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淡淡月光却可见人,山中不时传来几声动物叫声。
山路难行,杨昭雪有几次都险些摔倒。好在贺飞轩喝了不少酒,竟没有发现背后不远处跟踪的昭雪。
不知行了多久,昭雪有些累了,抬头望去,远远看到山里深处,有一间隐蔽的小屋,亮这微弱的烛光。“看来贺飞轩是想去那里!”昭雪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
又行一段路,昭雪毫无预照,忽然从山路边树丛中窜出一条黑影,一下便将昭雪扑倒在身下。
昭雪吓得“啊!”一声叫喊出来,等回过神来再看,脖子上已经抵住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抬头去看那人样貌,看清楚后,昭雪却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呆呆愣在那里。只见眼前压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一个青年,长得颇为帅气,虽装扮朴素,但从气质上一眼便可看出,这位却不像是平常百姓,应该是位出身名门,大户人家的公子。却又不像那种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而是眉间一股英雄侠义气概,双眼如炬,却又透出些纯真单纯。
此人正是贺飞轩师弟,李景龙。李景龙本来在等贺飞轩,想听师哥来给自己聊聊今日武林同盟的见闻,但等到时间已晚,却迟迟不见人来,实在耐不住性子,便出得房门下来接贺飞轩。不料,远远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故此潜伏过来,现身擒住。
李景龙本要直接下手,一刀毙命,但是定睛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是愣住了。就在这双方一愣神的功夫,贺飞轩已经赶到跟前,发现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昭雪。“师弟住手,不要伤她性命!”贺飞轩急忙喊道。
李景龙仍不起身撒手,而是回头对贺飞轩道:“你认识她?”
“认识认识,她哥是我的好朋友!他兄妹一起远道而来,参加会盟的。刚才我们三个还在酒馆喝酒叙旧,所以才来晚了!”
闻听此言,李景龙这才收了匕首,准备起身放开昭雪。
匕首刚一拿开,昭雪马上一把推开李景龙,爬起来整理衣装。再看昭雪,羞得是面红耳赤,被人这样压着,如果是平时,早就上去和人拼命了。可是这会不知为何,并没有恼怒,而是红脸底下头,只是不住收拾衣服,有些不太自然。
“昭雪,干嘛跟着我啊,这是很危险的。方才多亏我师弟停了手,不然你命休矣。”
“哼,两个堂堂男儿,怎么半夜鬼鬼祟祟,行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笑话!”
“住嘴,信不信我杀了你!”李景龙闻言火了,目露凶光。
昭雪却毫不畏惧,“切!有本事直接下手吧!”
“。。。”李景龙闻言更是攥紧刀把。
“好了!都别闹了!”贺飞轩大声喝斥,随后又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昭雪,你随我俩去屋内慢慢说。”
“走就走,怕你们不成!”
随后,三人来到李景龙住的小木屋,在桌边坐定。贺飞轩将最近的情况给昭雪详细介绍了一番。
原来,当日吴县城破之时,不少一直跟在朱允炆身边的旧部忠臣已经提前悄悄离开了县城,其中就包括耿炳文及两个徒弟。他们无处可去,便暂时投靠了长青岛岛主段南溪。
后来,吴县沦陷,朱允炆**而亡,却留下一纸诏书派人交给耿炳文。上面言明:如今天下易主,已成定局,为了百姓苍生,诸位爱卿也不用再想着复国了,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所谓成王败寇,寡人并不恨燕王,只是,那东嬴倭寇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实在是可恨至极。趁着中原连年战乱,竟然偷偷壮大势力,频繁侵犯沿海各镇,洗劫过往商船,如再不管不问,终将成为我大明朝之大患。这才是朕最放心不下之事。诸位爱卿先保全性命,如有机会,除去此患,则寡人九泉之下,也就终可瞑目也。。。
耿炳文师徒看罢此信,一言难发,心中五味杂沉。
“飞轩,我记得前些年你们去长安,不是得了一块令牌,不知这令牌如今安在?”
