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运双在租住小区外边的巴士站下了公交车,找街边的一个小面馆吃了一碗饺子,然后直奔“富达士多店”,沈运双迫切地想知道苟定富昨晚玩三公扑克牌的胜负结果。
陈阿婆已经回家了,苟定富正一边吃零食一边在电脑上看电影,一见沈运双进来,苟定富一拍大腿站起来,朝沈运双喊道:“双哥,我昨晚的三公玩得真是爽快!”
沈运双心中一喜:“昨晚赢多少啊,你真让那几个输得只剩裤衩了?”仔细看了看苟定富头上的小光圈,沈运双发现五六点钟位置的那两格扇形区域,红色气雾果然已经没有了!
“赢了三千多,昨晚我一去,那是连续不断的通杀,那几个兔崽子都快输懵了,哈哈哈……”说起昨晚的三公牌局,苟定富仍然很兴奋。
“不错啊阿富,大获全胜啊!”沈运双笑着说道,心中不禁感叹,苟定富玩一晚三公扑克牌赢的钱,相当于自己五年的年终奖!
“也不是大获全胜”,苟定富摇摇头懊恼地说:“可惜晚节不保啊,后面行衰运了,要是我爸早点来就好了。”
“你爸也去玩牌了!”沈运双听得一愣,苟定富的父亲每次发现他玩牌,都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怎么也去玩三公扑克赌钱呢?
苟定富一看沈运双吃惊的样子,笑道:“双哥别急啊,且听我慢慢道来。昨晚我一上场就顺风顺水,那牌运和我在海鲜楼打最后一盘麻将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对手,最多时我赢了快五千块了。不过后来就蔫了,不停往外输。”
咂咂嘴,苟定富拿起电脑桌上剩下的半罐可乐一饮而尽,摇头晃脑继续说道:“幸好吉人自有天相,这个时候我爸来了,把我臭骂一通,赶出了茶楼,扭送回家,这才保住了三千元的胜利果实,哈哈哈!”
“你爸怎么就去了呢?”沈运双问道,脸上也止不住地笑,苟定富这回挨他爸的骂是最心甘情愿的。
苟定富一咧嘴:“我正打牌呢,我爸打我手机问我在干啥,我说在看店,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呀,我爸太狡猾了,马上打士多店的固定电话结果没人接,我就露馅了。我们经常玩牌的那几个地方我爸也知道,一路找过来就把我揪住了。”
这么说,苟定富昨晚玩牌的时间应该不长啊,沈运双心念一动,问道:“阿富,昨晚你爸到茶楼逮住你了,那你们没玩多久吧?”
“是啊,大概也就玩到晚上十一点半吧,因为我跟我爸到家的时候十二点还不到。”苟定富说完叹了一口气:“可惜最近一段时间我得老实点了,昨晚回去我爸把我身上的几张卡全收了,赢的三千元钱也全部没收,要不是我妈今天早上塞给我两千零花钱,我现在就身无分文了!”
“少打一点也好,阿富,运气这个东西不可能一直在的。”沈运双和苟定富又聊了一会,就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里。
沈运双关上门,陷入了成思。自己的推断有一半是正确的,红色气雾代表赌运旺盛已经证实,但昨晚十二点前苟定富并没有全胜,最后一段时间甚至完全在输,毫无赌运可言,难道自己关于赌运和时间的推断全错了?难道小光圈的扇形区域与时间完全没有对应关系?
不应该这样啊!沈运双坐在电脑桌前,拿过来一张便笺纸,用圆珠笔画出了一个小圆圈,又以圆心为起点画了十二条半径,把圆圈均分成十二个扇形,然后又把五六点钟位置的两格扇形区域画上许多斜线,看起来就像昨天苟定富头上那个小光圈了。
看着纸上的那个小圆圈,沈运双分析,自己送给苟定富的红运是晚上七点开始的,不到晚上十一点半就结束了,那么五六点钟位置的两格扇形区域,就对应着晚上七点到十二点前这段时间。
但五六点钟的位置,怎么能和晚上七点到十二点前这段时间对应得上呢?沈运双百思不得其解。
再想想自己,沈运双觉得很是窝火,自己除了腰包可怜,其他各方面似乎都还算说得过去,但如今这个社会,评判一个人最看重的一个标准恰好就是钱。江文娟已经给自己上了深动的一课,三年多的感情,最后也败给了一个钱字。
缺钱的人生固然不爽,但自己如今空有一件赚钱的大法宝却不懂得如何熟练地运用,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不爽。不破其中的疑问,自己得到的这个赌运转轮就是个摆设!沈运双烦闷地把圆珠笔往桌面上一扔,站起身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活动活动自己有些酸胀的脖子。
想起今天给家里转的那三千元钱,沈运双决定给父母打个电话。自己工作后,每月给家里寄的那一点点钱,父母都舍不得用,大部分都存着,说是给自己买房娶媳妇用。沈运双一想起父母的苦心就心酸,这次给家里的三千元钱,一定要让母亲赶紧去县医院看看肺病。
家里的固定电话拨通了,那头传来父亲张天良的声音:“是运双啊,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工作挺好的,爸爸。”沈云双心想,自己要辞职的事,那是坚决不能给爸妈说的。
“要好好干啊,运双,现在工作不好找噢,我们村东头梁家那个老二,今年七月份就毕业的,现在年底了还没找到工作呢!”爸爸又说,电话里隐隐传来母亲的咳嗽声。
“放心吧爸爸,妈妈的肺病又加重了吗?我都听到她咳嗽了,你让妈妈接电话吧。”沈运双说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响,接着传来了母亲沈文华的声音:“双娃呀,你身体好吧?公司的饭吃得饱吗?”
沈运双说到:“我很好的,妈妈。我今天给家里的银行账号转了三千元钱,你拿这钱去县医院看看肺病。”
“三千?你这孩子,都寄回家了你不吃饭当活神仙啊!”母亲在电话里咳了咳,又说道:“我这个是老毛病了,每次熬点草草药喝喝就松了,那用得着去县医院。镇上的医院药费都贵得不得了,去县医院还不得把人吃了啊。”
“我升职了,妈妈。”沈运双对着手机故意大声说到。
“你升职了?你说的是真的!哎呀,好啊好啊,双娃,这下我和你爸就放心了。”妈妈在电话那头的惊喜,让沈运双为自己的谎言感到十分开心。
“我升职了,年底还发了六千元奖金,所以今天给家里转了一半,我自己留了一半过春节。”沈运双赶紧给妈妈又强调一遍,要不然,转回去的这三千元钱,明天就会变成妈妈压在箱底那张定期存折上面的数字。
“老头子,双娃…咳咳…升职了,奖金…都是六千…咳咳咳……”沈运双听到,妈妈在电话那头连话筒都没拿开,就兴奋地对一旁的爸爸喊起来。
妈妈话说得很急,一阵阵似乎快背过气的剧烈咳嗽声,从话筒那头清晰地传到沈运双的耳朵里。
电话的这头,刚才还为自己的谎言高兴的沈运双,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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