路暖到胃部,驱散了入山以来所感到的阴寒。

她感到心头一阵暖热,但却没有兴致细细地品味这杯热茶。放下茶杯后,她便转头望向远方,看着远处山脚下的深蓝色湖水幽静如镜,青山林海在水中的倒影婆娑多姿,美轮美奂的景色多少让她忘记了一点烦恼,但内心的忧虑依然如暗涌般难以沉寂。

旁边的柳千里和许卓书喝过几杯茶后就聊起了往事,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他们的话题对林馨音来说太过于陌生,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关键词,譬如“严冬”、“少时”、“江南”、“奇遇”等等。

听起来这柳千里、许卓书和严冬年少之时便已相识,且还曾经一同结伴出游,似还去过江南一带。那段日子对他们而言想必是难得且难忘的经历,也难怪即便他们已经数年未见,却友情依旧;故待得今日再会,谈及少时的往事时,方有那番触及心灵深处的共鸣和感慨。

林馨音看着柳千里和许卓书交谈甚欢,自己也插不上嘴,稳稳有一种似乎被忽略的感觉。不过,那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时光,还是让他们好好去享受这难得一聚的机会吧。她这样想着,无聊之余便又再喝了一小口茶。而就在这时,身边的温秋也对着她说起了话。

“瞧这两人,好像要把几年未说的话都在这会全部倒出来似的。”温秋责怪般地瞥了许卓书和柳千里一眼,便又微笑地看向林馨音:“不过也难怪的,毕竟自花都一别,转眼就是五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柳千里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今日再度相见,模样好像变了一些,但那阳光般的神韵却是半点都没变。对啦,馨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柳千里呀?”

“这……也就几天前吧。恰好他帮了我一些大忙,就这么认识上了。”林馨音觉得自己与柳千里的相遇也蛮戏剧性的,只是若要细细地讲下来,那几乎都可以去说书了,于是就随便地这么说了个大概。不过,当她听完温秋的话,便猜到温秋似乎也是跟柳千里很早就相识的,或许这几个人在少年少女时期就是一群亲密无间的伙伴也说不定。那么,温秋也可以随时加入柳千里和许卓书的话题才对,她主动地来找自己搭话,或许是不想让自己被晾在一旁吧!

“嗯,他确实比较好心肠,爱助人。”温秋看着林馨音,很是认真地笑着说:“是个大好人哦!”

“嗯,嗯,好人,好人。”林馨音随口敷衍过几声,别开了眼光,寻思着要换个话题来说才行。无奈她脑袋里的八卦细胞有限,加之心中一急,左思右想反而不知要跟温秋说些什么才好。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将视线从茶几上的茶杯开始,一路扫过大厅边角上的盆栽、墙壁上的山水画、入门处的圆木柱、直至忽然瞧见文欣苑外那团团簇簇的紫色。

于是,她就联想起这被叫做紫茵冈的地方,好奇之余,便问起温秋:“这儿之所以叫做紫茵冈,只因为栽种了许多紫色花木的缘故么?”

“嘿。这因果要倒过来才说,是因为先有花木,才有名字。以前这地方可不是叫这个名。”温秋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再度翘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她之前虽然也一直是以微笑待客,但多少总有些客套的意味,而这次的微笑却似是完全由内心而发,满溢着幸福、又隐隐地透露着半点娇羞。大约是林馨音提出的这个话题恰好触动了她最想谈及的往事。她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但仍是很好地控制着她的情绪娓娓道来,语气依旧温柔,语速却不免快了一点:“其实整座山岗,也就这丁点地方栽种着紫色的花木。不过说实在的,要在这儿培育出这小片花园也着实不易。只因我比较偏爱紫色,卓书便千方百计地到处引种合适的花木,几年下来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点景色。有时我也笑话他,就这么十来步便可走完的小地方,也好意思改名叫紫茵冈?不若另外再起个名字叫紫茵园就行嘛,他却总是笑笑地不置可否,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林馨音静静地听着温秋兴致勃勃地追忆紫茵冈的来历,半句话也插不上嘴。她能强烈地体会到温秋调侃的语调中所蕴含的自豪,难道这就是具有女人特色的炫耀方式?待得温秋的回忆暂且告一段落,她才继续问起另一个比较有兴趣的问题:“原来如此……那,这地方以前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以前的名字也算谐音,只是字面意义却大不同。这地方本来叫做子音冈,就是孩子的子……”温秋稍顿了一下,继续微笑着讲解:“音律的音。这处山水自数十年前成为许家的产业后,也是一直沿用这个名字,只是在数年前才被卓书擅自改了名字。不过,若跟这附近的山民交流的的话,他们也只知道子音冈,而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紫茵冈的。”

