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人愁掉魂了,低头漫无目的游荡撞了墙。咋就钻进死胡同了,方正垂头丧气出来,俩提礼品包的男人问他贾局长是不是这胡同。他莫明其妙地摇摇头,脑子里就起了波浪,他们干什么似乎明白。不觉不由加快脚步说感谢老师。在银行听说上次会见的领导去接老人出院,一个科派代表去领导家慰问,商量买什么。顾不得和家里商量,豁出去吧。不巧不成书,也叫一帆风顺,银行门口正碰买东西的出来,他就做了人家的尾巴。
事办了,效果还是未知数。一人的急中生智妥不妥,毕竟行为有点儿那个,更何况先斩后奏,汇报就碍口,方正着实发了大愁。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硬下头皮先找方胜杰、苦宝汇报,让二位定夺,无效认罚,本来企业督查小组那儿就没法说。
方胜杰大吃一惊,这算不算行贿?瞅瞅宝爷又咽回自己的话。
“做就做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方法妥不妥,日后评说。我们不希望走漏风声给人家送去麻烦,此事再不能扩散,防止误传、恶传。我比你们俩的经济条件都好,这个钱我出,都不用反对。能使纸箱厂快上马是咱的共同愿望,愿纸箱厂为石村人带来公益和红利哪怕千错万错,我立着担不动,躺下驮。”
这话说得方胜杰和方正鼻子酸,俩人痴愣愣地瞅着神态安详的苦宝不知说啥好。
石虎威闯进屋。县建筑市场萧条,农村经济活跃,房屋翻新、扩建形势很热。他和一个伙计停薪留职回家组建建筑队,一来商议本村几个把式村里有没有安排,二来要求承担纸箱厂的建筑任务,包含回报石村父老乡亲意愿,建筑队只计出工工资不提分文利润。
方正哈哈大笑:“还是小虎仔就看好你,依我你小子吃不上皇粮,更甭说提升队长。还是咱村宝看得远,往年放出去的人都要做回报。你回来是雪中送炭,我没愁了,叫虎威和方景山一接头,我只当材料供应员就行。你们看——。”
“没敢想的好事。虎威,你的伙计想必是你的副手,不要自作主张,我们商量来。”
“胜杰老兄,你是村支书,我自封乡村建筑公司,各谋其位,说话自有分寸。伙计是副手,还有原部下做小队队长和骨干,吸收村里的把式当正式一兵,我们的建筑理论和质量标准农村没有。宝爷,你想到石虎威打回老家的这一天吗?”
“想不到,属惊喜。你来乡村发威是农村面貌一新的前兆,好啊。”
苦宝的兴奋溢于言表,瞅着虎威,眼前的影子是一身棉衣,头上冒着汗,一担干草在他肩上颤颤悠悠。都为自己专心致志的经济浪潮中还愿为集体填憨的石虎威是啥表情,他只能将心比心地猜。
“爸爸,爸爸,妈妈打我。”
狮子哭叫着跑来,菊花撵上揪住耳朵吼:“和奶奶顶嘴就该打,多半个馒头随便扔就该打。跟我滚回去,耽误爸爸工作还得挨打。”
“哎呀,轻点儿轻点儿。什么叫孩子,你小时候想吃馒头还找不到呢。跟不上与时俱进的流,光搬旧刑法我不准。”
石雷呼呼歇歇地赶来,红头酱脸地说菊花。菊花不揪耳朵改拽胳膊,硬把狮子拖走。
听懂大意的方正哈哈乐了:“石雷,你思想挺先进的。与时俱进是新词你记住了,艰苦奋斗是老词就忘记了。与时俱进就扔馒头,要与时赛跑该扔肉还是遍地撒钱?”
“你闲得慌愿抬两句?物质富裕顾嘴有条件,但是,想吃肉只念用糠喂猪的老皇历,肉供得上吗?”
“现在有用馒头喂猪的水平吗?”
“人知道吃改善,让猪少点儿都不行?”
“猪和人一样?”
“保护自然,爱护动物新口号,你认为喊不起来?”
“你,你还想逼我犯什么错误?胡搅蛮缠。”
石雷眯缝着眼笑,方正败了是他心里话,瞧他扭头抽烟哩,那是生闷气。石雷又说这场辩论谁是谁非自个儿也说不准,愿听宝叔评判,就怕搅了你们的公干。
苦宝本不想参言。现在的老年人和孙辈在生活上格格不入是普遍性,石雷例外,石雷让说就说两句。爱妻也护孙子孙女,自个也只是哑口无言,没有石雷振振有词的水平。共产党领导人民翻身得解放不是最终目的,还要逐步提高生活水平。从“一五”计划开始,每个五年计划都有新发展,眼下生活都说赛过地主老财了。老一代历经磨难,细水长流的朴实观念扔不下。孩子们不知道,好了还要好,蹬梯子想上天,没这幼稚就不是孩子了。有老人说就该让他们过过低指标的生活,此话过分。防止历史悲剧,着眼于思想教育,不要惩治。提倡一孩化是国策,不像过去三五成群溺爱不过来,富裕生活的自然条件反射就促进溺爱。各家情况不同,各人认知理念不同,怎么对待孩子们的生活行为是难统一的问题。见仁见智,也只能这么说说。不过,还得肯定艰苦奋斗的思想需要多讲,这里出品质和动力。
“嘿,就想听宝爷有独到之处的观点,果不其然。”石雷赞叹不已,随之而来的是大姑娘般的扭捏,“我,我有个小小要求,希望领导研究批准,不批准可不行。”
方胜杰乐了:“你的要求不论大小俺不准不行,还要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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