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布雷家与萨兰家交好何止百年,维纶作为萨兰家现下唯一的家臣,既是当今冬缔大公莱恩·坦布雷年轻时的战友,又是其三个儿子——包括尤金——的剑术导师。如此私交,维纶当然没有向他们隐瞒萨斯菲尔失踪的真实缘由。而以尤金对维纶的了解,也不觉得他会是为了找回萨斯菲尔才强行夺取搜索队的指挥权。
理论上说,维纶伯爵的做法并不合法。
“难道要我追究?那可是维纶导师啊。”他再次苦笑。
老样子,只对身边的人很心软呢。
“哼……”尤金斟酌地看着一脸温柔的利兹,忍不住说道:“至少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试着用自己的声音怎么样?不然会被当做是魔鬼的呢喃的哦。”
这是性(这貌似是第一次碰上敏感词?)骚扰。利兹转瞬又板起脸来,“说”道:我的声音是属于乔瑟夫的。
“真不明白你这样不修边幅的家伙怎么也能找到爱人。”他看着利兹那如怪物般又黑又长几乎把脸完全遮住的乱发有感而发到。
我的脸也是属于乔瑟夫的。
“是是。”放弃讨论这个话题的尤金将注意力放回办公桌上的文件,接着问道:“还有其它的吗?”
萨兰帝国那边,霍尔法家族和……
“信烧掉,派来的人轰出去。”尤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一边抽出一张兽皮纸,笨拙地用镇纸压平纸边。
真是不留情面啊。
“这时候急慌慌来联络的家伙多多少少都和暗杀有点关系,和那种家伙有什么好谈的吗?”用时断时续的墨笔在纸上艰难地写着字,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仆——就算女仆的名头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利兹这家伙竟然连书写用具都没替他备好。
至少目的相同不是吗——把萨兰家的小少爷抓回来。
“那又怎样?”尤金翻找着信封,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维纶是他的导师,而萨斯菲尔则是他从小一直关照的后辈,但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打算站在他们那边。
尤金狠狠地用蜡印将信封上,说道:“维纶导师实在太放任萨斯菲尔了,他可是萨兰家的家主啊!”
他并非不能想象萨斯菲尔的考虑,但要知道贵族不仅意味着权利,更代表责任。萨兰家与奥利弗家的联姻事关两个大国的未来,在这其中任何个人意志都不值得考虑。萨斯菲尔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是逃避,更是任性!
但真正让他气恼的是维纶和自己父亲那默认甚至是欣赏的态度,要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对家人严格远胜于外人的性格,他们的态度绝非来自对晚辈的溺爱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对维持眼下公国与帝国关系的做法的认可。冬缔公国与萨兰帝国,世人眼中的兄弟之邦,联盟文明边境上相倚而立的双壁,两国间连绵千里毫不设防的边境是自第三纪开始就流传于卡伦的美谈。但只有真正的局中人才知道,为了维护这份关系冬缔付出了什么。
“北境之壁”没有理由满足于现在的地位,因为冬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冰雪中初生的国度,而帝国也同样不是当初那个帝国了。
“沉静了百年,是该起风了……”
尤金少爷?
“替我送封信。”
不理会利兹的疑问,尤金低头给手中的信封加上了一个魔力印记——他将眼下的风波视为百年难遇的良机,也认为自己有理由为自己的国家多想一步,但那就不是可以和自己部下交流的事情了。
“给伊诺,那家伙在去参加棉市的商队里。萨斯菲尔要去福尔尼堡的话必须经过新月蓝,伊诺肯定会比他先到。”
伊诺?听到这名字时利兹不禁皱了皱眉。
“他会知道分寸的。”说着,他把装好的信的给了利兹。
利兹单手接过信,另一只手中生出一团不停地模拟着各种飞禽的彩光。
现在的大概位置是?
“卡拉查尔。”
PS:最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一话的字数啊,以后或许试着分上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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