“子音冈?子音冈……”林馨音默念了几次,只觉得这个名字既拗口又不知有啥涵义,不禁皱了皱眉:“奇怪的名字……这名字又是有什么来历么?”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其实我第一次听说这名字的时候也很是好奇,也曾问过一些老人,但却居然没人知道。这名字据说就这么流传了几百年,久之久之就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温秋也是一脸遗憾的样子,但旋即便又说起另一个故事:“不过相比起这不知所谓的名字,这山上的银杏林倒是颇为来历。不知馨音是否听说过这其中还有一株千年银杏呢?”

“我倒是听人说过好几次了,就是没有亲眼见过……”林馨音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憧憬的神色。她在来此之前便已听过好几次关于千年银杏的话题,叶悠悠也建议她应该去看看。那,这千年银杏到底又有什么来历?她心中的好奇不断地膨胀着,引得她不自觉地动了几下身子。但她又意识到人家也未正式邀请自己前去观赏,于是便依旧保持着坐姿。

“既是如此,难得到此一趟,那自然要去看看才行呢!”温秋很敏感地捕抓到林馨音的好奇,或许她也不想在这儿呆坐太久,于是便赶紧扭过头,朝着那谈得正欢的许卓书和柳千里喊道:“呀,你们叙旧得也蛮长时间了,何不消停一会,出外走走?千里不也是对这儿的杏林蛮有兴趣么?”

其实他们也没谈多长时间。不过,柳千里很快便意识到似乎自己差点忘记了被晾在一旁的林馨音,于是就顺水推舟地对着许卓书提起要求:“对了,卓书,确实好几年前便听你说过这千年银杏,只是一直未有机会一见。如今也烦请你亲自带路,让我们开开眼界啦。”

“好说,好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哪。”许卓书缓缓站立起来,却见到那边厢的温秋早就亲热地牵起林馨音的右手起身,于是就笑着对柳千里作出一个手势:“那就这边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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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欣苑外另有一条岔路往山上的方向盘曲而去。林馨音随着众人爬上山去,越是往上,树林越密,不一会便再也见不着那开阔的山湖景象,四周所见尽是愈长愈高的古木巨树。

便是到了杏林,因此时未及秋季,树叶尚且嫩绿,立于密集的林叶之下,抬头不见半寸阳光,让她有仿佛沉入林海之中的错觉。这穿梭于树林之间的感觉有点像当初行走在七目嶂山中,但心情却大不相同。其实她现在也应该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观赏什么千年银杏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有如此的兴致。或许是她现在也确实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也或许此时这难得的安宁让她得以抹掉内心的一些郁闷;也或许,就是因为心中那一份被不断拨起的好奇,引着她想去见识一番这千年银杏。

这份复杂的心情不久后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惊叹,当她来到那传说中的千年银杏前面之时。她之前以为,不管再怎么说,那也不过只是一株树。但当她亲眼目睹这千年银杏的时候,她便觉得或许应该用一“座”古树来定义才对。

这千年银杏就像一座小山屹立在紫茵冈之上,满是青苔的粗大树根破土而出,托着那十来个人也合围不了的树干;顶上的树枝朝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枝叶及其茂盛,让立于树下的人有大树遮天蔽日的感觉。此时已是午间,日光正盛,倾洒而下的阳光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过滤,便是能侥幸地透过枝叶的缝隙,也只是洒落一地斑斑点点、形状各异的字符般的亮晶,就像是任谁也无法破译的远古密码。

林馨音不禁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千年银杏。她现在忽然有种像在朝圣的心情,仿佛眼前的古树是祭祀众神的远古遗迹。待得走近前来,她就发现这树干完全不像其他树木那样浑圆光滑,而是布满了不计其数的疤痕,仿佛是被利刃劈成的道道伤疤,直如大旱的土地上所裂出的密集沟堑,煞是触目惊心。

这是岁月的印记。林馨音抬起右手,抚摸着那树干的疤痕,指尖处传来一阵粗糙且钝锐的感觉。如果每条伤痕都象征着一段痛苦的过去,那真不知这千年银杏究竟经历过多少次风雨和霜雪。但它却依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并开枝散叶,又把这些伤疤变成身上特有的勋章,就像经历过无数次残酷战斗的勇士。

她忍不住抬起左手,两手一同按在树干上,想感受这份穿越过千年的沉重。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扇巨大的时空之门的前面,只要她念对了咒语,就能返回过去,穿越未来。她甚至似乎听到了门后所传来的细小声响,宛如在述说着千年的传说。她想将耳朵也贴上去细细地倾听,不过这份企图很快便被背后那温秋的笑声所打断了。

“嘿……馨音,你知道吗?千年银杏有一个传说,只要女人两手抱树,以后就一定能生下儿子哦!”

