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里面正兀自烦恼。只有他的衣物,运动裤提起来快到胸口,穿出去拖在脚边实在不雅。于是伸手拿了件黑色的长袖衬衣套上,挽起袖子,认真的思考:他看起来很瘦,谁想衣服穿自己身上这么大。
然后开始照镜子。她照镜子从来不嫌烦,照来照去,磨磨唧唧,谁能受得了她的磨蹭?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过去掀开帘子:“有完没完!”
看着她只穿了件衬衣,晃着两条长腿从自己眼前走过,纳闷的觉得有点口干,刚才一杯水喝到哪去了?
她施施然自里面出来,端了茶几上另一杯水,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打了个哈欠,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
他接下来一个念头是:她是故意的?
她果然是故意的,不过只是为了报复他之前的种种,谁让他老当她是傻子,现在要换自己来整整他。
不过她也像他一样不知道适可而止,把喝空的杯子往茶几上一坐,懒洋洋的开口道:“商睿?没水了。”
得意的用眼角瞄着他一言不发重新倒了水来。
犹在思索怎样接过杯子比较合适。只听他好脾气的问道:“还要吗?”
“要呀!”边答应着,边眉开眼笑的伸手来接。他却自己就着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突然俯身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利落的从口中渡了过去。另一只手放下杯子,从下摆探进了衬衣里。
她惊叫了一声,急忙去推他,难道自己玩得太过了?
他把她箍在手臂里,刚好不让她挣脱,修长的手指,摩挲片刻解开了她**的挂扣。
她心里一惊,感觉到微凉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皮肤,随着他的触摸,留下一阵阵奇怪的战栗。她着急的想,再不阻止就要来不及了,可是要阻止什么,却想不清楚。她口不择言:“不能这样,我们这样太快了。。。。。。”
“那你要我怎样?”他轻声笑着,低头一路从耳后吮到她的胸口,“不过我保证不会太快的。”
她觉得血液一阵阵涌上来,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只好咬牙低声求他:“是我错了,让我去做饭。。。。。。”
他立刻俯身把她轻压在沙发上,吻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晚了。”
也许一开始他也只是想要惩罚她。他一直想着自己马上就会停下来了,直到惊讶的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听到她的喘息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一切好像变得无法控制。
他从未听过自己如此暗哑低沉的声音:“然然,我可以吗?”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便放弃了思考。
终于一丝细微的**从她唇边溢出,像是低声抽泣,又像是轻轻叹息,打在他的心头。
当喧嚣归于平静,他静静的伏在她身上。正午的窗外,明媚的阳光,熙攘的人声,好像刚刚才突然出现。
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体里是他离开后陌生的、无法形容的酸涩。原本晦涩不明的痛楚,也渐渐变的清晰,但仍然是温柔的,就像此时她的心。
他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眼中迷离的水雾渐渐淡去,便低头吻着她,轻声道:“我出去买药。”
她把脸埋在衣领里,偷偷看着他起身,拿了钥匙出门。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不太相同。
而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拧着眉,唇边挂了茫然的淡笑:有什么不一样了吗?为什么一颗心软软的好像无法跳动?
事实证明,她的家务做的还算可以。等他上楼来的时候,她已经简单归置好了东西,煮上了米饭。他倚在厨房门口,看她耐心的切着一小块生牛肉。不由得问她:“你以前经常做饭么?不会是童养媳吧。”
她笑着:“偶尔也做的。你才是包身工。”
他也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如今看来,阿姨不用再过来了。”
很久以后,她曾自嘲的回想:自己和商睿的相遇,是否就因为开始时太快太顺利,所以结束才如此匆忙又潦草?
晚上商睿还是送她回了学校。
宿舍里一派秩序井然的和谐景象:有人在看碟,有人在边看碟边吃饭,有人在边看碟边吃饭边拉着她喋喋不休。
“商睿发现那两张碟没?”
“啊。”
“那他有没有怎样?”
“什么怎样?”
“就是那什么,怎样嘛!”
“没有。”
“啊?怪不得林越说他从没谈过女朋友!难不成真是柳下惠?”
她终于不耐的打断:“我要去体育馆了,你倒是去不去?”
。。。。。。
天气越来越热。
马上就要考试了,自习室人满为患。虽然有些公共教室晚上会清场,但自有勤快的学生6点不到就去教室扔下破本子占座。好不容易早起一回的丁然和张晓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一排排本子恨得咬牙:他们是起夜的时候顺手占的座么!?
这天一大早,二人逡巡半日无果,宿舍里太闷,干脆跑去泳池泡着。
照例有很多小朋友围着丁然。话说这张晓丹倒也尽职尽责,丁然已经光荣的摆脱了救生圈,可以进行短距离狗刨了。她兴致勃勃刨来刨去的时候,头必须露在水面以上。商睿多次纠正,收效甚微,在林越劝说下只能放弃。
这厢她游了一个来回,抓着池边的扶手休息,听到头顶有人说:“哎,看你半天了,你游得真难看!”心道又是哪家的丫头片子没教训服帖,抬头却是卓媛站在池边。
卓媛穿着白色的泳衣,二话不说跳下了水池。不一会有几个家长围过来:“快看,这孩子游得多好!”
丁然也不管身后一大堆孩子跟着,奋力狗刨过去,一把把她揪住:“你自己过来的?你少封姐姐呢?”
这时张晓丹也游过来问她:“谁家的孩子?不知道这块是你的地盘么?”
“呃。。。。。。我朋友的女儿,叫卓媛。”她不知怎么介绍,心想阿卓也勉强算是朋友吧。
“你答应了陈少封,怎么不来找我?”卓媛振振有词。
“啊,我要考试了么,很忙。”她对小朋友从来非常耐心。
“那你还在这里玩?”
“因为我们没地方看书呀!”张晓丹学着丁然的腔调,自作主张出来解围。
“那去我家,我家有地方。”
坐落在半山的别墅区,靠外面是一圈联排复式,往里去则是些独栋的三层房子。
阿卓的房子,周围种着大片的月季和蔷薇,初夏正是盛花期,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花朵,顺着长长的甬道,拥挤着一路开进私家院落里,院中铺了沙色的方砖,散布着斑驳的青苔,蔷薇美丽的绿色藤蔓,绕满了围栏,一直爬上二楼的阳台。
丁然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
接下来直到7月放假,她和晓丹经常白天过来,自己复习准备考试,有时也看卓媛画画,或是给她补习。
果然从未见过阿卓回来。中间少封倒是来过一次。见她们相处融洽,笑着对丁然说:“媛媛倒自己找你去了,你也没给我电话。”
丁然也笑了:“我现今是借阿卓宝地一用,以后怎样不敢随便答应的。”
虽然时间很短,但卓媛事事都愿同她商量,连少封都感到奇怪。只有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也许在大人们眼中,小孩子的执拗、痛苦与不甘,都像是儿戏,长大后自然烟消云散。可谁能说这些曾经的痛苦不是真实的痛苦,执念不是真正的执念?
丁然心里最清楚,年轻的时候,它们不仅是真真正正存在过,而且长长久久的陪着自己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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