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枫摇了摇头,走到床头——林梦琴还是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琴同学……琴同学……”他轻声地呼唤着她,右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在刚才林妈妈坐着的凳子上面坐了下来:“你还记得吗?你走的那天晚上,跟我说,第二天还要来和我告别,后来是张菲亚告诉我你已经走了,留下了那把吉他和磁带………你录的歌,我一直在听……你知道吗?那些日子里,我最盼望、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收到你的信……我给你寄去的磁带,你经常听吗?……我现在就给你唱:在雨中,我送过你;在夜里,我吻过你,在春天,我拥有你;在冬季,我离开你;有相聚,也有分离,人生本是一出戏……”
袁晓枫握着林梦琴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地哼唱着;左手轻轻将她耳边的几绺秀发一点点地拨开,生怕她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
一颗滚烫地泪珠落在了袁晓枫的手上……
“她听见了……她真的听见了!……”袁晓枫声音颤抖着,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林妈妈赶紧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的孟景菲早已是泪流满面。
林梦琴的眼角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在往下滑落,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她似乎是想努力地睁开眼睛……
“梦琴,我是妈妈,你睁眼看看妈妈呀……”
“琴同学……,我就在你身边……”
她眼睛没有睁开,起伏的胸口逐渐恢复了平静……,心电图也“嘀、嘀、嘀……”响了起来——显示器上面,高低起伏的波状线段变成了一条不断延长着的水平直线……
“梦琴!……”林妈妈伏在女儿身上,大声地哭喊着……。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孟景菲拉起林妈妈,扶着她坐下。医生检查了一下,把被子拉过了林梦琴的头……
只是屋子里不见了袁晓枫。孟景菲走出门——走廊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院子里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只有袁晓枫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上已被淋透……
“晓枫,赶快回屋里啊!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啊!”孟景菲喊着,跑到他身边。
他没有说话,神情木然地看着前方。雨水顺着早已淋湿的、紧贴在头上的短发,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淌着……
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大风裹挟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雨水像瓢泼一样倾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太冷了,你这样会淋病的!走吧,回屋去啊!”孟景菲打着哆嗦,拽着他的手……
他一动不动。
就这一会儿功夫,孟景菲的身上已被大雨浇透。
孟景菲返回他前面。她扬起头,用手拨了拨紧贴在脸上的长发,使劲睁着被雨水打得几乎不能睁开的眼睛:“晓枫,你清醒一下!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她大声地向他喊着,“你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走了!”
……
“好,你想在这里站着,我陪着你!”见他还是不动,她恢复了平静的语气,站在他身旁,任那狂风暴雨砸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她走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讲,怎么就走了呢?”
“晓枫!……”她抱住了他,呜呜地哭了起来,“不要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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