这话吓得林馨音一个激灵,脸色骤变,那眼前的古树瞬间仿佛变成一个火炉,灼得她赶紧抽回两手,往后跳开几步。

“哈!”温秋赶紧笑着安慰说:“馨音别紧张啦,前提是,必须跟心爱的人一起枹树才行……”

“哦,哦……”林馨音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不过却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是了,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呢!”温秋继续煞有其事地叙说:“传说呀,只要绕着这株千年银杏心无旁骛地走三圈,若恰好有一片银杏叶子掉到头上,就会……”

“就会什么?”林馨音见着温秋故意停了下来,不知她是要卖什么关子。

就会怎样呢?心想事成?还是会和意中人达成幸福美满的结局?想必这类传说大致都是如此吧!

“就会变聪明!哈!”温秋看着林馨音那写满好奇的眼睛,却抛出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呵……就这样子啊?”林馨音确实有点失望:“变聪明,究竟会聪明成怎样呢?”

“这个么……”温秋似乎有点被难住了,便胡乱地解释:“大概就是不明白的事会变明白,不了解的事会变了解吧!”

“哦?”另一旁的柳千里停下了脚步。他恰好绕过了三圈,很是遗憾地抬手摸了摸头发:“真是可惜了,怎么没有半片叶子来光顾鄙人的头顶呢?莫不是我被这老树嫌弃了?”

“大概是因为你心中杂念太多,不够真诚。”温秋身边的许卓书也开起了玩笑。

“罢了,罢了。”柳千里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走开几步过后,便回过头对林馨音说道:“嘿,馨音何不也绕着走三圈看看?说不定还真会有叶子掉下来呢?”

“是么?那我就来走走看……”林馨音笑了,真的就绕着这千年银杏迈开了步子。其实此时又非落叶时节,那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偏偏有叶子飘落在头顶上?只是,她本就想过要绕着这粗大的树干走一下,仔细瞧瞧这历尽沧桑的古树。

那么,就依着这传说的名义,好好地一探究竟吧!

第一圈。

鞋底压过泥沙上的残枝败叶,踏出点点轻微的声响。若没有了这点声音,这会便是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这浑身遍布疤痕的古树静静地沐浴在万丈阳光之下,像是看惯了千百年的日朝日落、风云变幻;犹如一个陷入沉眠的神祇,那在身边俏皮地兜圈的少女对他而言不过是漫漫岁月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还能有什么东西足以唤醒那远古的灵魂?

第二圈。

忽有风起。风不大,只是轻轻掠过古树顶上的枝叶,便拨弄得满树绿叶摇曳不止,沙沙作响。连绵不绝的叶咛声连成一曲悠长的旋律,或许这就是来自远古的乐曲,承载着无数岁月的往事,只是,要怎样用心去聆听,才能听得懂它的倾述?

第三圈。

风声未停,林馨音已走完了她的旅程。她不经意地抬起右手扶于古树的树干上,抬起头向上仰视,对着那些不识趣的漫天摇曳的银杏叶展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

“呵,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这个笑容似乎触动了这沉睡千年的银杏树,于是,真的有一片叶子,在微风中飘然而落。

林馨音的笑容还凝固在她那俊俏的脸庞上,清澈的双瞳中,一片叶子的形状渐渐地清晰。

那片仿佛来自天外的叶子就这么悠悠然地、奇迹般地、不偏不倚地,轻轻吻上她的前额。

“叮”。

微妙的一声。像是一滴水珠坠落于平静似镜的湖面,刹那间便荡漾出圈圈涟漪。

右手戒指上的玉石,悄然焕起蓝光。

乌黑的双瞳,骤然幻作棕色。心眼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启动。

刹那间,却仿佛有无尽的黑暗袭来,席卷了天空、笼罩着大地。

天地间,宛若只剩下自己,以及身边那一株千年银杏。

林馨音惊恐地转身,右手还不忘按在古树上,双眸中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全身的血液顿时像是冻结了一般。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少女,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那少女……不就是她自己?

或者说,那是现在的“她”本人。

那是镜像?是幻觉?抑或是其他的什么?

“啊!”林馨音不禁惊喊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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