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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们都很懦弱(2 / 2)

她轻轻躲过他的手臂,下床径自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吐了很久。直吐得大汗淋漓,体温很快便降下来。

不是没有后怕。虽然两人最终没有发生关系,但她心中似乎也很难将刚才的种种抹去。

于是拆开洗手台上的一次性牙刷,仔细刷牙。然后站在淋浴头下面慢慢的冲洗。她的颈间和手臂,散布着他刚刚留下的暗紫色的吻痕。

韩程飞仰面躺在外面的床上,静静等她出来,奇怪自己为什么始终揪着一颗心,生怕她晕倒在里面。

她果然渐渐喘不过气,擦干水之后,很快又烧了起来。

浴室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穿好衣服,便费力的扯下架子上挂的浴袍穿在身上。

他已经在外面不停敲门:“喂。。。。。。你没事吧?”

她不知该愤怒还是无奈,或者,自己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等她终于把反锁的门打开,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他一把把她拽到身边,低声呵斥:“你疯了!万一晕倒在里面,怎么收场?”

——他完全有理由担忧,这种门闩想要在外面打开,唯有把门撞破。

谁知话音未落,她便顺着墙壁轻轻滑下去。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把她抱住。

他暗自咬牙——下次半夜带女人回来,一定先做完了再说话,而且绝不再找像她这么麻烦的。

犹豫半天,考虑到底是去找孙蕾,还是自己送她去医院更好些。

终于还是决定自己去。临出门前,见她光着脚,便翻出了自己的棉袜。让他啼笑皆非的是,她的脚比自己小那么多,袜子套上,一拉便滑下来。他便胡乱给她穿好,匆匆出门。

虽然已近凌晨两点,大厅的保安和服务员还是赶过来,有点不明所以的将他们拦住,幸好前台有位花痴女孩及时认出了他。他便烦躁的请其中一位保安叫辆出租车开到门厅来。

这次她没有上次那样很快就醒转。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墙壁。阳光斜斜的照进来,令她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清晨还是黄昏。

醒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紧紧扯住胸前的被子。

他原本趴在床边,被她一扯被褥,很快也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两秒,突然笑道:“我又没有**你!”

她依然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他心中暗笑,明明放不开,当时却还故作洒脱。

不知她到底还记得多少,他只好耐心解释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大可以放心。。。。。。”

说着他低头看看手表:“医生说再打两天吊瓶。今天上午由我来讲课。你可以不必去。”

她没有开口,脑子里昏昏沉沉,但昨天醉倒之前的种种情形历历在目。这么多事搅和在一起,她倒不知要先考虑哪一桩,干脆什么也不去想——有什么大不了,她想着,只觉得心底莫名的厌倦。

他又看她一眼,她倚在床头,头发乱糟糟的枕在脑后,左边脸颊似乎有些浮肿,便犹豫着说道:“市场部的陈晨我会去嘱咐一句。说起沈予的为人,平素最讨厌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是私事,但今后还是小心为好。”

她这才抬眼看他,突然开口道:“我的事情从来都是乱七八糟,不过没关系,我一直过得很不错。”

“哦?”他似乎来了兴致,“也许旁人并不这样认为。”

她悄悄别开了自己视线——邹阅曾经告诉她,与人交谈时,视线落在对方鼻子以下、颈部以上最为得体,既显得足够专注,又不至于直视对方的眼睛,咄咄逼人——可韩程飞因为一夜没有回去,下巴上是微微泛青的胡茬。

“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或者即使在乎,也不会再影响自己的决定。”她垂着眼睛。

“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笑着为她下了结论。

她没有理会,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别人便能看清楚?

“你应该很了解洛川吧,而且还认识商睿?”她突然静静问道。

心中有莫名的隐忧——洛川与韩程飞看起来交情只是泛泛;而之前也从未听商睿说过认识韩程飞,当然不排除在自己离开之后,商睿结识了新的朋友。可她总觉的没有那么多巧合——如果当时没有看错,那天和樊芸芸一起去他的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看到的照片,有些像洛川。

他心中一怔,但面上完全不动声色:“都是相熟的同事,多少知道一点。”

她想自己也许是打听得太多了,但仍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别人的事我从不感兴趣。但洛川人很好,至于商睿——”

“别人的事我更不感兴趣。你在担心什么?”他不客气的打断她,但眼中有迷人的笑意。关于她和商睿的旧事,他确实只是无意间听到的八卦——若非说世界很小,倒也成立——公司的同事当中,有商睿的大学同学,只是丁然上学时并不认识而已。

她也笑了:“我也不知道。”

她想,自己最近真是悬疑看多了,逻辑混乱不说,还变得有点神经质。况且,自己和韩助理有什么关系?和洛川,甚至和商睿,又有什么关系?

