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音拱手道:“车骑将军以为只杀管亥一人便不算杀伐过重,此谬也!”
皇甫嵩一奇,问道:“噢?愿闻其详。”
周音道:“我等知天子仁德爱民,本不欲反,奈何衣不能暖,食不能饱,饥寒交迫之下,只得揭竿而起,杀富就食。而管亥素以侠名著称,黄巾将士莫不仰望,今若杀之,只恐寒了数十万将士之心,若这数十万人拼死反抗,只恐战祸迁延,届时,这被无辜牵累而死的百姓,恐怕不可谓不众吧!今若能不杀管亥,则数十万黄巾俯首来降。若杀之,则数十万黄巾反抗到底,是战是歇,只看将军一念!”
皇甫嵩沉默半响,却问道:“这管亥可愿降吗?”
周音尚未答话,管亥却骂道:“狗贼休想,某决不投降!”
皇甫嵩又道:“如何?其既然不降,莫非我还要放了他不成?”
周音道:“且容某劝之!”
周音遂来到管亥近前,躬身一礼。管亥却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方,不看周音。
周音便道:“管帅莫非当真要害死这数十万将士不成?”
管亥怒道:“我所以大败被擒,皆拜尔等所赐,若这数十万将士被害死,也是尔等所为!”
周音道:“管帅谬也,我等所以设计将你擒住,便是为减少杀戮,莫非管帅以为,当真可以靠抢掠活这一世吗?”
管亥却强辩道:“如何不可!”
周音道:“即便你现在可以,但以后朝廷派大军围剿,你莫非能抗争一世乎?当年天公将军拥百万之中,不到一年便烟消云散之事,将军莫非早已忘却?将军莫非希望汝子、汝子子孙孙皆做强寇乎?”
管亥默然,沉默片刻,又道:“只是我等若投降,朝廷当真可以赦免我等?我等投降之后,却如何生活?”
管亥都这么问了,显然已经心动,周音便道:“管帅放心,那赵云将军此刻已经开放兖州粮仓,我等可去濮阳就食,且荀攸荀太常正在统计田亩,正要为我等分发,还有临近州郡,已经有粮草往这边押运,我等必能保住温饱。”
管亥闻言,终于不再执拗,虽然还没有放下心来,却也道:“既如此,管亥愿降!”
徐和赶紧为管亥解开绳索,好言赔笑。
周音却对旁观许久的皇甫嵩道:“皇甫车骑,我来时,荀太常曾令我传话与将军,司马俱不足为虑,自有黄忠将军前去剿讨,将军且放心回去安排春耕,今春来迟,此时春耕还为时未晚。”
皇甫嵩闻言,也终于对周音施了一礼,道:“也罢!某便依了公达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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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黄忠已走陆路,到达山阳郡郡治昌邑,山阳太守袁遗出城迎接,袁遗早已听了刘岱之事,不敢反抗。黄忠不动干戈,便已收了袁遗兵马。袁遗遂与刘岱一道,往洛阳去了。
留下张绣驻守濮阳,又有荀攸处理政务及降卒事宜,赵云便率领兵马与黄忠汇合。
余下的一路黄巾军,已经流窜到兖、徐交界的九里山附近了。徐州陶谦早有防范,遣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等与黄忠、赵云两面包围司马俱,司马俱肝胆俱裂,俯首归降。
由于司马俱阴险狡诈,又常常以人肉为食,黄忠、赵云深恶之,遂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让司马俱彻底人间蒸发了。
自此,青州黄巾彻底平定。因青州民风彪悍,黄巾战力破强,黄忠等依刘辨之令,从青州黄巾中遴选精壮,挑出十万人新建一军,号曰“青州兵”,留荀攸权领兖州刺史,黄忠操练青州兵,余下赵云等人遂班师回朝。
荀攸、黄忠又拉拢陈珪、陈登、赵昱、臧霸、孙观等人,极见亲待,大肆挖陶谦墙角。而徐州内部本就有程昱、乐进掣肘陶谦,可以说,大半个徐州已经完全落在了刘辨手中。
刘辨已几乎控制住整个中原,也控制住了天下一半的人口。只待兵甲、钱粮一足,便可无视天下任何诸侯。
(第八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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