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本实也不计较,娓娓道:“这把剑剑鞘赤红,外侧乃是用整块日光石雕琢挖空制成,内置紫檀香木护着剑刃。剑鞘上嵌各色宝石七颗,呈北斗七星排列。此剑护手乃是用红玛瑙雕刻成对凤形状,剑柄后系裹红宝石长穗。此剑剑刃呈现粉红之色,如若将剑刃至于烈火中炙烤,或是沾上处女之血,剑刃上便隐隐浮现一条凤尾图案从头至尾。平时,剑刃摸上去冰凉,但是冰雪落在上面会立刻融化,鲜血在上面也是即刻挥发,不留痕迹。如若我没有猜错,此剑名曰火凤翎,又名赤焰公主。我可说对?”
索阿可闻言,不由对这老者刮目相看,来了兴趣,接着道:“没看出老人家还是博古通今啊,但不知此剑更详细来历。此剑是兄长送与我的,当时只是告诉我名称,后来我也没有细查。不知您能否再说说其更深来历?”
江本实笑道:“这是一把专为女性打造之剑。相传,战国之时,楚国名铸剑师风胡子先后铸成承影和赤宵二剑,名声大噪。后来,风胡子喜得千金,便一时兴起,欲专为女儿打造一把传世之剑。他于各地搜罗来名贵赤红砂石,配以赤宵剑剩下的余料,炼制成粉红色精钢,又花尽财产购得上百少女初潮之血,用来给此剑淬火。如此反复锻造,终炼成此色如桃花之剑。据说此剑剑刃蕴含至阴之气,却可将外界至阳之气吸附于剑刃外侧,故此触之冰冷却又能融冰化血。此剑象征少女至纯至真,看似冷若冰霜却又内心炙热似火。风胡子将其命名为火凤翎。
此剑铸成之初,并未配齐剑鞘。后来秦始皇鲸吞六国,扫荡八荒,此剑便落于始皇帝手中,始皇帝对此剑十分喜爱。适逢其妃子刚生一女孩,名曰阳兹。始皇帝欲将此剑送与女儿做礼物,知道此剑乃是风胡子所铸,便于各地找来铸剑高手,照着赤宵剑剑鞘七彩珠排列方式,精心打造,配上剑鞘及护手,又更名此剑为赤焰公主。只可惜,这女孩尚未成人,秦便二世而亡,此剑同着众多始皇珍宝散落于民间。但也幸亏阳兹降世,否则这把剑可能已陪葬始皇陵中。”
索阿可听罢,连连点头,更是对江本实敬佩不已。紧抱火凤翎,轻轻抚摸,兄长赠剑时的情景一一浮现眼前,却又联想到兄长已亡,杜文浩,松浦两位兄弟也命送冰晶顶,则又悲从中起。想自己处心积虑,手持火凤翎,三人合力拼杀,还是落得一败涂地,不由得又迁怒宝剑:你这剑却是中看不中用,不是那摄珂剑对手,致使我落到如此下场,要你何用!
想到此处,一把又扔开火凤翎,不由又要泪下。
见此情景,江本实安慰道:“哎,不要想太多了,先好生养伤吧,要不你再休息一会。”说罢,轻轻一按索阿可神庭穴,索阿可便觉心跳放慢,眼皮发沉,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索阿可被噩梦惊醒,见此刻房中漆黑一片,老头鼾声如雷,便强忍身上疼痛,蹑手蹑脚,攥着宝剑,二目喷火,往杨纵英床边走去。
快到床边,忽听得“呼噜噜”声响,定睛一看,杨纵英床边亮起两盏绿灯,再一看,索阿可惊得“啊”一声瘫坐在地:地上卧着一只老虎。
索阿可哪敢再向前,坐在地上向后挪到榻上。盯着老虎,再无睡意,直至天明。
待到次日清晨,江本实看到索阿可窘相,连忙将花花介绍给索阿可。然后便不出房门,守着二位。花花晌午时分叼回来一只雪兔,放下后,又出门去猎取食物。
“老头,你隐居于此多久了?”
“六年了。”
“怎么一个人下棋啊?”
“我自己和自己下,每下一子便转换角色,认真对待。如果黑棋赢了,下一局我便黑方套路不变,琢磨如何用白棋赢它。如此这般循环,则棋艺进展迅速。怎么,要不你陪我下一局?”
“算了吧,我肯定下不过你。”
江本实也淡淡一笑,继续专心下棋。索啊可摇恍着走到桌前,问道:“这一局哪边胜了?”
“很是胶着啊!”江本实头也不抬。
“哦。。。”索啊可又近一步,似要观棋,忽然,一下抽出火凤翎,朝杨纵英胸口扎下。
“当”地一声,剑刃却被一急速飞来之物打到一边,插在床沿之上。索阿可一细看,原来是一颗棋子,已被撞得粉碎。再一回头,江本实纹丝未动,仍在底头下棋。
索阿可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又奔江本实砍去,再看江本实头也不抬,用手一拍棋盘,手掌上便吸附了一层棋子,再看他一抬手,便将剑刃牢牢攥住,任凭索阿可如何使力,也拔不出分毫。江本实一收手,将索阿可拉近,另一只手弹出一粒棋子,正打在索阿可手腕麻筋上,索阿可顿时握不住剑柄,松开手后退两步。
“还没冷静吗,那这把剑我先替你收着。”江本实仍然没有抬头。索阿可抚着手腕,长叹一声,一步一恍向门外走去。
“又去哪里?”
“我出去转转,屋里憋得心慌。”索阿可冷冷道。
“别走太远,容易迷路,一会回来服药。”
“哼!”索阿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过后,索阿可又回到房中,一言不发,举起桌上汤药一饮而尽,复又抓过被子,背对外面躺下。
一夜无言,待到次日清辰,索阿可一起床便开始收拾行礼。
江本实问道:“又要去哪啊!”
“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马上下山。”
江本实闻言,思索片刻,“好吧,看来你是真待不住了。只是你身体尚未康复,又不知道路,这样下山非死在半路不可,稍等我一下,我用雪撬送你下山。”
索阿可一言不发,江本实便起身收拾。等准备好后,二人正式出发。
二人自山谷中下山,又是走得近路,自然比上山来快得许多,但即便如此,到山脚下已是将近傍晚时分。
“孩子,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自己小心。”江本实说罢,拿出一个包裹,“这里面是我配置的秘药,你回去后再继续喝完它,身体才能彻底恢复。”又取出火凤翎,递给索阿可,道:“这把剑还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化解心中仇恨,好好活下去。”
索阿可依然面沉如水,接过包裹和宝剑,转身就走。行了十几步,索阿可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回江本实面前,也不言语,忽然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给江本实磕了一个头。
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并从腰中解下火凤翎,双手托到江本实面前:“老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比我更了解这把剑,我把它送给你了,请你定要收下!”
“你不打算报仇了吗?”
“不,此仇我非报不可,只是这把剑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送给你也算是物得其所。”
“哎…”江本实长叹一声,“也罢,孩子,你定要保重啊!”
索阿可又深施一礼,转身慢慢走远,再未回头。
江本实望着那蹒跚背影,心想:看来这孩子已报必死决心,不管还有何复仇方法,但即使成功,也会踱入空门或者自尽了此一生,真是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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