她在医院住了两天。中间自己公司的几个同事都来看她。陈晨果然没有多话。倒是孙蕾私下向她道歉,说是自己出去玩得太晚,忘了留下房卡给她——看来韩程飞掩饰的很好。后勤部的干事小谭,平时和丁然交情还不错,临了终于拉了她的手,忍不住八卦两句:“丁然,可不要挑花了眼啊!”

她无奈的想,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总被别人误会私生活混乱如麻?

洛川并没有过来,她倒是有些庆幸。后来才知道,那天自己和他在庙会上分开后不久,他便被总公司临时差去外地开会。

准备出院的那个上午,她的最后两个吊瓶还没有打完,正眯着眼睛养神,突然发觉有人进来。

转头看时,却是阿卓。

她眼中有片刻的慌张,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对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又喝酒了?”他走过来问道。

她干笑两声,招呼他坐下。

他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应该已无大碍。不过她依旧和颜悦色,他倒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也不知该怎样做。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建议和决定,根本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两人相对无言。而此刻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她的颈间。她忘了用头发遮掩,几处淡紫色的淤青,清楚的落在他眼中。

韩程飞正是在这个当口,出现在病房。

她突然变得局促不安,但仍是微笑着向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卓先生。这位是我的上司,韩助理。”

阿卓和韩程飞客气的打过招呼。

她以为韩程飞会马上离开。谁知他却径自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顺手将她的被角掖好,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微笑着对阿卓说道:“原来您就是卓先生。”

这是什么状况?她暗自头疼。

只听他接着道:“不知卓先生是否知道,丁然前两天曾被无礼的女人打过一个耳光?”

阿卓面无表情:“我想,这应该不关你的事。”说着伸手将她原本别在耳后的发丝放下一绺,遮住那些无端让他心浮气躁的痕迹,微笑道:“然然,你之前可没告诉我又交了新朋友。”

“我没有。”她分辨道。

韩程飞却不动声色的格开阿卓的手,转过头紧盯着她。

她垂下眼睛,觉得阿卓和韩程飞都变得非常陌生——她无法揣测阿卓的来意,不知他想要如何处理陈方琼这件事;而韩程飞,也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她曾经认识的韩助理——他这两天对自己露出的笑,比过去半年还多。

她确实有话要分别对他们说,但不是现下这种情形。

她向来只会用微笑拒绝别人,可惜眼前的两个男人,显然不是用冷淡的微笑,便能轻易打发走的。

终于还是阿卓打破了僵局,淡笑道:“然然,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着起身出去。

她看着阿卓离开,便回过头来对另一个说道:“韩助理,您想要怎样?”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他靠到椅背上,十指交叠,微笑着看她,“你觉得他适合你?”

她反倒笑了:“您管得似乎太宽了。”

“哦?”他眉毛轻挑,伸手拉过她没有打针的那只手臂,手指看似无意的在上面轻轻摩挲。

她愣愣的竟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臂。

他的手很漂亮——她喜欢过的男孩,都有这样一双手,瘦削却有力,指节修长——唯一不同的是,在靠近虎口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即使看起来时间已经久远,但仍能想象得到当时伤口有多么深。

他看见有淡淡的血色晕上她的脸颊。

但她终是平静下来,收回手臂,淡淡说道:“韩助理,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共事。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但我在乎现在这份工作,要靠它来生活。”

她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从淡漠到**,也不想明白。她只是希望就此打住,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松开了她的手臂,离开前对她笑着说:“我去办出院手续。明天培训结束,公司组织旅游,我已经告诉苏兆青你生病了,还是留在宾馆休息吧。”

阿卓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指间夹着一支烟。

韩程飞从他身边走过,放慢了脚步,沉声说道:“如果再有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找丁然,即便她不理会,我也不会对她们客气。”

阿卓熄了手中的烟,回头静静打量一眼面前的年轻人-——她之前爱上的男孩好像都是这样:身材高瘦,皮肤白皙,不笑时显得眉目清冷而又疏离。

阿卓不置可否,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向她的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口要敲门进去时,他突然有些犹豫——她会对自己说什么?难道像当年对商睿一样,决绝的从自己身边离开?

当他得知方琼私下去找过她,心中顿起的怒火与恐慌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就算他和她没有出路,也好过彼此成为路人。

终是慢慢放下准备敲门的手。

这时过来换药的年轻护士疑惑的看着他:“要找人吗?”他微笑着摇头,闪身躲在门边,看着护士推门进去,自己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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