“师父,当时是去杀武当掌门的,得令牌只是随手之劳。后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好像是交给段岛主了吧。”
“恩。。。”耿炳文低头思量片刻,复又抬头对两个徒弟道:“如今大局已定,不知你俩今后有何打算?”
“师父,徒儿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躲着官府追杀,得过且过吧。”贺飞轩道。
“孩子,如今你俩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我同你师弟在官府面前已经露了像,唯独你的身份还是比较隐蔽的。何不干脆加入长青派,利用手中令牌,建立一番事业。
至于我和龙儿,也无处可去,就在长青岛附近悄悄隐居下来。一来大家离得近能相互照应,二来也正好静一静心,等待风声过去,咱爷仨再作打算。”
“对啊,师父所言极是!我来抛头露面,估计也是没有危险。那咱们这就去长青岛找段南溪,给你们安排下隐居之地,我就着手安排武林同盟之事。”
。。。
拿昭雪也不当外人,贺飞轩和盘托出。三人又聊了很久,贺飞轩这才跟李景龙道了别,拉着昭雪离开。
路上,贺飞轩嘱咐道:“昭雪,今日之事还请你能给我们保密,如果泄露,则我师徒三人恐遭杀身之祸啊!”
昭雪略一思索,表情严肃,郑重道:“贺兄放心,你们如此信任我,我哪能出卖你们呢。我虽不算什么大侠,但是讲信用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你们大可放心。。。”
二人回到客栈,道别回房休息,不用细表。
此后两日无话,且说这一天夜里,长青岛岛主段南溪居住的院子,大门紧闭,四下寂静无声。
段南溪卧室亮着烛光,里面有人正在和段南溪聊着天,讲着最近的见闻。正是贺飞轩师父,耿炳文。原来耿炳文和李景龙皆隐居于镇后山上,耿炳文住得离段南溪不远,故此有时趁着夜深人静,来找段南溪喝茶。
今夜,二人一直谈到了子时过后,耿炳文这才告辞,准备离去。段南溪招呼一声,叫来一名值夜的弟子,送耿炳文回去住处。
且说耿炳文出得院来,四下看看,并无人影,便和那名弟子往屋后山坡上行去。行了一程,到了住处,那弟子帮忙打开房门,施了一礼,道:“将军好生安歇,弟子这就告辞了。”
耿炳文回礼道:“多谢小兄弟,你路上小心”?随后转身进屋,准备点灯。
忽然,身后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啊。。。!!”寂静的深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耿炳文心知不妙,冲出来看,却见那弟子已经原地腾空而起,瞬间消失于夜空之中。再抬头看去,哪还能见着人影,只能听到惨叫声越来越远。“啊。。。!”
正在这时,天空中又传来:“刺啦啦!”几声响,惨叫声则立刻停止。随后,有几滴雨水落在耿炳文脸上,用手一摸,放在鼻前一嗅,却分明是鲜血,还有温度。再抬头往上看,一阵血雨紧跟着落了下来,耿炳文急忙向后一跃。
“啪啪啪”几声,半空散落下几样东西,一细看,分别是那名弟子的头颅,一条胳膊,一条腿,躯干连着另一半的胳膊腿:不知被什么在半空中撕成了四份。
看到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四分五裂,耿炳文顾不得悲伤,只是靠在房檐下柱旁,抬头大声道:“上面何人偷袭,出来相见!”连问几声,并未有人答话。
忽然,从漆黑夜空中,飞下两个脑袋大小,闪着金属光泽的锥形武器,转眼已经分别由左右两侧戳向耿炳文身体。待到跟前,那锥体忽然分成三瓣,就像一只长了三个手指的大尖爪子,抓将过来。
耿炳文虽不明就里,却也反应飞快,向后一跃闪身进屋。于此同时,就见那两个尖爪“啪啪”两声砸在门外石板之上,碎石屑四下崩溅。
两个爪子却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见着一抓未中,忽又飞起,消失于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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